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后背发凉
作为镇南王萧宗桂在京师的全权代表，总揽京师事务，二公子完婚这样的大事，少不了莫掌柜跑前跑后，礼数自然不能少。
看到莫掌柜忙里忙外的身影，萧云锦却开导他：“我就入个赘，没那么重要，礼数有礼部的人操办呢，你去办另一件事，这事，只有你去办才行。”
“公子请讲，我照办就是。”堂堂大掌柜，历来都是自己讲，别人听，现如今成了应声虫了，可又能怎么样，两人思路完全不同调，必须是有一个人听另一个人的，当然是自己听主家的，这人思维跳跃太厉害，你根本想不到他接下来要做出什么动静，以旁人的角度，没有办法做出选择和建议，落点都不知道，怎么能去修正方向？只有执行一条路可走。
“你去请各大粮商来喝喜酒，我给你留一个桌。”萧云锦嘴角微笑，估计又是一个鬼主意。
“然后呢？宫里他们都进不来，还留个桌给我，我把酒菜打包回去吗？”莫掌柜莫名其妙。
“然后，你就说我把买米赈灾的任务给了你。把消息透出去就好了，只谈价格和意向，不能成交。至于他们怎么进来，小事，我找内务府总管，弄几块临时腰牌就是了。”
“成交？拿什么成交，雍人堂的钱全都在米仓里了。”说起这个，莫掌柜真急了，做主家的不能这样，钱都搞完了，又要搞，我可不会为你去借钱，那是为自己挖坑。实在是不靠谱的。
“不成交，不过，即使成交，也不是没有钱呀，今晚婚宴说好是什么来着？赈灾现场呀。”萧云锦提醒道。
“你真要把礼金全部换成米呀，公主能同意吗？”
“公主当然同意，她是深明大义的人，主要是，我是她的偶像，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比他妈说的都管用。”萧云锦嘴不把门。
偶像，哼，偶像品质不高嘛。莫掌柜对萧云锦的态度就像过山车，一会儿佩服，一会儿不解，一会儿担心，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雄心勃勃……
莫掌柜轻松了，找人喝酒简单，皇帝家的婚礼，普通人被邀请那是无尚的荣耀，生意场上的人又都是自己熟悉的，能不来吗？
萧云锦要做的事就是弄腰牌，内务府的总管第一次打交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好说话。萧云锦是行动派，立马行动。
“公公，有几个朋友来吃宴会，可否弄几个腰牌，让他们进来？”
“是驸马呀，别人来不行，你的可以，我帮你办，你这为灾区募捐，来得越多，收礼越多，我肯定支持，我也要为桑梓做点事情。”总管太监崔公公一副喜庆的笑脸。
“公公是河南道的？那正好了。”萧云锦没想到事情还真是顺利，看来同时打通太后和皇帝两个关键环节，就像练武之人打通了任督二脉，接下来的一切都简单了。
公主完婚，皇上设宴款待，太常侍拟好名单，除了大臣就是居于京师世子们以及各国的使臣，又在驸马的要求下增加了两桌商贾的位置，主要是为了募捐。
相以坪找道府李均解决粮仓守备问题，这是萧云锦计划中的一环，主要是要让李均看到粮仓里满满当当的粮食。
“相大人，我与你先看看各粮仓位置，再派兵来守备。”李均急于看真相，报告来的消息已经让他坐立不安了，如果是真实，必须做决断。
“京师荣昌行于老板的分行，这个已经装满了，四十五万石，需要派二十人过来。”相以坪带着李均来到城北米行，指了指圆圆的米仓。
李均脸色陡变，声音也变调了：“相大人，让下官看看粮仓存粮情况。”
“账房，打开所有粮仓，让李大人巡检。”相以坪知道李均的小心思，你不是要抽查吗？我给你毫无保留地全部看完。
“驸马和相大人办事神，下官定当做好守备，让我河南道的保命粮颗粒不失。”李均脸色煞白。打探消息的说得保守了。问题很严重。
“李大人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还流汗。”相相以坪看到李均的狼狈相。
“相大人，下官为赈灾，数月操劳，身子骨怕是坏了，虚得很，城南和城东我就不去看了，道府给派一百兵丁，听你调度。”
“谢过李大人。”一百足够，多了也不敢用，萧云锦和他商议过，守备只能以带来的兵为主，加上侬易的狼兵和雍人堂的护院，李均的兵信不过，至多用来外围巡防。
“相大人，驸马几时回来？”李均的防线已经彻底崩溃。对方的筹码比自己多多了，干不过他，即便是知道有诈，输了就是输了，如果不认输，那么，有可能衣服都输光。
看来是准备缴械了，必须投降，这样对大家都好，多了这六十万石，赈灾形势大好。
“或许一日，或许半月，新驸马性情中人，说话没个准，新婚燕尔，苑公主又这么漂亮，哪舍得走。”说给李均听是策略，但说着说着，自己也信了。
“他真会把礼金都用来买米赈灾？”
“我看八成会，镇南王爷在京师，在各道的产业大得很，他不缺钱，缺声望，你想想，这么多大臣，怎么就轮到他来赈灾，多肥的差事，往年都抢破了头。皇上单单给了驸马，你说说这是多大的恩宠？”相以坪分析着给李均听，以他能接受的方式。
“可不是吗？此事一结，驸马可就飞黄腾达了，上朝为官也未必呢，主子喜欢新政，改了那条驸马不能为官的旧制也未为不可。”李均越说越担心。
“大人，不可妄揣圣意。”相以坪及时止住李均。
“你我二人，无妨无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相以坪送走李均，让账房带着去了城东和城南两个粮仓，果如萧云锦所说，都装得满满的，以他为官多年的经验，他也揣摩不透这个新驸马的套路，欣慰之余有了丝丝担忧。
收了李均的米行，河南道所有粮食都控制在萧云锦手里，用于赈灾，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不用于赈灾呢……
几家大户已经粮价飞天了，一家独大将是什么后果？
相以坪不敢想下去了，只感觉后背发凉，但愿，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