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苑公主
只为这一阕词,在场的人就该一醉方休,才对得起这千古流芳的文字,萧云锦这一晚酩酊大醉,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扶墙的扶墙,趴桌的趴桌。
小厮们到点服伺着各自的主子散去。
灯笼火把呼啦啦,梁成一排又分开成几路。
将军府外,姬柯儿和萧云锦告别,侍卫将姬柯儿扶上马背,却是坐不稳当了,摇摇欲坠的样子让人看了心惊胆跳。
“别骑马了,山路颠簸,用我的轿抬姬将军回去。”萧云锦不放心,自己的乌龙雎什么状态他知道,万难照顾好马背上的人的,主要是马背上的人要掉下来,马也拉不住呢。
“公子,这,回来再接你可要等到天亮了。”抬轿子的小厮为难地说。
“那就让姬将军和我一起上轿,今晚一起住王府,和我同榻。”萧云锦吩咐道。
“姬将军,公子请你一起坐轿。”小厮走到乌龙雎面前,对姬柯儿说。
“将军,不可。”侍卫长是皇上亲自派来保护苑公主的,他知道苑公主的底细,怎么可能让公主就这么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
“谢公子好意,末将要回营。”姬柯儿酒醉,但心里明白,不能这么莫名其妙地跟着人走了。
“有何不可,本公子的话从来没有人敢于违抗,你是想开个先例吗?”萧云锦突然听到有人在反驳他的好意,好生气恼。什么人这么没有眼力?
“这……”侍卫长吓得胆战心惊,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他懂,平日里小心翼翼的也就算了。
可现在面对的是个魔头,在他的地盘上,碾死自己和碾死个蚂蚁差不了多少。这差当得憋屈,我堂堂的也是公主的侍卫。
“走,跟我走,我还要和你彻夜长谈呢。”萧云锦亲自走到乌龙雎面前,扶着姬柯儿下马。
这时的姬柯儿又怕又喜,和偶像彻夜长谈是每个粉丝梦寐以求的好事,怕的是,这事要给传了出去,有损皇家脸面呢,可现在也根本无法摆脱,只能顺着萧云锦的意,一起上了轿子。
……
镇南王萧宗桂独自一人在书房里煮茶,秋凉日盛,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冬季,本季的秋粮依然歉收,大户的赋税收不上来,导致官仓十仓八空。
道府州县压力山大,直言弄不齐军需,而今朝廷内忧外患,也已经明确告知,各地藩王要自主搞钱自保,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到时候军饷发不出来,还怎么能保证将士们的战斗力。而没有战斗力的军队,面对外敌时后果是非常可怕的,如果,朝廷趁机削藩,他萧宗桂这辈子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扑棱棱”飞进一只信鸽,镇南王萧宗桂取下信鸽脚下绑着的竹管,抽出里面的纸条,放在灯笼下打开。
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苑公主随行,质于京师无虞。
第一句是回答当初他发出的疑问,第二句是给他指明化解危险的方法。
萧宗桂将纸条点燃,看着火苗越来越小,最后熄灭。他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就对得上了,姬姓,汗血宝马这是皇家标志。
难怪这小将军看起来贵气难掩,又难怪她眉清目秀,原来是女儿身,可她这样的目的是什么?
至于质于京师这条,他也明白说的是什么?自古以来,朝廷对付藩王,让藩王世子在京师住下当做人质是平常套路,而且是非常有效的办法,就像他把十八鹫的家人质于王府一样。
如果仅限于质子于京,证明朝廷只以控制为主,尚未打算削藩。
萧宗桂使人叫来萧云锈,质于京师的历来都是世子,所以他必须首先有个心理准备,作为世子,这是他为萧家做的第一件大事。
“父王,家族有事,我当仁不让,我即刻动身,前往京师便是。”萧云锈知道此去艰险,何时才能重返家园还未可知。政治斗争的残酷史书记载的太多,他有心理准备。
“吾儿不急,待右统领他们回朝复命,你护送回去就好,此去,可与朝廷大员多联络,让他们为我萧家多进良言。”萧宗桂这是主动将世子质于京师,表明心态,并不是皇上已经下诏书,所以要有个台面上过得去的理由。
“如此也好,有了他们在身旁,父王可以少派些人护送我赴京了。”萧云锈说。
“京师方面回信,告诉我这次随行劳军的姬将军是皇上最宠爱的苑公主,你怎么看这件事?”萧宗桂问。
“我邕雍之地,西南边陲,山多瘴气,地无三尺平,公主定然不是因为贪玩过来看风景的,这事最好问问二弟,他与苑公主在一起时间多,或许能发觉些东西。”萧云锈对姬柯儿是公主一事大为惊讶,这闹的是哪一出?
