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医学中心
纪橙偶尔还会不自觉地把头转向陆南初诊室的方向，现在已经归zoe使用了。
她在想，要是陆南初来处理多多这件事，他会怎么做？纪橙手里握着手机，迟迟没有发消息给他，今天是他正式在医学中心上班的第一天，不应该让他分心的，她知道。
“舒医生，我有点事想不通。”纪橙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要直接问问舒欣的想法，她一直是以舒欣为榜样去努力的，没办法接受她是这样的人。
舒欣看了一眼纪橙的表情，便明白了：“知道多多的事了？”
“嗯。”
“就说让你不要参与这件事，还是拦不住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坐到这边来。”
纪橙知道自己要是不问清楚可能连工作也无法专心，也顾不得会不会冒犯了自己的带教医生，直接开口问她：
“为什么要剥夺主人见多多最后一面的权利，为什么要骗她多多还活着呢？五年的感情，连最后一面也不能见吗？一万块钱就可以买五年的感情？”
舒欣听着纪橙连珠炮一样的发问，眉头开始渐渐紧锁，她本是不必耐心给一个实习医生解惑的，但她还是深叹了一口气后，问纪橙：
“像你说的那样，让主人知道多多已经死了，见了最后一面，她除了崩溃大哭，多多难道能活过来吗？让主人以为多多还活着，以为也许会有好心人替她继续爱多多又有什么不好？非要把最真实的痛苦直接摊在主人面前吗？”
纪橙沉默了几秒，认真地思考着舒欣的问题，然后眼神坚定地开口说道：“舒医生，如果是我，我宁愿知道真相，好好陪多多走完最后一程，而不是让它孤单地离去。”
“但多多的主人不是你。”舒欣也并不指望纪橙能马上转过弯来，就像当年的自己，需要很多时间去成长。
“说到底还是为了医院的利益。”纪橙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准备离开了。
舒欣叫住她：“纪橙……”
纪橙语气中仍带着些许不满地对舒欣说：“舒医生放心，我不会和主人说的。”
舒欣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心想等纪橙坐到她现在的位置时，会明白这样处理的意义的。
作为宠物医生的他们，也常常会对生命的逝去无可奈何，医学世界里有太多的未知，是超越他们现有的能力的。
纪橙平时很少靠近医院后面的这个冷冻柜，里面都是医生们无能为力的证据，等待着宠物殡葬公司的人来带走它们。
如今还多了一只本不该离开这个世界的多多，只因刘医生的失误，便永远离开了主人，纪橙一想到此处，便无法认同舒医生刚刚的说辞。
如果她未来注定也要变成如此，还要继续做这一行吗？纪橙有些动摇。
纪橙的大学同学里，至少三分之二都是女生，这个专业女学生很多，可毕业真正做了宠物医生的却少之又少。很多人也曾劝过她，成绩那么好，明明可以保研出国或者考公留校，这些对纪橙来说都不是难事，但她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做一名宠物医生。
现在回头想想，是她选错了吗？
“纪橙，一会有个布偶猫舍的老板要带她的种猫做基因检测，你一会陪同她去一趟医学中心。”
舒欣想让纪橙散散心，一直在医院里想多多这件事没有意义。
“好的，舒医生。”
那真的是一只绝美的布偶猫，纪橙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猫咪，眼睛的蓝无比深邃，那是只有深海才能见到的蓝色，小小的耳朵，胸前围着一圈“大围脖”，尾巴也是极其粗壮，像个刚出厂的鸡毛掸子。
听猫舍主人说它才十个月，还没成年，以后会更漂亮，最让纪橙惊掉下巴的是，这只猫的身价有十五万，好贵。
陆氏和向氏联手打造的这个医学中心位于n城的市中心，独栋的建筑外形极其气派，开业第一天，便已成为市中心的地标性建筑。纪橙也是第一次有机会过来参观。
“您好。”
“你好，我是春生宠物医院的实习医生纪橙，舒欣医生派我来带客人给布偶猫做基因检测。”
“好的，检测部门在四楼，出了电梯右转就能看见，会有人帮您处理。”
前台的姑娘很漂亮，等电梯的时候后还听到她接英文电话，口语很流利，陆南初每天都和这么多优秀又漂亮的小姑娘一起工作，一定很开心吧，纪橙偷偷地想着。
也不知道陆南初的办公室在几楼。
一只种猫的基因检测竟然有那么多项，纪橙以前只知道布偶猫要排除肥厚性心肌病，多囊肾还有渐进性视网膜萎缩的遗传病基因筛查。
没想到还可以检测各种毛发颜色，纹理，有无重点色基因……
这些只在高中生物上看到过的遗传学规律竟然真的在猫咪身上一直实践着，纪橙仿佛闯入了某个新世界的大门。
“你是……纪橙？”
突然有个温柔的男低音从她身后传来，她转过身，眼前出现一位身着白大褂的男人，容貌不是超级帅的那一类，但整个人散发出的气质仍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特别，绝不会让他藏于人群中找不到。
像是阴柔？或者说是……嗯……眉目清秀？妩媚？
纪橙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词形容他，有些走神。
那个男人又问了她一遍：“你好，你是叫纪橙吧？”
“啊，对，对的。你好。”纪橙回过神，发现自己有点失态，不好意思地赶紧回答他。
“我叫尚进，这边检验科的负责人，应该也是你的学长，在n大上学的时候见过你几次。”尚进面带笑容的自我介绍着。
尚进？上进？好有意思的名字。
纪橙差点又走神了，赶紧和他说明了主人的来意，尚进叫来护士帮那只种猫做基本检查，顺便采血。
“你毕业以后去了春生吗？”尚进对这位同校学妹很有好感，不光长相出众，能力也是数一数二，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再碰面。
纪橙倒是对眼前的这位学长没什么兴趣：“嗯，我现在在春生做实习医生。”
“女生选择做宠物医生的人很少啊，你很特别。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