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噩耗
我没命的奔跑，拼命的大叫！
老妈真的出事了！我不敢相信，可那声音绝无二人！我心急如焚，沿着马路牙子大声嘶喊，无比惭愧，就在刚刚我还满脑子意淫，春心荡漾的想要为非作歹……多么愚蠢更加不知羞耻啊！
灯红酒绿，人行茫然，没跑多远我又是头晕目眩，艰难的扶着墙壁再次干呕，冷风席卷让汗水飘洒，要跑回去的念头也是痴人说梦！我感到寒冷，双腿在刺骨的发痛，深恶痛绝……
我再次站到路边，我开始祈求，笨手笨脚的做着各种祷告，渴望新旧神明能够大发慈悲……
没想到，车真的来了！
只见是一辆橙黄色的运货卡车停在眼前，车窗下摇间焦躁的音乐扑面而来，一个深红色的爆炸头探了出来，她扯着嗓门冲我喊道：“嗨大宝贝！要上老娘的车吗？”
我连忙钻进车里连连道谢，幸亏这车体宽敞，还拆了座椅又铺了一张厚厚的毯子在地上，我连忙擦着汗水小心的坐在边上，让肮脏的身体尽可能地不去弄脏它。
好心人的货车一路向南，沿着中区街道向外环驶去，我才发现，原来这女司机也是同我体型一样的人！
她大胸大肚，有极个性的深红爆炸头，大耳环细金链，浓浓的烟熏装扮，外加带钉的皮衣皮裤，说话也是大大咧咧，丝毫没有半点的女性柔弱，但好在她很热心！
可上天仿佛又跟我开了玩笑，没走多远就是大堵车！
“呦呦！这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哦。”爆炸头女人通过后视镜向我看来，听着音乐翘着二郎腿，不慌不忙的点起香烟。
我扒在窗外，看着前面一动不动的车子汗出如渖，前路已是水泄不通，后路更是无法退回！却听那爆炸头又说：“不过呢，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我急忙问去。
爆炸头笑了笑，吐出大口白烟说：“大宝贝，看你这么着急定是有大事喽？哈哈，给我说说什么人进医院了，姐姐给你想想办法。”
“我……妈，我妈要动手术了！现在必须赶过去！”我一下哭泣，连忙恳求，“求求你了快想想办法，我妈快不行了，我不能，不能就这么干等在这里……”
爆炸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取下烟来用食指敲着方向盘说：“哦，这倒是挺急的，那你有多少钱？”
我脱口而出：“3万！”
只听爆炸头笑了起来，顿时让我紧张的发抖赶忙补充道：“救救救命钱这是，姐姐，求求你快送我过去吧。”
“好嘞！”爆炸头猛吸了一口烟，戴上橙色眼镜后缓缓说，“这大堵车谁也没办法，但那是对于普通的垃圾车！所以啊，你能遇到我算你命好，姐姐我可以给你保证，10分钟内准时抵达！”
“太好了太好了！多谢你大姐姐！”我趴在后座上兴奋不已。
“行，那咱就说好了！这可是你同意的！”爆炸头丢掉烟屁股扭头看着我，等我再次确认。
喘息间，车窗全部关闭，爆炸般的重金属摇滚响了起来，胖女人立马跟着节奏晃动身子，显著的爆炸头也是欢快的跳起舞来！
突然间，车子迅速倒车然后转向，直接从人行道上把车退了回去，吓的路人连连躲闪纷纷开骂。一个转头，猛轰油门开向另外一条车道，又是一个急转弯驶入黑暗的巷子路！
我一下紧张起来，这方向完全相反！刚要追问却听那爆炸头说道：“坐稳了大宝贝！咱们马上就到！”
“更改模式！”女司机突然命令道。
“了解。”车内立马发出一个男孩子的语音，“正在为您启动——热恋模式！”
话音刚落，货车剧烈抖动起来，座椅挪动间伴随着连连机响，整个内部瞬间闪出炫彩光芒，车尾陡然发生变化，竟伸展出俩颗金属的圆形筒状物来！而那司机座位也一下移到了中间，我扒在窗上，却见车身俩端赫然出现了螺旋桨机翼！
只见哈哈大笑的爆炸头伸展双手，一同握向胯下凸起来的摇杆大喊道：“呦吼！就他妈是这感觉！大宝贝儿！让我们起飞吧！”
重金属大响间高潮迭起，俩道剧烈的高温火焰从尾部喷射而出！车速瞬间加快，拉货车猛然一跃！冲入夜空！
速度太快了！眨眼间飞上半空，好一会儿我才强顶着重力趴回窗边，只见高楼大厦迅速后移，恐高的我连忙闭上眼睛，只听爆炸头高声欢呼好不快乐！