“快去叫二公子。”萧宗桂唤侍卫。
“回王爷,二公子昨夜与姬将军大醉而归,此时仍在酣睡。”侍卫报。
“这还了得,出大事了,我萧家怕是要大难临头了。”苑公主,既然是公主,当以皇族之礼待之,可她偏偏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以至于酒后闹出这一丑事,公主乔装私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万一捅穿了她的身份有什么后果?这些必须想周全了。
可这两人同床共寝了,生米煮成熟饭,想瞒也瞒不住了。
萧云锈赶紧过去,事情出来了,得看看有没有挽救的余地。
萧云锦的西厢房里,卧榻之上,两人东倒西歪和衣而卧,萧云锦的一条腿搭在姬柯儿的手臂上。
这可怎么得了?贵为公主,岂是谁可以这样来对待的。萧云锈双腿发抖。
“二弟,快起来。”萧云锈摇醒萧云锦。
“大哥,让我再睡会,困死了。”萧云锦脑袋发胀,这一夜宿醉,不省人事。
“谁?”姬柯儿这个时候被吵醒了,撑开迷蒙的双眼,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世子萧云锈参见公主殿下。”
“你快出去。”苑公主一个激灵,回想起了昨晚到现在的所有事情,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
还好,都还算整齐,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可这没有发生什么又多少有了些遗憾。
姬柯儿的脸腾地起了一片红霞。真是羞死人了。
公主?萧云锦听到这两个陌生的字,好生诧异,谁是公主,公主在哪儿?
萧云锦迅速看了看屋子,除了刚离开的萧云锈,卧榻上只有他和姬柯儿。
难道?
“萧云锦,你可知罪?”姬柯儿料想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的身份掩盖不住了,那就只能不装了。
“你真是公主?”萧云锦被姬柯儿这么一问,有点懵圈。
“如假包换,现在求死还来得及。”姬柯儿憋住笑。
“云锦不知何罪之有?”萧云锦这时已经翻身下了卧榻,站在地上。
“你夺我宝马,灌我烈酒,你还睡了我,哪一项都够你死一百回的。”姬柯儿瞪着双眼珠子佯怒,和萧云锦算起了总账。
“马是我用一阙《西江月》所换,烈酒我敬的是少年英雄,谁知道你是个小丫头片子,至于睡你,你不也睡了我吗?”萧云锦辩解着,这个憨憨,居然连睡了一个女孩子都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一个大男人,强词夺理,逞嘴舌之快,我就问你,昨晚说过的话还算不算?”姬柯儿感觉玩得差不多了,她可舍不得见萧云锦过于狼狈。
“我萧云锦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萧云锦不知道她要问哪句话?不过,说话算话是他的行事风格,既然说过的就一定能做到。
“既如此,你便等着我回京叫父皇赐婚,你说过,若我是女子,便娶我为妻。”姬柯儿笑意盈盈,胜券在握。
“你敢嫁我就敢娶,我萧云锦不怕。”萧云锦这是桃花运从天而降,对方居然还是公主,心想,我即使不想娶,也架不住皇上赐婚,不如顺水推舟。
好在这姬柯儿不难看,虽一身戎装,也盖不住她盛世美颜,否则,他也不会一开始就对她心生好感,娶她不冤呀。
前世走那一趟太冤,高中有个喜欢的,鼓起勇气小纸条写了,可人家一句大学校门见就把他的热情打消了。再后来就到了老鼠都是雄性的空降师,还没感受过人间至爱便挂了,这一世到了这王府,该是补偿的机会来了。
做个驸马爷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