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醉酒后
纪橙很听话地在陆南初身边坐了下来，看着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又招呼老板娘帮忙把桌上的烧烤重新热了一遍。
陆南初一杯一杯地喝着，一句话也不说。
纪橙看着沉默不语的他，想安慰，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便拿起一串鸡中翅放到他碗里，对他说：“吃，吃点这个吧，刚刚热过。”
“你酒量很好？”
纪橙没想到陆南初会突然问她这个，吞吞吐吐地回答道：“还，还行。可能是在某些环境下习惯了保持清醒，醉了也不会倒下。”
他开了一瓶新的啤酒，给纪橙倒了一杯，继续说：“女孩子在外面还是要少喝酒。”
“那你······”纪橙没有继续把话说完，她是想说，那他还给自己倒酒干什么。
“陪我喝一点没关系，”陆南初似乎听懂了纪橙的心声，转过头看着她，眼神深情又有些迷离，他举起手里的酒杯，向纪橙靠近，又对她说道：“我不危险。”
纪橙看出了陆南初眼中的醉意，但她不确定是真的，还是演的。
她见过太多酒吧里的男人，演醉酒，但那些时候她信与不信，都没关系。而此时的陆南初，她想相信，就算真的有危险。
纪橙没有接着陆南初的话继续说，而是拿过了他递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缓缓地开口道：“你有点醉了，你的车先停在学校这边吧，一会我帮你叫车回家。”
“家？哪里有家？我不回家，他们的家。”
陆南初低着头，额头前被啤酒浸湿的头发，随着他的呢喃变得抖动不安，平日里高冷清俊的陆医生此时像个无助的孩子，不停地低声抱怨着。
纪橙伸出手，想按住他的酒杯，让他别再喝了。
陆南初一把抓住了纪橙的手，攥得紧紧的，像是怕她跑了一样。
有些疼，纪橙想抽出手，但根本没办法移动，索性任由他抓着。陆南初用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卡。
吓了纪橙一跳，她生怕他像酒吧里那些油腻有钱的男人一样，掏出一张银行卡，说要给她一个明天。
仔细一看，原来是钟山苑的房卡。
钟山苑，他竟然住这个小区，纪橙很想去，又负担不起的小区。
陆南初松开了纪橙的手，被攥紧的部分都已变得泛白，他想去帮她揉一下，纪橙飞速地抽走了，没再给他机会。
陆南初的手扑了个空，他也不恼，挥了挥那张房卡，开口说：“我要去这。”然后把卡“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
纪橙心里嗔怪一声，叹了口气，匆匆结了账，便扶着陆南初上了出租车。
“钟山苑小区，谢谢师傅。”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有些起风了。
风吹得纪橙有些凉意，担心陆南初会感冒，便替他拽了拽半干的风衣，扶着他快步走进了小区，顺着卡上的门牌号，找到了他的那一间。
陆南初并没有很醉，他们彼此其实都知道。纪橙并没有花很大力气去扶住他近一米九的身躯，不然就算她有一米七，纤瘦的身板也支撑不了。
纪橙想，陆南初应该只是想找人靠一靠。
进了房间，打开灯，纪橙才发现，这房间哪里像有人住的样子，沙发和床垫的外膜都还没拆，陆南初要来这做什么？这怎么休息？
“陆，陆医生？你确定今天要在这边休息吗？”纪橙试探性地问了陆南初一句。
陆南初睁了睁眼，推掉纪橙扶着他的手臂，径直朝阳台落地窗的方向走过去，没出声。
纪橙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任何住过人的痕迹，想给他倒杯水，都无从下手。
犹豫了一下，纪橙还是决定要先离开，便又开口和他说：“那我先走了，你在这边自己可以吧？明，明天有什么工作，我随时等你电话。”
“纪橙！”陆南初突然大声叫她的名字。
纪橙的腿甚至还没迈出去一步，便被他吓了一跳。
“嗯？”
陆南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准备离开的纪橙，问她：“这间房怎么样？”
她不习惯他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便逃避着没与他对视，假装随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回答说：“挺好的，视野很棒，房间朝南，阳光应该也很好。”
纪橙心想，问我房子好不好做什么，我又买不起。
“你不是要租房吗？这离医院很近，你可以租这里。”
陆南初本想让沈远直接把房子便宜租给纪橙，再找借口与她合租，但今天可能是酒精的缘故，就忽然这样直接地说了出来。
“我预算不够。”
陆南初继续说：“你可以租其中一间，就，合租，一个月两千五，够吗？”
纪橙好像明白陆南初的意思了，她确实很喜欢钟山苑这个小区，看着眼前的落地窗还有宽敞的客厅，说不心动是假的。
但纪橙内心隐隐有些不安地问他：“和谁？”
“和我。回国后我一直住酒店，这个房子是我大学同学的，不会很贵，我一个人住也有些浪费，上次你说你要租房，我就在准备这件事了。”陆南初耐心地和纪橙解释着，希望能让她不再犹豫。
上次？上次在车里他就计划和她合租吗？纪橙心里忽然冒出一点压不住的兴奋感。
不过纪橙嘴上还是说了一句：“不方便吧。孤男寡女的。”
陆南初感觉到了纪橙内心的动摇，继续向她解释：“这，这两个房间的门都可以反锁。还有，你不是要接奶盖一起住吗？我不介意的，我那个同学也没意见。”
纪橙听到奶盖的名字，发现她可能别无选择。目前来说，她的确很难在同样的预算之下，找到既能养狗，离医院又近，并且装修还让她很满意的房子了。
不过纪橙还是不想冲动之下就这么决定，便回答说：“我回去想想，谢谢陆医生。”
听到这句话，陆南初朝她大步走来，纪橙下意识开始向后退，肩膀不小心碰到开关，房间的灯瞬时间全灭了。
“怎，怎么了？”纪橙一下子紧张得不得了。
陆南初逆着阳台外微弱的光，继续朝她走着，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默默攥紧自己的手心，似乎开始感受到了一丝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