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十五章牢笼
最开始接触虐//待狂与被//虐狂的概念，是在古市国中三年级的时候。
在那之前，他更多是以【暴君】形容自己身边那个暴力的发小。
一个喜欢强迫别人，压榨别人的暴君。
直到真正在某个1禁漫画中见识了类似的性格，他才正式确认了
——没错了，喜欢让他人臣服自己，以让他人痛苦为乐，对于主动找上门来的战斗来者不拒
——以及，在看到被别人绑架时的自己，非但不急着解开绳子，反而一脸兴奋的鲨鱼笑地，以玩弄绳子的松紧为乐
——以及，遇到难以克服的困难之时，变得格外不冷静，格外脆弱
——以及，明明只要直接说明就行的情况，却无论如何都很难直接表达自己的情绪，总是用一种别扭而不坦率的方式表达……
毫无疑问，男鹿辰已是个不折不扣的虐//待狂。
古市回想小学时跟对方玩耍的情形，并在蛛丝马迹里不断地找到印证：
在揍飞别人时，脸上耀眼的鲨鱼笑；故意把虫子或别的什么东西，甩到面前吓他；不喜欢被别人打败，被别人凌驾于自己之上；自己拜托他做了什么事之后，一定会一脸臭屁地要求感谢和夸奖；平时总是一副面瘫脸，让人几乎无法猜到他的想法；头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选择用辱骂把他吓跑……
证据多到，他不由得疑惑自己怎么没早点发现这些
——只能说，那时的他，实在是个纯洁的小孩。
根本什么都没多想，什么都没多猜。
纯粹地出于对眼前人的关心，出于对漂亮姐姐的喜爱，出于对热血战斗的兴奋；
纯粹出于那些，他自己根本都没多想的事情，古市选择了站在对方身边。
然后，到了国中三年级，他已经连续三年没过上一个好好的圣诞节了。
每一年，【每一年】，都会被那个自己所谓的“发小”破坏。
在女生被那群追着打架的家伙吓跑后，对方还会看着自己愤恨的表情，
笑得跟个大白痴一样。
要知道，古市贵之原本都没有特别执着于谈恋爱这件事。
最开始，他只是觉得跟女生说话很开心、聊得来而已。
这种感觉，就跟他跟自己妹妹相处是类似的。
作为一个有着任性妹妹的老哥，他很清楚应该怎样温柔对待女生。
原本，按正常发展，他应该会成熟为一个内敛而温柔的男人。
直到青春期改变了他们所有人。
男鹿变得远比以前更加热爱打架与虐待别人；
而古市变得远比以前更能欣赏女性的形体美。
他变得远比之前更加注重自己的外表，同时更加积极地找女生搭讪；
同时也更加多地，被男鹿各种调侃各种愚弄，更加多地被以各种理由揍飞。
一切直把他逼上了，近乎饿狼般的求偶态度。
宛如一场旷日持久的扳手腕比赛。
两人都以各自的方式暗暗较劲着，谁也不肯先主动认输。
那段时间，两人关系唯一和谐的时刻，便是男鹿打架，而他看着男鹿打架。
而今回想起那段过去，尽管不想承认，古市还是发觉了，
自己在看着黑发暴君打架时，内心的激动与兴奋，足以抵消长期没法接触女生的失落。
结果到最后，青春期多余的肾上腺素，总是会找到一种方式释放。
结果到最后，尽管终于发觉了那个虐待狂暴君的态度，
他却早已很难把自己从牢笼里救出。
高中入学考试后，男鹿拉着根本从来都不打架的他，去参与打架时，
他心底甚至有点如释重负——【啊，终于不装了吗……】
终于用直接的行动证明了，是以【所有物】的方式看待他吗。
夕阳下的河床旁，看着打倒了一圈人的男鹿的背影，
他安静地站着，等待着对方说明态度；
却没有得到一句回答。
最终两人只是沉默着，一同回到了男鹿家，继续打电子游戏。
从那之后，古市贵之就一直在心底静静等待着。
等待着男鹿对自己行为的一个解释。
当对方到自己家，说“有事商量”时，他甚至毫不犹豫地推迟了预定的约会
——毫不犹豫到，自己事后都疑惑自己在期待什么
——而所有事情便是从那时起，走向了诡异的发展方向。
他心底的等待在那之后，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冲击，早已忘却大半；
而男鹿的态度，也在各种事情改变之下，让他逐渐看不明晰。
在那次对战之后，他归还了那包纸巾，同时也确认了，男鹿身边早已不再需要自己。
【是该向前看了。】
如此想着，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追求宁宁，那个认同他也有精神追求的女孩。
