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本宫和皇上也只是面上风光
可看着魏岚的笑脸，他到底还是说不出一个不字。
这是自知晓中了双子蛊后，魏岚第一次露出安心的笑容。就好像是终于卸掉了枷锁，又像是终于得见曙光，她的笑再不藏一丝担忧。
皇上犹豫片刻，终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捻起一颗金豆豆，似赴死一般，闭眼将那金豆豆一口吞下，速度快得甚至都感受不出那金豆豆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偏生魏岚还一脸好奇的盯着他，追问到，“这蛊丹是什么味道？”
“……”皇上一脸苦色，犹豫了好半晌才十分勉强的答了句，“就，还挺好……”
为免她再继续追问，他赶忙捻起了剩下的那颗金豆豆，喂到了她的唇边，“岚儿你也快吃下吧，莫要再耽搁了。”
魏岚从善如流的将蛊丹吞下，余光瞥见躺在地上也不知是生是死的巴其，面带疑惑的又问到，“他这是全都招了？”
不怪她会这么问，今日将他召来，除了解蛊外，本就是打着要将南方部族的事盘问清楚的主意。
之前玛萨与她告了密，道是巴其与外人有勾结，不知道在南方部族里密谋了什么，皇上知晓后就派了人去查探。
前两日那边传回了消息，证实了那几个部族所在之地确实如玛萨所言，十分异常。
他们悄悄潜入了其中一个部族之地，发现那里头不仅生活着传言已经族灭的人，而且还有不少身披黑甲的士兵在来回巡逻。
最为怪异的是，那还有一个守备极其森严的大宅子，一直不停的有十分骇人的惨叫声传出，而在外围巡逻的士兵和那些部族的人对此却是充耳不闻，毫不在意。
他们也曾试着潜进去一探究竟，可守着那宅子的人明显和外头的士兵不是一个级别，将大宅子守得跟个铁通似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就更别说他们这些大活人了。
皇上和魏岚看着密报，两人探讨了半宿，最终决定直接从巴其入手。他们就不信了，人在自己手里了还能撬不开嘴？
只是让魏岚没想到的是，这还没开始问那些部族的事呢，巴其就已经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她一脸复杂的看向沈蓁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沈姑娘，你把他打成这样，我们还怎么问话？”
沈蓁蓁微微挑眉，忽而掩面微微抽泣一声，“奴家只是依着祖法对他略施小惩而已，是他自个儿身子弱，受不住罚，这也能怪奴家？”
“皇后娘娘这般说奴家，奴家还真是伤心呢。”
“……”魏岚看着她这矫柔造作的模样，很是无语。就连皇上也拿不准是该斥责她好，还是直接无视的好。
两人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一丝无奈。
说实话，他们现在还真不知该拿何种态度对待沈蓁蓁。说到底也是救命恩人，又是方寸之外的人，即便他们贵为帝后，也不可能做出那忘恩负义的小人行径。
可要说多敬重这人吧……就她这副做派，他们也着实生不起什么敬重之心。
甚至想将人赶走眼不见为净。
但这也只能想想而已，接下来的事，还真是少不得要她帮忙的。
最后还是魏岚先开了口。她背靠着软枕，面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声音也弱了几分，“瞧沈姑娘说的，本宫哪有怪你的意思。只是瞧着他这副模样，难免担心会误了大事。”
她轻咳了几声，眼尾泛了红，也学着她掩面抽泣一声，语带幽怨的继续说到，“你是不知道，本宫和皇上也只是面上风光，可实际上……罢了，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背地里有多少腥风血雨，本宫也不欲多说。”
“……”这回换成沈蓁蓁无语了。方才她也只是一时兴起，才想着逗弄一下魏岚，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怯生生娇滴滴的小姑娘，不仅性格变强势了，竟还这般戏多起来。
瞧瞧，都还咳了起来，好像命不久矣似的。就她现在的身子，旁人不知晓实情，难道自己也能不清楚？
沈蓁蓁暗暗翻了个白眼，着实有些不想搭理她。
但魏岚可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戏开了头哪有那么容易就消停下去的。她按了按眼角，絮絮叨叨的继续叫苦，“可偏生总有些人，扰了陛下和本宫的清净日子还不够休，非得要搅得天下百姓都跟着不安生才叫痛快。对这些人，陛下和本宫总不能纵着吧？”
“总得要让他们都安分了才是。”
“这巴其就是给他们办事的人。好不容易揪得他们的一条尾巴，本想好好审问审问，看看他们都利用南方那些部族做些什么的。”她说着，抬眸看向沈蓁蓁，眸中还含着盈盈泪光，“想必沈姑娘也不想看到那些部族的人受他蒙骗，犯下什么滔天祸事吧？”
似是觉得这话不够分量，魏岚又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要是因此耽误了什么事，真让那些人搅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不知会否对沈姑娘的修行生出什么不好的影响呢？”
一旁的曲儿听着她的话，瞬间瞪大了眼，鼓了鼓脸颊，有些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你莫要夸大其词！就那一个小小部族族长，哪有你说的那般重要。就算他真做了什么坏事，又干姐姐的修行何事了！”
“曲儿，休得无礼！”沈蓁蓁冷着脸斥了曲儿一声，凝眉看向魏岚，神色不再似方才那般轻描淡写，而是带了些凝重，“你方才所说可有何依据？”
当年巴其的母亲恋慕蔺南之，心甘情愿为之以身试蛊，助其修炼蛊术，却因此伤了根本难以有孕。
后来她求到了自己跟前，因其与自己有缘，沈蓁蓁便允了她的愿，赠了一枚丹药给她，这才有了后来巴其的降生。
因此巴其与自己之间，其实有着莫大的因果。若巴其真的做了什么有违天道的事，势必会牵连到她。
而听方才魏岚话里的意思，巴其牵扯进了皇权斗争中，暗地里还做了不少的事，甚至有可能会祸乱国运，那沈蓁蓁确实不能再掉以轻心。
皇上见她神色终于正经起来，便接过了魏岚的话，将玛萨的话和他们派人查探回来的信息都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未了，他冷冷的睨了一脸凝重的沈蓁蓁一眼，沉着声质问到，“方才听他喊你为尊者，朕虽不知你在那些部族里到底担着什么角色，但想来应是十分重要的。可几个部族悄无声息的就被灭族，不管是他们是真被灭了还是以这由头藏了起来，让人借着地方行鬼祟之事，你身为什么所谓的尊者却是一无所知，这似乎有些说不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