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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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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家家主,他怎么来了?不会是特地来为杨宾撑腰的吧?储杨的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三个堂舅也是这样想的,但他们没有丝毫担忧。毕竟杨澍若真是来为杨宾撑腰的,肯定会给他们好处。杨澍可是杨家家主啊,他指缝里露出的东西可不是杨储继承到的那点家产能比的。

    在厅中人的各怀心思中,杨澍走了进来。

    他披着一件玄色鹤氅,一身威势惊人,脸上虽带着平易的笑,却还是让人不敢冒犯。

    三个堂舅连忙迎了上去。

    大堂舅的脸上堆满了笑,声音更是谄媚得不行,“杨家主光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二堂舅笑道:“我们有失远迎,还望杨家主恕罪。”

    杨澍朗声笑道:“是我不请自来,诸位何罪之有?还望诸位不嫌我打扰府上。”

    堂舅连声道:“岂敢,岂敢。”

    “杨家主还请上座,来人,快快沏最好的茶上来!”

    茶很快便送到了杨澍的身旁。他将茶端了起来,撇了撇茶沫,又放下了。

    “我此番不请自来,是为了旁支杨宾的事。”

    来了!储杨和三位堂舅皆是心神一凛。储杨是害怕状告之事成不了,三个堂舅则是等着杨澍送好处。

    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我也是才知道,我杨家居然出了这么个败类!毒杀发妻,还纵容小妾残害嫡子,简直是颠覆人伦,枉为人父!”

    他看向储杨,眼中流下了泪水,悲痛道:“侄儿,你受苦了!都是伯伯的错,若是我早些发现你父亲是这种人,你的母亲可能不会遭此毒手,你也就不会受此苦难了。”

    储杨知道他这是在演戏,但为了为母亲报仇,他不得不跟着一起演戏。他的眼中也涌现出了泪水,哽咽道:“伯伯,他害了我娘,我想要为我娘报仇。”

    “你放心,伯伯会帮你的,会让你这个不配为人夫、为人父的爹付出代价的!”

    他看向了坐在一旁的三个堂舅,“此事还需三位的帮助。你们是弟妹的娘家人,由你们提出状告是最合适的。”

    “这是自然的,心娴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妹妹,她遭此毒手,我们自然是要为她报仇的!”三个堂舅擦了擦眼角强行逼出来的一点泪花,异口同声地哽咽道。

    “此事是我杨家有错,待杨宾判了刑后,我定会补偿各位。”说完,他又拉住了储杨的手,温声道:“侄儿,此事了后,你便搬来我这吧,我和你伯母一定会把你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的。”

    储杨将手抽了回来,擦掉泪水后勉强笑道:“多谢伯伯好意,只是侄儿在家里住惯了,不想离开。”

    “你既不想,我自是不会勉强你的。只一点,明天状告你父亲之时你可千万不要到场,免得影响你的仕途。”

    这句话中的担忧真情实感,储杨自然是听出来了,他十分感激地道:“侄儿知道了,多谢伯伯。”

    第二日,京兆府。

    三位堂舅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状告杨宾毒杀发妻,纵容小妾残害嫡子。

    大堂舅吸取昨天的教训,在衣角抹抹上了辣椒的汁水。此时衣角一碰到眼角,两只眼睛便红了,泪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呜呜,大人,还请大人为我可怜的妹妹做主啊。”

    一旁的杨家家主也是眼角微红,道:“弟妹她温婉贤淑,是杨家上下都赞誉的,只没想到我杨家居然出了杨宾这禽兽心性的歹笋,竟狠心地毒害了她。我杨家绝不包庇歹人,还望大人快快依大昭法律定了他的罪,以正我杨家风气!”

    正杨家风气?京兆尹听着这话倒是有些好笑,杨家有什么风气可正的?不过杨澍这老贼的反应倒是快,他这么一办,倒不好抓杨家的把柄了。

    京兆尹沉声道:“朱匀,你带着人,去杨家将杨宾和赵氏带过来。”

    “是!”

    很快,杨宾和赵氏便被带过来了。

    他们被衙役一按肩膀,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赵氏娇滴滴地惊呼了一声,歪倒在一边,一双大大的眼眸含着泪水,白皙的手捂着膝盖。

    杨宾忙关切地看着她,伸出手去便想为她揉膝盖。

    “公堂禁地,还不快快跪好!”衙役喝道。

    杨宾和赵氏连忙跪好。

    “传赵刘氏上来。”

    “是!”

    赵刘氏一张脸红肿未消,狼狈地来到公堂中跪下。

    一跪下,她便发现旁边跪着的正是她的女儿。“柔儿,你怎么在这?”

