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少年在成长
一个人，或许只有在经历彻骨铭心的痛楚后，才能快速成长。
三天后。
李长寿来到一座小城。
这里是北邱帝国边境，小城十里之外，就是南凉帝国的领土。
两大帝国关系不好，势均力敌，短短十五年，发生的大战，就不下于十五次。
几乎每年，两国都有战事发生。
这座小城，叫做石城。
城虽小，却是边陲重地，有重兵把守。
李长寿来到这里时，已经是傍晚。
他找了家小客栈，准备在这里过一晚。
客栈之中，李长寿坐在一个角落，静静的吃饭。
“没想到，南凉出了如此一名女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小城人不多，客栈也比较冷清，除了李长寿和店中伙计外。
就只有三名士卒，在另一桌上喝酒吃菜。
“是啊，那可是南凉女战神，半年前，带领南凉铁骑，一举踏破铁山城，之后连克咱们北邱十四城，一时之间风头无两，其他各大帝国，也是人人闻风丧胆！”
“是啊，听说这南凉女战神，乃是南凉皇室之人，国色天香，没想到，竟然如此强大！”
“幸亏这女人，现在在北境作战，若是来到咱们石城这里，那咱们可就倒霉了。”
“……”
“……”
听着三人的交谈，李长寿神色波澜不惊，细嚼慢咽。
吃了晚饭，李长寿回房入睡。
时至半夜。
正在睡梦中的李长寿，忽然睁开了双眼，剑眉一挑。
他觉察到了危险。
他起身，正想推开窗，但这时候，滚滚如雷的铁蹄声，如同铁马冰河一般，席卷而来。
“敌袭敌袭！”
“是南凉帝国的娘子军！”
“那女战神来了！”
“……”
“……”
整座小城乱成一锅粥，喊杀声，尖叫声，兵戈碰撞声，伴随着那疾风劲火，令小城宛如人间炼狱。
李长寿推开窗，眼前的火光、人头、尸身，人们惊恐的面容，铺天盖地落入他的眼中。
“这就是战争。”
“残酷无情。”
李长寿缓缓出声。
准备离开此处。
但这时候，铺天盖地的箭矢，宛如流星一般，从天而落。
密密麻麻，射杀了很多士兵和平民百姓。
李长寿不愿意见到这一幕。
但他也没想过阻止。
这是两国之间的战争，他出面又有何用？
走出客栈，李长寿准备动用千里钮，离开这里。
但这时候，眼前的一幅画面，让他愣在了原地。
不远处，一座小小的土墙后面。
一名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小女孩，七岁左右。
偷偷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面饼。
“这是宁儿从厨房偷出来的，今天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拿到，差点被娘亲发现。”
“不过，嘻嘻，幸亏小宁儿机灵，才没有被娘亲发现，否则又要挨板板了。”
“小乞丐，你快吃，吃完了赶快跑吧，宁儿等会儿也要和娘亲逃离这里了。”
“只是，宁儿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给你送吃的了。”
“但你一定要好好地，宁儿希望， 以后还能见到你。”
“你一定要好好地，一定要。”
“宁儿相信，我们一定还能再见的。”
小女孩有些灰渍的小脸上，绽放开一朵灿烂的笑容，像是一朵绽放的雪莲，冰清玉洁。
而在小女孩的面前，是一个双腿残疾的小男孩。
他躺在地上，已经被饿的奄奄一息。
听到这道清脆甜美的声音，他艰难的动了动眼皮。
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是将眼睛睁开，抬起头。
小女孩那灿烂纯真的笑容，如同冬日的暖阳般，瞬时间照进了他冰冷的内心。
“快，快走……”
小男孩艰难的吐出这句话，神情变得焦急。
因为，他见到，一把箭矢，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不好！”
李长寿此时，刚从这感人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他也见到了那一道如雷似电的箭矢。
脑子一瞬间的短路后，李长寿开始疯狂的朝着小女孩的方向，狂奔而去。
“快……快走……”
小男孩艰难的开口，神情越发焦急。
可这话刚一落下，那道剑矢，便穿破了那一道薄薄的土墙。
最后从背后，贯入了小女孩的心房之中。
一道凄艳的血花，像是绝美的神话绽放。
鲜血滴滴答答的流。
小男孩的瞳孔剧烈的收缩。
眼泪一瞬间不可遏止的流下。
他看着那一根穿过心房的箭矢，上面有凄艳的鲜血，滚烫的流下。
他的心，却是仿佛坠入了冰冷的深渊之中，没有了丝毫温度。
泪水横流，这眼前的鲜红啊，仿佛是一场熊熊的烈火，刺的他双眼灼痛。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发生痛苦的嘶吼，像是一只无助的野兽般，发出无助的哀鸣。
李长寿的脚步，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脸色发白的他，心脏抽疼，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小女孩的嘴角，还维持着那水莲般纯洁灿烂的笑容。
但明亮纯真的眼神，却没有了丝毫生机。
手中的那块饼，缓缓的滑落。
落在了那一片凄艳的血泊。
那小小的身体啊，就这样缓缓的倒在了小男孩的面前。
那小小的美丽灵魂啊，就这样缓缓地烟消云散在这个冰冷的世界。
这一刻。
世界仿佛静止、定格。
乱哄哄的杀戮声，似与这片世界无关。
李长寿心中升起悔恨。
他这时才明白，真正危急的时刻，什么灵宝法器都无济于事。
只有自己，才能救下自己，才能救下自己想救的人。
若是他灵力磅礴，若是他修炼过身法武学，若是他能早一点反应……
或许，他就能救下这个小女孩。
他自责，心痛。
明明死的是一个无关的人啊。
可仿佛死的是他自己。
明明箭矢穿破的不是他的心啊。
可他的心却疼的无法忍受。
这一刻。
小小的男孩，老了的少年。
快速的成长。
但这成长的代价，却刻骨铭心。
令他们永生不能忘却。
而这天起，李长寿开始修习武学。
但这一刻。
李长寿只有一个念头。
杀人！
他想杀人！
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名身着金色战甲的女子，手中拿着弓箭，带领着二十多位铁骑，来到这里。
“将军箭法果真是出神入化！这么远都能射中目标！”
一名中年女子，对那穿着金色战甲的漂亮女子，恭敬的出声说道。
那金甲女子神色冷酷，低下头看了一眼，被她一箭射死的小女孩，神色略微有些得意。
她看到了血泊中的那块饼。
也看到了血泊中的那小男孩。
一皱眉。
“杀了他。”
淡漠至极的声音，从这金甲女子口中冷冷传出。
李长寿的神色，瞬间杀机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