没过多久，陡然之间一个俯冲，我扑倒在地，一声轰隆接着一个震荡，只见滚滚白烟冒了出来！车又停了，她却说“到喽！”
我连忙下车，扶着墙面吐到干呕，侧脸一看，果然对面就是第四医院！
爆炸头女人连连嘲笑，走到我的身后就朝着我的屁股猛的拍了一巴掌，点上烟来骄傲的对我说：“咋样？姐姐我够猛吧！”
我拍着胸脯大口喘息，艰难的爬起身望着胖女人连连赞叹：“猛……真猛！姐姐就是……厉害！”
爆炸头叉起腰哈哈大笑：“那是自然，既然爽够了就给钱吧，3万。”
“3万！？”
我瞬间呆了，又一屁股坐回地上，结果手还碰到了恶心的呕吐物……
“没听到吗？3万3万3万哦我的大宝贝，不还价少废话，这可是你答应了的。”爆炸头女人摘掉橙色眼睛，吐了口烟说。
“可是，可是我……”我望着五大三粗的女人，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没什么可是的！”爆炸头走近我，俯视着我，“你还想白嫖啊！老娘可不是慈善家，再说了，跃空飞行可是违法的，你知道我这一趟代价有多大吗？”
我看着巷子里顶到垃圾箱的冒烟货车，颤抖的望向胖女人，这分明是敲诈！
“3万已经够少了的，别逼我动手。”爆炸头一下坐到我的腿上，冲我长长吐了口烟。
“求求你了，这不是我的钱，我还是……”话还没说完，爆炸头突然给了我一巴掌，踉跄间我差点尿出裤子，可我刚要说话又是一巴掌，痛的我立马哭泣，捂着俩个发烫的脸蛋哀哀求饶。
“你他妈的！”爆炸头骂了一声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突然朝着车门上就是一脚，背对着我很是生气，直到再次上起烟才平静一些。
“对不起……”我泪眼滂沱的看着女人强壮的背影，又是惭愧又是自责，可望向对面的医院还是哀伤道:“我……我妈还在等我，救命钱，不过我可以……”
却见爆炸头又走了回来，二话不说拿着手机对我的大脸就是一拍，厚厚的嘴唇命令道：“名字！说你名字！”
我迟疑了片刻，盯着女人的大脸连忙说：“李……李恩。”
爆炸头上了车，马达轰鸣间那白烟迅速消失，车子变形回复原样，后退一倒驶出巷子。
我连忙赶到车前，抹着眼泪敲着玻璃忙说：“对不起姐！姐！我先付1万好不好，姐姐？姐姐求你了。”
车窗摇下，我连忙递上手机，爆炸头却缓缓探出头来对我说道：“你完了李恩！我告诉你，这笔账老娘我记下了，你就等着受死吧！”
还没等我解释，爆炸头突然邪笑起来，伸手指着对面的医院说道：“小子，这才刚刚开始！”
车子走了，我稀里糊涂的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抹着眼泪，她本可以揍我一顿，或者……可以直接抢走！
穿过马路跑进医院。只见，这间规模较小的第四医院，竟然也是挤满了上百号的病人，不同的窗口一样的长龙，拥挤不断熙攘不停。
我连忙跑去询问一旁的接待机器人，怎料他也不知道老妈在哪儿，只会机械的告诉我：“手术中断，病人放弃治疗。”
嘈杂四起，我的耳膜仿佛出了问题，他一定是出了故障！我连忙冲上楼去，从二楼开始到三楼四楼，跑的我俩腿发软，不断询问着母亲的所在，可走廊里、手术传送带上、化验室、外科室、妇科室……都没有！怎么会没有？累趴的我蹲在角落连忙拨打起了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环顾着四周，病人在走家属再跑，不大的走廊里像街上一样热闹，可不同的是，他们在焦急在哽咽……
无助的我抹着眼泪，暂休片刻后艰难起身，医院的特殊气味让我难过不已，记得上次来还是老妈没了左臂的时候，坚强的她也痛的直掉眼泪，疼的抓着我直叫，那憋红的脸让我无比恐惧……可这回，我们怎么又来了这里，我好害怕，可也必须去寻找！
直到尿急，我才想起去厕所一趟，热水倾洒而出，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可怜起来，努力绷紧情绪用冷水冲洗汗水，缓缓靠在墙边再次拨打起了电话，直到走出门外继续拨打……
