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许再骗我
“我…我只是……”季临心里暗骂俞言坑爹，脸上却堆满讨好的笑容，他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解释，才能避免被当众斩杀。
“阿临。”在角落里的青默突然开口。
“嗯？”季临愣了一下，“什么？”
青默缓步朝他走来，在距离他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下了脚步：“你说的那些话，我还信，都信。”
闻言，季临猛然瞪大双眼，满脸写着震惊二字。
他刚才是幻听了吗？青默居然还信那些鬼话？！
季临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心乱如麻，完全搞不懂青默究竟是什么套路了。
他撒过很多谎，虽然想过谎言或许会被揭穿，却根本没料到那一天来得这么快！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群恶狼围攻他一只小羊羔，有种被虎视眈眈盯上了的错觉。
“阿临，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吗？”青默问。
“……”
季临心虚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最后在他们聚焦的视线下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们够了！我之前都是骗你们的！但我现在后悔了行不行？你们能不能别在这儿堵着我？你们把我放走眼不见心不烦成不？”
“放你走？”俞言挑眉问他。
季临一咬牙，梗着脖子卯足了勇气回他：“对啊！你把我关起来不就是为了慢慢折磨我吗？我可以让你再砍几刀，砍完咱俩就两清！”
他吼完才后悔起来，尼玛，自己是在找虐吗？！
不出意外，俞言听后眸色深沉了几分。
季临咽了咽唾沫，却不愿再多说些什么。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死就死了，小爷不怕！
看着季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俞言勾唇一笑，抬头望向窗外皎洁的圆月：“月色真美。”
这么晚了还看月亮？季临心里咯噔一声，隐约察觉到了某种危机，他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却突然被走来的俞言拉在怀里抱紧，紧得让季临几乎喘不过气来。
“陛下欠我好多东西呢，所以就用你的一辈子来抵可好？”
他用下巴蹭了蹭季临的额头，语调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季临整个人都懵逼了，这都不叫囚禁了，这特喵的是直接把我卖给他了！
他艰难地转了转头，却在季子渊和神经病的脸上瞧见了幸灾乐祸的表情，而那神经病的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这两个混蛋！
季临恨得气血上涌，他使出浑身力气挣扎了一番，却被俞言箍得紧紧的，动弹不得，只好扯开嗓子干嚎：“你别发疯了！快点放开我！不然我就自尽给你看！”
“陛下是个胆小鬼，你不敢。”俞言低头瞥了一眼他微微发颤的韧腰，笑眯眯地说道。
“……”
妈的！我胆小你妹啊！季临差点破功。
俞言瞧见他憋屈的表情，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松开钳制着季临的手臂，起身坐在了桌案旁的椅子上。
季临趁此空档往榻上后退了几步，警惕地打量着屋内的几人，一颗心狂跳不止。
一个俞言他都难打发，现在是整整五个人啊喂！他又不是千手观音，怎么躲过这一劫？！
心里苦涩的季临只觉得世界末日即将降临，他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掉马现场了。
一炷香。
两柱香。
三炷香。
……
就在季临困到连眼都睁不开时，俞言终于有了点动静，他站起身不知跟四人说了什么，然后走到季临面前，弯下身子凑到他耳边淡淡道：“陛下好梦。”
季临迷糊着眼睛点点头，随后俞言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众人离开，紧接着就径直推门走了出去。
等几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后，季临实在扛不住睡意，一头栽在床上小声打起了呼来。
一夜安眠。
第二天季临醒来的时候他睁开眸子，入眼便是奢豪的寝宫，床幔低垂着。
他从榻上爬起来，宫内只有他一人，周遭弥漫着浓烈的熏香味。
这个香味很熟悉，但季临脑袋晕晕沉沉的，他死活也想不起来。
“叩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
季临吓了一跳，连忙躲到屏风后，他小心询问对方是谁。
“阿临，是我。”
听到声音后的季临放下心来，走过去打开了门。
青默一看到他就立刻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了一阵：“阿临，还好你没事！”
“你……”季临一愣，随即记起了昨夜发生的事。
他能从那几个人手里活到今天还真是万幸。
青默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他扯着季临的手絮絮叨叨了半天，吵得他头都大了，最后还是有个小太监把青默叫走，他耳根子才清静下来。
季临知道他逃不掉，索性老老实实又把自己关进了屋里。
他摸索着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照了照。
镜子里的人肤白胜雪，长睫轻敛，眼底泛着淡淡的水光，一双琥珀色的眼珠子宛如玉般澄澈明净，嘴唇红润饱满，透出诱人的光泽。
这张脸季临丝毫不陌生，他前世在原主这个年龄时也长这样。
季临看了一会儿铜镜中的自己，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这张脸虽是他原先的相貌，可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奇怪。
他皱着眉琢磨了一阵，也没想出什么名堂，干脆丢开了它，站起身到处翻箱倒柜。
按照小说里的描述，他记得原主这宫里貌似有个宝贝，好像还跟男主有关系。
季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除了几套衣服、首饰和一些话本外，剩余的全是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其中有几样还散落在一旁，像是被人故意扔在那里似的。
他捡起来闻了闻，没闻出来有什么异常，于是又把它们随手丢了。
季临近乎把整座卧室都翻遍了，也没瞧见想要的东西。
他颓丧地瘫软在榻上，心底的烦躁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无奈。
虽说他现在的处境暂时还很安全，但男主若真要困他一辈子的话，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季临在榻上躺了一会儿便昏昏欲睡，就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突然感到鼻尖一凉，有液体滴在了他脸颊上。
他猛地惊醒，睁开眼便见俞言俯下身来，轻手轻脚地钻进他的被窝抱住了他，泪水沿着俞言的眼睑缓缓滑下，留下明显的痕迹。
季临怔忪片刻反应过来，抬手擦去了俞言脸上的泪痕。
男主这好像是人格分裂了。
没错，原著里的男主因为亲眼目睹了亲人被杀的全过程，承受不了就分化出了另一个人格。
这是个年龄只有十二岁的的幼年俞言。
说到底，一切都是原主作的孽，既然占了他的身体……
季临抿了抿唇，犹豫一瞬后，终究是没有推开俞言，而是伸出胳膊反圈住了他的脖颈，垂着脑袋问他：“你哭什么呀？”
怀里的俞言哼唧唧抽了几下鼻子，半天才从喉咙吐出三个字：“你骗我。”
？？？
他怎么知道这件事？难不成他们两个人格间的记忆可以互通？
虽有疑问，但季临仍搂紧了他：
“都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那你以后都不许再骗我。”俞言微微扬起脑袋，用手抚摸上了季临的脸颊，温柔的指腹顺着他的轮廓划过，像是羽毛挠痒痒一样，季临忍不住想躲，但却被俞言搂他的胳膊紧扣着无法动弹。
“你要答应言言！”
“嗯，好。”
“你喜欢言言吗？”
“……喜欢。”
“言言也喜欢你，你知道吗？”
“知道。”
“那你别离开言言，可不可以？”
“不会的，我一直陪着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