    “严肃点,不许随意交谈!”旁边的衙役厉声喝道。

    赵刘氏想起昨天的掌嘴,整个人便是一哆嗦,乖乖地闭上了嘴。

    “赵刘氏,你是杨储氏的贴身婢女,杨宾毒杀杨储氏一事,你可知情?”

    “从未发生过这件事,奴婢又谈何知情呢?”赵刘氏十分警觉地道。

    “呵,你倒是狡猾,你可知欺瞒官员,妨碍审案是什么罪名,又会受到什么惩罚!”京兆尹一拍惊堂木,赵刘氏便是浑身一抖。

    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咬死了没有这件事。

    “好,很好。来人,传赵洪。”

    赵洪?!赵刘氏、杨宾和赵柔儿皆是倏然一惊。

    一个额上带着狰狞伤疤的男子走了进来。

    赵刘氏死死盯着他,脱口而出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赵洪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恶狠狠的笑,“我没死,你这个毒妇很失望吧?”

    无视赵刘氏和赵柔儿哀求的眼神,他径直跪了下去,朗声道:“禀大人,刘氏说谎了,杨宾毒杀夫人一事,她何止是知情,她根本就是亲手下毒的那个人!而我正是因为无意中撞见了这件事,这才被她和赵柔儿痛下杀手!事情还得从半年前说起。”

    半年前,赵柔儿年方十六,刚刚及笄,正是最娇美的年华。赵洪和赵刘氏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百般娇养,让她十指都不曾沾过阳春水。这天,她却忽然求着要入夫人院中当差。虽然夫人性子温婉和善,她的院中是个再好不过的去处,但好好的女儿,哪舍得让她去做奴才?赵洪和赵刘氏自然是说什么都不同意。

    可就在当晚,赵柔儿和赵刘氏在房里谈过一阵后,赵刘氏便反过来一起劝赵洪。赵洪没法,最后还是同意了。

    赵柔儿被赵刘氏安插进夫人的院子里后,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看着就没有个丫鬟样,赵洪说了她几次,她却怎么都不肯改。

    半月后的一天夜里,赵柔儿没回来。

    赵洪急得不行,想去找赵柔儿,赵刘氏却拦住了他,笑道:“你急什么?咱们女儿可是正在为自己找一个好去处,找着了,下辈子可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赵洪一下子就明白了,他颤声道:“他去勾引老爷了?”

    赵刘氏捏着帕子一甩他,道:“什么勾引?说得这么难听,那是老爷看上咱们柔儿了。”

    “夫人待我们恩重如山,你们怎么可以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赵洪怒声道。

    “你嚷嚷什么呢?若是被夫人知道了,害了柔儿怎么办?”赵刘氏急得猛拍他。

    “她都做出这种事了,被害了活该!”话虽是这么说,他的声音却不自觉压了下来。

    “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将此事禀告夫人,让这毒妇和赵柔儿有了机会下毒!”他悲痛捶胸,泪流满面。

    “你放心,本官定不会放给那些违法犯罪之人。那赵刘氏和赵氏后来是如何下毒,又如何害你的,还请一一道来。”京兆尹道。

    “是!”赵洪擦了擦眼泪,继续道:“那又是半个月之后了。”

    赵柔儿自从和杨宾勾搭上后,便三天两头地不着家。赵洪心中烦闷又愧疚,不敢看见夫人,便寻了个由头告了假,天天在家喝闷酒。

    这天,他一觉醒来,洗涑完后想去房中寻酒,却听见房中有人低声在说话,听其声音,赫然就是赵刘氏和赵柔儿。

    赵柔儿压低了声音,“娘,爹呢?”

    “他啊,这几天天天喝完就睡,日上三竿才醒,这会还没起来呢。”赵刘氏笑道。

    赵柔儿放下心来,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瓷白莹润的小药瓶,“娘,这是这七天的药,一定要让夫人服下。”

    “你就放心吧,我像之前那样偷偷掺进吃食里,保准让她不知不觉吃下。”赵刘氏喜爱地摸着药瓶。

    “娘,这次剂量增加了一倍,你可别放错了。”

    “增加了一倍?为何?”