突然，我竟然发现那铃声就在附近！
我连忙竖起耳朵认真寻找……是……是在女厕所！？
“妈？”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小心的凑到女厕所门外。
“妈？”我再次呼唤，却依然没有回应。
“妈！”我蹦出眼泪，着急的大声呼喊，惹得刚从厕所出来的护士小姐张口就骂，但我开心极了！就在开门的瞬间那铃声更加清晰！没错了就是在女厕所！
“妈！妈？你在里面吗？妈你说话啊！你怎么了？我是李恩，你回答我啊！”我急得敲着女厕所的门，不断呼喊却不敢贸然进入。
一旁的女护士气得大骂：“叫什么叫啊！谁她妈的是你妈啊！死变态快滚开！”说着就要推开我，可她怎么能撼动得了如此庞大的我，“来人呀，有变态！有人要闯女厕所！快来人啊……”
铃声继续，我颤抖着看着四周，心一沉，直接推门而入！
“妈？”我害怕的再次呼唤，小心翼翼的查看起来，却听那声音就在这高门之内！没有错了！我拼命敲打，却听外面出现机器人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叽叽喳喳……
“妈！你开门！你怎么了！你快说话啊！说话啊！我求求你了，妈！……你怎么了，你快开门啊！”
猛然之间，我被什么扑倒在地，接着又被什么硬物压住，我死命挣扎瞬间慌乱一团，直到双手被服，大脸死死的贴在地上看着发黄的水渍……
“妈……妈……”
只听一声闷响，我猜一定是门开了！
很快男男女女的嘈杂、惊呼、鄙夷与嫌弃传来，身上的机器人保安终于松开了手挪开了脚，他们被叫了出去，一个尖锐的嗓音顺便又喊道：“要死，就死外面去，他妈的别耽误人上厕所，快点！”
我急忙爬起身来，只见脸色惨白的老妈倒坐在门边，正艰难的抬着眼皮望着我，努力挤出微笑，干白的嘴唇抖动间说不清话来，而她的右手臂也没了！！
我一下跪倒在地，不敢相信的双手去扶住她:“妈？你怎么了？”、“我可算找到你了！”、“妈我好害怕……我以为再也……妈？”
全身仿佛过电一般，我才发现，她淡蓝色工作服里竟然在渗血！手捂住的腹部位置早已染成红片！瞬间我大声大哭，不敢相信的触碰她，颤抖的想要抱住她……
“呀！还能不能走了！在这里哭什么啊！快点出去啊！”
“就是！他妈的臭死了。”
“听到没有！别耽误人，多少病人还等着拉屎撒尿呢，麻溜的出去！”
……
我气的咬牙切齿，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却听老妈弱弱的说道:“我们走吧。”
我把瘦弱的母亲背上背，在一众人等的注视下缓缓出了女厕所，泪眼滂沱的就向手术室跑去……
刚走到五楼的大厅里，却听老妈突然开口，让我把她放下来休息，让她躺下，她说她太累了……
靠在墙边，我小心翼翼的扶正母亲，可因为肚子上的伤口又让她不得不卷缩起来，额头上满是汗水，我连忙脱下衣服想要帮她止血，可老妈却握着我说：“小恩，我很不甘心。”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着急的大哭，却听她摇头又说：“来不及了，可妈妈舍不得你。”
“妈……妈，你让我去叫……去叫医生啊！”
“没用了儿子……妈妈……就在这儿……躺会儿，和你说说话……”
“不！”我摇头道，抓着老妈的手说：“怎么来不及！我们现在就做手术，很快就好的，你不要说胡话，我这就去叫医生，很快就来！”
老妈却拉着我的手又是拒绝：“儿子，别哭了……你大了……不能……再像个孩子一样。”
我连忙擦着眼泪：“妈我不哭，你让我去叫医生好不好，我有钱！听说你有事，思雅立马给了我3万块钱！”
“思雅？思雅是个好女孩……只是……”老妈一阵咳嗽，想说什么又没再开口，灰暗的眼睛布满血丝。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我该早点回来的，路上还耽误了那么久，对不起老妈，都怪我不好……”
“小恩……不怪你……你听妈妈说。”老妈终于流出眼泪，“你还太小，妈妈不放心你。”
