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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是沈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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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到余烬的阿拉斯加,是沈舒宁朋友的狗,对方近几天出国旅游,才把小蛋糕送过来寄养两天。

    其实它很听话,被吼过一次就不敢再来了。

    “别怕。”沈宴笙示意妹妹先进门,自己跟余烬在外面停留一会儿,“我让沈舒宁把它带去花园,等咱们走了再放出来。”

    “没事。”

    余烬放松下来,脸颊重新有了血色,“只要它不再扑我就好,我可以离它远一些。”

    “你小时候身边有人养狗?”

    “没有。”

    余烬手心出了一层汗,一边回想那段儿回忆,一边组织着措辞。

    “大概是我五六岁的时候,跟妈妈经过一处别墅,狗是别墅主人养的,突然扑了过来。”

    “它咬到我小腿,鲜血淋漓,清理伤口跟打针都很痛。”

    “我哭了很久,现在疤痕已经淡了,几乎看不出来。”

    余家怎么说也是豪门,无论余烬多不得宠,下人们都不敢纵犬伤人。

    更别说咬出疤痕,鲜血淋漓的地步。

    也可能是做客时被弄伤的。

    两人进屋时,小蛋糕已经被带到别的房间,门没关,但是封了围栏,它听见声音就狂摇尾巴。

    “对不起啊嫂子。”沈舒宁关上门,很难为情的说,“早知道你怕狗,我就把小蛋糕放去宠物店了。”

    “其实它很乖,刚刚只是一个意外。”

    像是为了证明临时主人的话。

    小蛋糕服服帖帖地趴在地上,轻轻嗷呜了几声,再没有不久前威风凛凛的霸道模样。

    “没事了。”

    余烬摇摇头,“不怪你,是我自己以前没说过。”

    沈父不在家,杨姨下厨做了一大桌好菜,沈宴笙两人原本打算在家里住几天,结果被一只修狗扫地出门,吃完饭没说一会儿话,就打算开车回家。

    沈宴笙怕余烬状态不好,回去时换了自己开车。

    临上高架时提议道:“要不去老周那儿坐坐?”

    “我怕你晚上睡不好。”

    “好。”

    余烬确实想喝酒了,连她也怀疑今晚没有一点儿酒精助眠,会不会梦到以前的事。

    她很害怕做梦,那些事像是淤泥一般,只会拉着她往下坠。

    周应麟晚上在外面谈生意,听手下的人说沈宴笙跟余烬去了,让人打开自己珍藏的酒柜,随便俩人糟蹋,喝多少他都请客。

    楼下音乐太吵,两人直接去了二楼,坐在酒吧主人的办公室里。

    一点儿都不客气。

    凌鹤羽一声不吭独自去了海城,连跟他同床共枕过好几次的茹茹都没说,云葳一群人是几天后才知道的。

    少了他起哄,出来喝酒都不热闹了。

    “你们看!”茹茹正好看见余烬上楼,“我好像看见余烬了,被个子挺高的男人拉着,俩人上楼去了。”

    “我说什么,人家跟小狼狗打得火热呢!”

    “你闭嘴。”

    云葳是最郁闷的,那日微博以后他给余烬发了消息,却只得到一条回应。

    她说:我是跟别人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

    这四个字特别扎眼,戳得云葳心都在痛。

    他很想追问余烬,不是因为刚离婚的缘故,不想跟任何男人谈感情吗?

    还是说她可以谈恋爱,只要人选不是自己?

    云葳猛灌下去一杯威士忌,胃灼热的烧起来,连带着心脏一起隐隐作痛,茹茹还在喋喋不休,被他一个眼刀制住,讪讪地闭上嘴不敢说话。

    周应麟的办公室,与酒吧装修风格保持一致,同样的复古华丽,深色实木家具沉稳大气。

    房间里隔音很好,不开门几乎不会有杂音。

    侍者端上来两瓶红酒。

    沈宴笙把空杯拿过来,给自己跟余烬斟酒,把其中一杯递到她手里,酒红色液体留下漂亮的挂壁。

    他想了想,“阿烬,我很少听你说起小时候。”

    “因为没什么特别。”

    余烬将红酒一饮而尽,语气早已恢复如常,“我母亲未婚先孕,她不肯打胎,也不肯说出让自己怀孕的男人是谁,引得外公勃然大怒,在生下我以前都不允许她出门。”

    “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身体一直不好,生产无疑加重了她的病症。”

    “因此外公越疼爱她,就越痛恨我。”

    沈宴笙帮她添酒,没劝余烬少喝一些,“这不是你的错。”

    “她是因为爱你,才愿意让你成为自己生命的延续,在生产之前,她不可能没有了解到这一点。”

    “确实。”

    余烬仰头喝酒,姿势不怎么优雅,也没品出来滋味。

    “她很爱自己的孩子,愿意为之付出生命,我们在国外养病时也是这样,母亲身体不好,却总会反过来安慰我,缓解我的担忧。”

    “她看起来柔弱,却愿意支持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无论我做出什么选择,她全部都会答应。”

    “除了回国以后那次。”

    余至音或许是担心自己过世以后,没有人照顾余烬,害怕往后余生那么长远的路,她都要独自一个人走下去。

    于是拿出一沓照片,罗列了北城最优秀的青年才俊。

    那堆照片里就有沈宴笙,排在中间位置,不知道余至音是怎么说动沈家的。

    很神奇。

    “好像是第五六张照片。”余烬笑了下,特别浅,“你排在那个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你穿着浅色毛衣,头发剪成板寸,比现在还短。”

    “我跟母亲说就他吧,长得勉强能看。”

    沈宴笙捏她的脸,恶狠狠威胁道:“见色起意就说见色起意。”

    “我又不会笑话你。”

    沈少爷站在哪儿都是最亮眼的那个。

    怎么可能有人放着他不选,跑去选别人?

    沈宴笙以为余烬不会承认。

    没想到她竟然点头了,流苏耳环摇曳生辉,遮住脸红与心跳声,办公室里装有监控,摄像头正对着办公桌。

    沈宴笙用身体挡着余烬,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两下。

    他问:“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太得意。”

    余烬偏头,从耳根红到脖颈,皮肤灼热滚烫,耳边安静而狂乱。

    她心里还有一个不能说的理由。

    因为照片上的人是沈宴笙。

    如果没有看到他的照片,余烬不会接受这场草率的协议婚姻,可她终究没能忍住命运抛下的诱惑,伸手接住了意外得来的时光。

    别墅里的生活很安静,几乎每天都能见到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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