原本，一切都按照那种平常的剧本走着，就足够的。
原本，让一切都按照他的设想走，就足够的。
但在男鹿抛下他离开半年后，古市还是在煎熬中屈服了。
以一种，会被某类人群称之为“放置play”的处境。
他最终承认了，自己根本逃不出这个牢笼。
明明在最开始，是他自己选择了闯入对方的生活；
而今，却也是他，想逃却无处可逃。
满脑子想的都是男鹿的事情，把自己当作对方的拍档与左右手，
到处跟别人说，自己只是“代理老大”，真正的老大还没回来。
多少次他都在心里为自己感到悲哀。
【古市贵之，你这样为那个根本不把人当人看的家伙着想，到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呢？】
太傻了。
这种仿佛痴情人一样的行为，实在太傻了。
但他根本没法控制自己。
具体原因连他自己都无法明了。
反正，他就是忍不住地想念那个人。
在毕业典礼上，
看到对方与身后希露达的对视时，古市根本都无法抑制心里的难过。
【男鹿他早就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也早就应该离开了。】
抱着这种心理，他选择了不告而别；
却又一次地，被对方追了上来。
直截了当到让他根本避无可避。
时间线回到，两人已经同居之后的现在。
终于在漫长的时间拉锯战之后，互确了心意，
两人的相处模式，跟之前并无特别不同。
唯一多了的，是过去尽可能不多的肢体接触。
也是因为这些，他才注意到，原来对方过去一直都在“收着自己”；
那个闷骚根本远比他表面上装得要好//色。
叫他去泳池也好，叫他当马也好，对内陷拳的“研究”也好，
在那个小学妹用卷尺捆//绑他之后的兴奋也好……
男鹿辰已根本就是个装得一脸纯良的危险人物。
在从魔界半年回来后，他甚至掌握了希露达的属性，将对方变成了自己半个奴//隶。
“原理就跟她喜欢小贝鲁的原理一样——只要是喜欢上谁，她就会变成谁的m。”
“所以……你就利用这点让她烧饭？”
“没错！”
看着眼前鲨鱼笑，对自身行为根本没有一丝后悔的男鹿，古市暗暗叹气。
【实在是可惜了希露达小姐……】
要是她一直都是那个独立的抖//s形象该多好啊……
果然谁碰上了眼前这个危险人物，都很难获得好的下场啊。
“然后呢？那边那个盒子是怎么回事？”
“嗯？哦，那个啊。”顺着他的目光，与他并坐在沙发上的男鹿拿起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到了他手里，“正好看到了就买了。你自己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再换。”
“不合适再换？”
接过小盒子，他一脸狐疑地打开，然后，愣住了。
眼前是一个镶嵌着钻石的小圆环。
“这是……戒指？”
对于他询问的眼神，黑发男子头扭向了一旁：
“你……你嫌弃那我就立马拿去退掉好了！！！”
【这家伙，是在不好意思吗？】
不知怎地，这个猜想直叫他嘴角上扬。
抬手躲开对方争抢盒子的手，古市立马取出戒指戴到了左手无名指：
“大小刚好，我就收下了！”
笑着，抬头迎上对方的目光，
银发青年看着眼前直直盯着自己的一双眼，
愣愣地看着对方喉//结因为咽口水而上下滑动，
许久，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意味着什么。
脸上瞬间如同火烧一样滚烫。
“那……那个……男鹿……”
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身旁人压在沙发上，
疯了似的亲吻。
宽松居家服下的脖颈上，多了一个又一个咬//痕。
“你别想再跑了……”
抬手脱去他的上衣，对方如此在他耳畔轻叹；
而银发青年只是顺从地搂住对方脖子，笑着不说一句话。
【笨蛋，我早就已经逃不掉了。】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被紧紧锁在名为“男鹿辰已”的牢笼之中，
逃无可逃，也完全不想逃。
【真是，明明不过长这样的，怎么就是这么有魅力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