    “天天这样偷偷摸摸地往来,有什么意思?比通房丫鬟还不如。我想做这杨府的夫人。老爷那边我已经哄好了,现在只差夫人亡故了。”赵柔儿以帕掩唇,笑声清脆。

    “那我岂不就是夫人的娘亲,可以穿金戴银了?”赵刘氏一想到自己不久以后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顿时乐开了花。

    “你们居然如此恶毒!”赵洪听得火冒三丈,一脚就踹开了门。

    赵刘氏和赵柔儿见是他,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赵刘氏,当初你生赵柔儿的时候,血崩不止,若不是夫人快快派人去请了最好的大夫,又送来一支百年人参来给你吊命,你们两个能站在这里?夫人待你们恩重如山,你们居然恩将仇报!”

    “这桩恩情你说了十几年了,烦不烦啊!我们给她当奴为婢,服侍了她十几年,还没还够吗?”赵刘氏气极,又骂道:“天天夫人夫人的,你是她的狗不成?她碍了柔儿的路,我听从老爷的吩咐毒害她又怎么了?”

    赵洪失望地看了她一眼,恨恨道:“你忘恩负义,我却不能!这件事老爷也有参与?好,我去告诉夫人去,我还要去报官!”

    “赵洪!除掉夫人,我们全家一起享受荣华富贵,不好吗?你若是去告诉夫人,你若是去报官,那就是要置我和柔儿于死地啊!”

    赵柔儿也求道:“爹,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吧。事成之后,我会用荣华富贵孝顺您一辈子的。”

    “这荣华富贵我不稀罕!赵柔儿,你既做出这种事,就不再是我的女儿了。”赵洪痛心地道。

    赵洪刚转身走了两步,赵刘氏便抓起花瓶,猛地砸向赵洪。

    砰的一声闷响,没有防备的赵洪被砸中,头上绽了一朵血花,血潺潺地流了出来,整个人滑倒在地。

    赵刘氏又恨又怕,颤着声音问道:“柔儿,现在怎么办啊?”

    赵柔儿见赵洪没动静,蹲下去探了探鼻息,发现十分微弱。

    她冷静地道:“娘,你别怕。爹他这是喝醉了酒,醉倒在地时撞到了一旁的桌子,桌上的花瓶不慎掉落,恰好砸在了爹的头上。”

    赵刘氏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拿了酒来,给赵洪灌了一瓶半,又将剩下的半瓶酒洒在他的衣服上,这才惊呼道:“来人啊!当家的喝醉了酒,被花瓶砸了!”

    待人来了后,赵洪的鼻息已经微弱得几乎没有了。她和赵柔儿哭得死去活来,将赵洪一副薄棺葬了。葬了后赵刘氏又气不过,悄悄将他挖了出来,扔在了乱葬岗。

    “这毒妇怕是没想到,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被好心人救了回来,只不过失去了记忆,直到前几天才想了起来。一想起来,我便紧赶慢赶,于昨天来到了京兆尹,好状告你们这些害了夫人的恶人!”

    “可有物证?”

    “有。刘氏贪婪小气,那瓷白药瓶价值不菲,她定舍不得毁去,偷偷藏在了床头的暗格里。”

    赵刘氏闻言,脸色霎时惨白如纸。

    “王军,你带人快快去一趟,将那药瓶找来。”

    “是!”

    很快,药瓶便被找来了。

    大夫检查了药瓶,道:“回大人,这药瓶原先装的药确实会让人不知不觉虚弱而死,正对上了杨储氏的病。”

    赵洪道:“大人,可否让我看一眼这个瓶子?”

    “自然可以。”

    赵洪直接看向了瓶底,果然看见了一枚小小的红印。“大人,杨宾所用物品皆会在不显眼处盖一枚小小的红印,以示其身份。”

    京兆尹一拍惊堂木,“人证物证俱在,杨宾、赵刘氏、赵氏,你们还有何话说?”

    赵柔儿浑身一抖,泪水如珍珠般颗颗滚落,轻咬下唇看向京兆尹,看着真是惹人疼惜。她娇声唤道:“大人。”尾音拉得纤长,又带着微颤,勾人得紧。

    杨宾惊愕地看着她,整个人气得微抖。

    奈何京兆尹心中只有律法,直接一拍惊堂木,皱眉喝道:“赵氏,有话便说,扭捏作态,成何体统!”

    此言一出,赵柔儿一张俏脸青青白白,周围的人却都乐坏了,只不过碍于公堂重地,不敢笑出声,只能憋着。

    见她没有什么话说,京兆尹便直接下了最后的判决。

    “杨宾毒杀发妻,赵刘氏毒害主人、谋害丈夫,判秋后问斩;赵氏毒害主母,谋害父亲,本应同判秋后问斩,但念其腹中尚有胎儿,特容其生下孩子后斩首。”

    赵柔儿听到判决后惊呼一声,直接晕了过去。只不过这次,再没有杨宾担忧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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