第2章 第二章
凌景和他打过交道，知道他店里的东西根本没几样好货，放在明面上糊弄人而已，专门欺负不懂行的外地人，能坑到一个算一个。
当即摆手道：“行了，我是被人介绍来的，不买东西，想跟你做点别的生意。”
一听到这话，钱多多顿时明白了，跑去关上了门，背着手，默不作声把他带到了店铺后面。
绕过仓库，别有洞天，这是一间装修豪华好不可能出现在下城区的房间，里面摆满了玻璃柜，打眼看过去，全是优秀级别以上的物件。
这个世界的物品稀有度设定也格外符合网游设定，灰色劣质、白色普通、绿色精致、蓝色优秀、紫色史诗，金色传说……俗了点，但方便记忆。
在蓝色物品的海洋里，间或夹杂着几道紫色，这无疑是一比巨大的财富，钱多多也有了底气。
只见他佝偻的身形微微支起，高昂着头，满面红光道：“客人，这些都是我的私藏，我敢保证，有很多东西，你在松瓦城都别想买到。”
凌景收回了目光，直奔主题，问：“你这有技能晶体吗？”
钱多多像是听到了什么禁忌般，瞳孔瞬间放大，“你要这个干什么？”
技能晶体，一种篆刻了技能的载体，通过他，智慧生命可以瞬间学会上面的技能。也是一次性用品，学习之后立刻毁坏。
这又不得不说起这里关于技能的划分了，每个生灵都有10个技能栏位，分别是七大天赋技能栏位和三大通用技能栏位。
天赋技能，是觉醒职业后，通过不断的修行，从而解锁出符合自身职业的技能。
具有相当大的个体差异性，就算觉醒同一种职业，也不一定觉醒一样的技能，就算是同一种技能，技能描述和效果上也会因人而异。
而通用技能，便是通过技能晶石学习的普遍向技能，可以随时遗忘和替换，是许多天赋技能不太强的职业者的另一出路。
技能晶石的获得，一是可以通过猎杀怪物爆出来，但是概率相当低，大概在万分之一左右，不过怪物等级越高，携带技能越多，爆出技能的概率也会提升。
而另一种方式，就显得有些残忍了，通过猎杀职业者，从其身上强行剥离，剥离技能的过程极其痛苦，且必须在职业者活着的时候进行。
因为过于泯灭人性，被大陆势力命令禁止，只要被发现，都将会受到严峻的惩罚。
不过，只要利益足够大，资本们都能把自己身上的技能剥离下来卖，禁令算什么？
从职业者身上获得的技能水晶成功率不低，而且契合度和强度都相当高，比另一种水晶更受欢迎。
所以这种阴暗血腥的交易从来就没有灭绝过。
“怎么，钱老板什么时候还问货物的去向了？”
钱多多知道刚刚的问话犯了黑市交易的忌讳，便不再多问，只说：“我这里技能晶核不少，你要哪个方面的？”
“有没有现成的？”
现成的，在黑市的意思，就是指从职业者身上剥下来的晶核。
“有，昨天阴影之枪在城里的分部出了点小麻烦，他们处理了一个杀手，弄出了五枚技能水晶，我收了三枚。”
【阴影之枪】，八大势力之一，大陆上唯一的赏金组织，有着极其强大的杀手团队。只要支付足够的报酬，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包括猎杀他们自己的首脑。
凌景顿时来了兴趣，夸了他一声：“钱老板人脉挺广的啊。”
钱多多得意起来，胡子翘起，说：“那是，不然白在这里混这么久了。”
“那你知道，他们分部发生什么事了吗？”
“只是小事，听说那杀手跟万宝商行有点关系，背地里贩卖雇主的消息，就被处理了。可惜了，那人的职业是暗影行者，技能都挺不错的。”
“能不能让我看看？”
“没问题。”
钱多多从柜台上拿下一个玻璃盒，缓缓打开，三枚美轮美奂的水滴形水晶静静躺在丝绒布上，丝毫看不出它们经历过一场血腥。
集中精神，凌景看到了关于技能的介绍：
“【暗影潜行】：潜伏在阴影中，速度提升50，若无感知技能，不能被察觉到。潜行时不能发动攻击，被敌人攻击时失效。”
“【暗影背刺】：利用暗影，加速绕行到敌人背后，发动致命一击，触发三倍暴击伤害。”
“【暗影投掷】：远程攻击，为武器附加暗影伤害，造成两倍的暴击，并使敌人沉默三秒。”
都是典型的刺客技能，不算特别，但因为职业的原因，让三者都有了暗影加成，让它们一下子变得弥足珍贵起来。
光从技能水晶上，只能看到简略的描述，具体的消耗源力值和冷却时间都要学习了以后才知道，凌景也不在意。
这三个技能，他都非常满意。
“我都要了，一共多少钱？”
钱多多眼睛里杀过一道狡诈的光，“不多，像你手上的宝石戒指，两枚就够了。”
【传送倒计时：10:57】
“钱老板，我是有钱，但也不好被当成傻子骗吧？你要是真不想诚心做生意，我找别人也是一样。”
