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分
霍比同norman将皮艇放回paulo的车顶后就溜了。
他们百无聊赖，沿着河边草地漫无目的地散着步。
“你想去坐摩天轮么？”刚刚好能望见不远处一个发着光的圆圆的轮廓的时候，norman忽然停下来，抬手指着正转动着的摩天轮向霍比发问。
霍比静默了两秒，似是在思考。
norman却等不及了，垂眸仔细打量霍比面上的神色，浅色的眼眸几乎快要将她罩住，“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
“mayi？”望着norman近在咫尺的面孔，霍比心跳如鼓。
甚至有那么几息，她整个人都是迷迷朦朦的，只觉得眼前人的那对漂亮瞳仁似乎有一种令人眩晕的本领，末了还是他上扬嘴角带起的微微耸起的苹果肌透着的些微幼态将她拉了回来，“听juan说，你好像还没有成年。”
norman嘴角的笑意霎时敛了下去，霍比似是从刚才好长一段时间里的被动找回了平日的倓然似的，不再眩晕迷蒙，更不复惊慌失措，只淡淡含笑注视着norman。
“还有不到两周我就成年了！”norman急切道：“而且我早就满十六岁了！”
霍比闻言突然没忍住轻笑出声。
十六岁是西班牙的性合法年龄，norman莫名其妙又急于辩解地在后头补了这样一句话，也不能怪她多想吧。
“你在想什么呀under18？”
即使此时光线昏暗，使她并不能清楚觑见面前人脸上的每一分色泽变化，但霍比心想，一定有一片赧然的粉在norman堪比象牙般白皙细腻的肌理上铺开。
norman维持着先前带着侵略气息的姿势愣了瞬息之后，便讪讪然退开了。
沉默间，霍比以为他不会再开口说话了，正当她思索着怎么向对面似乎正羞恼着的男孩递出一个台阶时，后者又突然颇有些幽怨地抬眼，以生气又带着些怨气的口吻，没头没脑道：“juan还说了什么？”
临到了售票口，norman闹了个大红脸。
霍比原先就说他们钱包都在社员车里放着，没法买票，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兜里有现金，足够买票了。
不成想成人票涨到了二十五欧一张，可巧他随身就只有四十欧现金。
从售票员口中得知票价，norman即刻有些失落又无措地转头望向正在离他不远不近处放空神游的霍比，而后者也恰有所感似的，转首对上他的视线。
霍比先是眉头微蹙，面露惶惑地回视着他，继而多半猜到了什么，恍悟似的朝售票窗口径直走来，引得norman立时又尴尬地挠了挠头。
今晚的售票员是个满头蓬松金发的老太太，虽上了年纪，却依旧红唇浓烈，珍珠绕颈；逢人就“孩子”、“宝贝儿”地招呼着，看着便一副热情多话极好相与的模样。
“怎么了？”霍比已走到窗口前，朝norman轻声问。
norman则先是有些窘迫地飞速瞥了眼售票窗内的老太太，而后才小声嘀咕道：“票涨价了、我现金不够。”
霍比轻轻笑：“差了多少？”
norman被她笑得愈加发窘，“要五十块，我只有四十。”
“要不下次再来？”霍比盯着他道：“等我们带着钱包的时候。”
话音刚落，她成功在norman脸上觑见意料之中的零星愕然和消沉。
后者犹疑着点了点头后，刚刚抬脚要走，霍比却突然拉住他，转身对售票员微微笑：“请问有学生优惠么？”
“当然了亲爱的。”
“我们是瓦大的学生，随身没带证件，请问仅出示手机里的学生证照片可以打折么？”
老太太却答非所问：“甜心，我能冒昧问一句，你们是在约会么？”
一旁呆呆站着的norman听闻，原本下意识要张口辩驳，转瞬又停住了，只像是忐忑又像是期待一般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儿。
霍比看也未看他，几乎没甚犹豫便直接答道：“对呀，这还是我们确立关系以来头一回正式约会呢。”
金发老太太闻言立时感慨又兴奋地发出一串“aw----”的长音，继而咔咔印了两张票，盖了章，又一气呵成地将其递出窗口。
霍比还没反应过来伸手去接，norman也仍旧处在忽如其来的夹杂着淡淡惊异和兴奋的怔忡中，便听老太太催促道：”快进去吧孩子，还有半小时我们就下班了。”
norman呆呆地复又去掏口袋里的钱，惹得老太太连连摆手，”留着下来后带你的女孩儿去吃点好吃的吧年轻人，两张破纸哪里值四十块钱！“
“二十五欧一张更是在杀人！”
霍比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边接过票边用起英文：“漂亮奶奶用西语该怎么说？”
norman早已缓过神来，瞬时笑着说了句西语。
霍比小声跟着念了一遍，转头便对窗口内的售票员笑道：“太感谢您了漂亮奶奶！”
“荣幸之至；快去检票吧孩子们。”
霍比朝老太太热情地挥手再见，等她再度将胳膊放下时，有人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微愕间，她侧头看见norman唇边正扬着一个极弯的弧度，他并没有、抑或是并不敢直视她，反而目视前方，朝着售票棚里的老太太微微扬了扬他们交握着的手，“再见女士，”他笑得眉眼俱弯，“上帝保佑您！”
这会换作霍比杵在原地发愣了，norman见状再度晃了晃他们交握着的手，笑意盈盈地直直俯视着她，“走吧，我的女孩儿。”
检票时，霍比趁着分票自以为自然地松了手。
norman脸上仍旧昭然的笑意晃得她神思不定，甚至在他们一前一后地在排队通道静静等候摩天轮停止转动时，她都若有若无地觉察到似乎一直有视线黏在身上。
一晃眼他们已经坐在了摩天轮上，当他们所在的包厢到达最高处时，norman忽而扬起手机对着她，“cheese！”（类同“茄子！”）
霍比忽然心烦意乱，凝了凝神后还是近乎残忍地开了口：“norman，我刚刚没征得你同意就骗了售票员老奶奶，你不介意吧？”
norman自进检票口前就高高挂起的嘴角瞬间就拉平了，与此同时，他眉压着眼，直直地注视着霍比的脸孔，似乎想从中窥探出些什么，可不到须臾他就好似放弃了，转而淡笑着回道：“嗯，我不介意。”
然他嘴上虽说着不介意，霍比却觉得有些难以回视他的目光，讪笑了两下便低下眼敛起所有表情。
她低眸的一瞬，norman也随之垂眼，他磨搓着手机上的那张照片，欣喜和沉静忽而杂糅到一起，他又不禁笑了下，是轻哂，也是自嘲。
笑完他再度抬眸望向了正低着眉敛着目的霍比，也顺势从霍比身后的玻璃窗中清楚觑见了自己此时的目光。
如鹰似隼，胜火赛炬。
“he""splanningonit”
一句台词倏尔闪过他脑海，而这恰是这一目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