“不！不不不，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去叫医生……”
“傻孩子，抬起头，让妈妈再看看你……”她的声音低沉，一下变得难以分辨，吐个字都是那么费力。
我连连呼叫，终于她再次睁开眼对我说道：“你爸……你不要恨他，恨我……恨我……我没能照顾好你……还害你成了这副模样……”
“妈！”我大声叫道，虚弱的老妈一下睁开双眼看着我惊讶，握了握我的手，然后缓缓平和的露出来微笑：“妈妈爱你……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你要记住……要快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快乐，一辈子很短……你要去做自己该做的，想做的事……要正真的快乐！”
话音刚落，老妈剧烈的咳嗽起来，挣扎间拉着我痛苦呻吟，跪在一旁的我吓得颤抖不止，鲜血流出地面染红我的膝盖，我连忙起身，却听她说：“别走……儿子！别走……”
可我那还能放任她不管，我再蠢也知道她需要治疗，我拼命大喊大叫，见着白衣服的人就抓，“救命！”；被甩开，再抓住，被踹倒，再找白衣服；“救命啊！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妈啊！我有钱！我有很多钱！求你们了！你们快救救她！我有钱的……”
突然，一个男人碰了碰我的肩膀，他问：“你有多少钱？”扶了扶眼镜又问，“人在哪儿？”
我连忙抓住他的手激动道：“我妈在那！就在那！你快来！”我拽着他就走，急忙拉到老妈的旁边。
只听医生倒吸了一口气，蹲下身子简单查看了一下，立马告诉我：“脸部手部轻伤较多，只是有三处……看模样都是锐利刀锯所至，而且都很深，这出血量……”他犹豫了一下，立马站起身来问我，“你有多少钱？”
我着急的连忙要回答，却出口间成了：“3……300万！”
“好！我可以一试！”眼镜医生大喜，随即大喊着一个护士的名字叫她准备手术，却见一个年轻的，一头白发的男医生上前跟他说道：“司徒医生，这女人……”
“闭嘴！”司徒医生转头笑着对我说：“小子，现在只有我能救你老妈，你要同意的话我就立马开始！”
“我同意我同意！求求你了医生，快救救她！”我一掉着眼泪一边高兴着。
只见俩个独轮机器人迅速驶来，他们面对面站立，双手一伸，俩俩对接间就形成了一副单人床，地上的老妈被抬了上去立马出发，我跟在边上抓着老妈的的手一路送进电梯。
电梯？我懵逼了，却听一旁的司徒医生连忙说道：“高级手术室就在地下室，我们很快就到。”
“好的好的！一定要救回我妈！”我连连点头，握着母亲的手看着她虚弱不堪的面容心疼极了，但好在这下终于有救了！
电梯门开，可却是一楼？
“你去交钱，跟着我的助手就行。”说着司徒医生就让我们出电梯，可母亲的手依然拉着我不放，微微张嘴半天漏出几个字来：“别……走……带我……”
着急的司徒医生一把把我们推了出去：“还救不救人了？快去交钱！再晚了天王老子也没救了！”
我连连点头，看着这个马脸瘦高的司徒医生同电梯缓缓下落，而病床上的老妈也再看不见模样。
“走吧。”一旁的白发医生叹了口气，带着我走入一楼大厅，来到柜台前，他便和俩个女护士说了几句，随即指着另一边的走廊走去。
一排排木门，一间间打开，一个独立的柜台赫然出现在眼前。
“交钱吧。”白发医生缓缓对我说道，却见我磨磨唧唧左顾右盼起来，就是不到台上去。
“怎么了？交钱呀？”白发医生走过来望着我说，“没错的，就是这里，高级手术肯定和别人交费的地方不一样了，你放心交钱吧。”说完他便抽起烟来。
“我……”我紧张的不敢看他，握着手机的手滴出水来。
却见白发医生一下眯起眼睛，满脸狐疑的看向我:“愣着干嘛？交钱呀！”
突然！他仿佛一下恍然大悟起来，迅速走到我的面前抓住我的大脸，我目光躲闪间却听他咧嘴笑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个骗子？你没钱！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