说着，他就拿出了蓝星大妈常见的砍价伎俩，扭头就走，钱多多也没料到他怎么刚，愣了一下，连忙把他拉住。
“东西都看好了，价格好商量嘛，一颗宝石是肯定不够的，你要是觉得少，大不了，我再搭你点东西？”
“行，帮我弄个身份证明来。”
“没问题。”
“别整那些糊弄人的玩意，我要送人去阴影之枪，要是被查出来，你也讨不了好。”
钱多多一下子苦了脸，嘴张得老大，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铤而走险，“行，看在钱的面子上，我帮你解决，明天早上，带着那人过来。”
凌景也知道，这种事情需要时间运作，倒也没为难他，把宝石戒指脱了放在桌上，砸出清脆的响声。
“这是定金，希望你不要骗我，我可知道你的底细。”
恐吓了几句，凌景离开了店铺。
【传送倒计时：9:45】
在城中心找了间私密性好的住所安顿下来，凌景歇了口气，拿出生命精粹，放空思想。
按照卡牌上的提示，他取了一小碗血，把卡牌浸泡进去，过了一会，吸饱了血液，一团绿光从卡牌里钻了出来。
从胚胎，迅速转变成了婴孩，再迎风而长，身量拉长，刹那间成了十五岁左右的少年。
绿光散去，生命精粹已经完全用光，凌景看向略显呆板的少年，发现他和自己长得真有几分相似。
不过，他的五官更为稚嫩，气质偏向阴郁，肤色极白，瞳孔黑沉沉的，如同机器一般，不带有丝毫生气和情感。
明明长相精致，却让人看了背后发寒，打心眼里发憷。
凌景的样貌清隽，气质温和，两人对比强烈，原本九分相似的外形，也变得只有六七分了，看着就跟兄弟差不多。
对于他，凌景是有好奇，又有几分手足无措，想了许久，才开口道：“那啥，先给你取个名字，嗯……就叫云古吧。”
落景闻寒杵，屯云对古城。
他们马上就要分开，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倒也应景了。
云古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名字。
“那个，你会说话吗？”
“嗯。”少年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冷。
看来他的担心担心是多余的，生命精粹不会孕育出一个傻子，他成长过程被加速了，但该有的认知是不缺的。
“那就好，你还有一年才觉醒职业，我这有三颗技能水晶，你先用了。”
云古很听话，轻声说了句谢谢，接了过来，也没多问，直接捏碎，乖乖开始领悟技能。
【传送倒计时：6:23】
或许真是他天赋异禀，才用了三个多小时，他就领悟了三个技能，凌景十分惊喜，凑上前去，问：“饿了吗，我刚点了菜，还热着呢，咱们一起吃。”
看着牵着自己的手，和桌上没有被动过的饭菜，云古的眼底出现一丝波澜，安安静静坐在桌边，拿筷子往嘴里扒饭。
“多吃点，你有点瘦了，要快点长高长大，再强一点。”
云古点头，也给他夹了点菜，凌景顿时露出老父亲般的目光，和他聊了起来。
餐桌上的气氛逐渐温馨，暖黄色的灯光下，凌景的脸上似乎都笼着一层暖融融的光。
凡是被他讲出来的事情，明明本身不特别，却多了几分生动——至少在云古眼中是这样的。
他生而知之，被生命精粹自动灌输了许多关于这片大陆的知识，可以说，他脑海里的储量，比得上一间小型图书馆。
但那些知识是冰冷的，就像面对书本上的课文一般，没有真切的参与感，也不能勾动他的情绪。
直到看到凌景的那一刻，才有种他是个活人的实感。
“我跟你说，人类联邦可大了，那里没有国度的区分，不同人种全生活在一起。我的邻居就是个俄国人，每次冬天都要出去溜他家的熊，被社区警告了好几回。”
凌景说着这些琐事，试图增加云古对另一片世界的归属感。
却没发现比起内容，那人更关注他说话时灵动鲜活的表情。
“还有呢？”
“还有？哦，我上了大学，读的是冷门的神秘学，毕业后开了个线上的占星小店，专门给人看星盘。”
再后来，就迎来了末世。
说到这，凌景的神态有些低落。
云古何其敏锐？瞬间便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主动和他说起了联邦的事，让他很快抛下了那点不快。
吃完饭，两个人躺在床上，絮絮叨叨，天马行空，一人说，一人听，一直聊到天光大亮。
【传送倒计时：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