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这怎么能说不是呢
“不对……”旋即他又否定了自己方才说的话，“如果赵大山真的知晓马王爷的真实身份，梁国是绝不会让他活着落到我们手中的。”
陈庸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瞿狄自然知道马王爷，而且知道的还不少。
就好比大业这边一直以为马王爷是一个人，其实不然。
确切的说，如今在梁国密探中，马王爷三个字已经成了暗王的代称，马王爷的密印也成了暗王令。携此印者可号令所有潜伏在别国的梁国密探，调用梁国在别国所建势力的所有资源。
而至今为止，马王爷已经换到第三任了。
不过知晓这一点的人甚少。因为即便是在梁国，马王爷也是最为隐秘的存在。
而他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还得多谢当时任瞿菱宫里管事姑姑的宁鸾儿，和那个担当侍卫的梁皇暗卫。
想想曾以为出了梁国就不会再得见到的人，居然又在大业撞见了，饶是瞿狄这样不信命的人，也不得不叹一声缘分。
嗯，这怎么能说不是呢。
要不是他们，恐怕他也不会想起从前在梁国皇宫时的一些小恩怨，从而起了兴致，帮起皇上揪起潜伏在大业的梁国密探来。
毕竟这些探子藏得极深，要不动声色的揪出来，也是很耗费心力的。
就是不知道当梁皇得知他费尽心机放进大业的老鼠折了大半，且这因还是由他的两个心腹大将而起之后，会不会气疯呢？
一想到这，瞿狄本来很是不悦的心情总算是好了几分。
不过想远了，此时要说的是马王爷的事，瞿狄收敛了心绪，在脑海里细致的捋了捋从前在梁国时打探到的关于马王爷的消息。
说起来第一任马王爷虽在边州之战中为梁国立下了不小的功劳，还捞了个暗王的封赏，但下场可不怎么好。
他第一次从宁鸾儿和侍卫那儿偷听到马王爷这个名字，就是宁鸾儿说梁皇还是没找到马王爷的下落，准备先重新挑选一个人顶上马王爷这个暗王的位置。
听宁鸾儿的语气，似乎对这个位置志在必得。
瞿狄也是由此知晓边州之战原来还有这么一位的手笔，于是才派人去查了马王爷的事。只可惜查了许久，也只查到了些许皮毛。
比如说马王爷智多近妖还神秘莫测，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他每次出现都是身披黑色大斗篷，面上戴着具三眼红脸的马王爷面具，就连说话都是用的腹语。马王爷这个称呼便是由此而来。
再比如说马王爷最擅蛊惑人心，只要他想，就没有他策反不了的人。而且他还特别会用人，就是扔给他一个废物，他也能物尽其用。
还有什么说马王爷原就是街边一乞儿，大冬天倒在路边都快冻死了，幸得贵人所救，后为报恩留在了贵人身边，得其教养，才有了后来边州之战的一战成名。
甚至还有说其实马王爷是皇家人的，要不怎么不叫马将军、马大人等等，而是叫马王爷呢？
总之打探到的消息是半真半假，看似有用，实则很是鸡肋，还不如他从宁鸾儿他们口中偷听来的消息有用。
据宁鸾儿和那侍卫所说，梁皇登基后就将马王爷封为了暗王，统领梁国所有的密探细作。
只是在梁皇将其从边州召回后，马王爷在回上京的途中突然就失了踪，梁皇派人找了几年也没找到。
不过在瞿狄看来，梁皇寻人是假，追杀才是真。
毕竟就梁皇那人，虽已是帝皇，但却最是小肚鸡肠不能容人，刚愎自用，还掌控欲极强，且手段阴狠还肆无忌惮。
可以说只要是能助他成事的，不管是阴谋阳谋，下作与否，他都能使得出来，全然不顾忌这是否会有损他一国之主的身份。
而像马王爷这样能力超群还特立独行的人，太不可控，才是梁皇最为忌讳的存在。
在要用到人的时候，梁皇或许还能耐着性子供着捧着，可一旦时机成熟，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将之除掉。
只不过或许是那个搅弄边州风云的马王爷太过出彩，又或许是后来的马王爷已是暗王，需要彻底隐入黑暗之中，大业这边才会一直以为自边州之战后，马王爷就销声匿迹了。
瞿狄也没有藏私，不管这些消息是真是假，只要是他还记得的，他都一一说与了皇上和连安城听。
皇上听到这些隐秘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右手食指指尖下意识的在那纸供词上的钺城二字划着圈圈，双眸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一旁的连安城却是连连咂舌，就好似坊间巷口里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的妇人一般，不停追问瞿狄”真的吗真的吗“，吵吵嚷嚷得仿佛有御书房里钻进了八百只鸭子，闹得人头疼。
完了还意犹未尽似的长长啊了一声，颇有感慨的叹了一句：“如此说来，这第一任马王爷还真是一世所罕见的奇人啊。”
“唉，可惜了……”他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至于可惜什么，他却没再说。
只是听那语气，似乎还挺真心的在为其感到惋惜和遗憾的。
皇上、瞿狄：“……”
毫不意外的，连安城收获了两个大白眼。
皇上是听不得有人夸他讨厌的人，而瞿狄则是真没觉得那样的人有啥可惜的。
若那位马王爷真的如传言般那么擅于窥探人心，未必就看不透梁皇的本质。而即便是看透了，他也还是选择与其合作，说明他的本质也算不得什么好人。
或许于梁国百姓而言，他所做的一切都可归于忠贞爱国之上。
但就瞿狄而言，无论站在哪个立场，他都不会认同他的所为。
再言之，与虎谋皮，不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觉悟吗？会被梁皇忌惮灭口，不过是迟早的事。
更何况以他的智谋，恐怕早就算好了退路，不然哪来后边的梁皇苦寻多年未果呢。恐怕就是现在，梁皇也依旧没放弃派人追查那人的痕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就是梁皇最常说的话嘛。
瞿狄唇角微动，眼底满是讥讽，但转瞬却又归于冷寂。
连安城见两人都一脸不虞的沉默不语，顿觉有些尴尬。他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偷偷看了看皇上，又瞅了瞅瞿狄，觉得不能让这气氛继续沉默下去。
他眼珠子转了转，脑子一动，没多考虑的就将方才突闪而过的想法说了出来：“不过这跟赵大山到底有啥关系啊？”
不得不说，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是怎么从赵大山说到马王爷头上去的。
皇上、瞿狄：“……”
不是，就这脑子，这连安城到底是怎么考上状元的？靠脸吗？
皇上更加沉默了，被连安城这么一打岔，方才复盘马王爷的事到哪儿都忘了，满脑子就一个问题，他选择重用连安城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