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们还是朋友吧？

    林墨言家的客厅就在厨房正对的方向，客厅与外面仅靠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相连。

    此时的太阳都已经慵懒地打着哈欠，想着能够尽早收工休息，换上月亮来值班。

    阳光透过落地窗，打在了客厅里的一切事物上，整个客厅都被镀上一层金光。

    有一缕阳光似乎格外跳脱，不愿追随大部队的脚步，直接就爬上了厨房的灶台上，占领了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厨房里仍旧忙碌的身影，与坐在餐台旁一直注视着他，都已然忘却时间的人，在整个只能听到厨房里锅炉中“咕噜咕噜”或是“乒乒乓乓”声响的衬托下，自然成就了一幅最美的生活画。

    这一幕的岁月静好不忍让任何人来惊扰，哪怕只是一瞬间。

    “现在几点了？”一直背对着餐台的人突然回头。

    这一声的突然响起，无情地打破了这唯美且被定格的生活画。

    “差不多快到四点了。”拉回思绪的冯桢桢看了看他客厅的挂钟，转头回答道。

    林墨言将他做好的菜一盘一盘地端到了餐台上，“都这么久了？只能当下午茶吃了。”

    “今天确实是有点晚了，你的饮食最重要的是需要规律，然后就是要清淡一些，不能够吃过于刺激胃的东西。”冯桢桢也从座椅上下来，走进厨房，拿起碗筷。

    “今天先这样吧，明天开始就必须要准时准点吃饭了啊！”冯桢桢将碗筷放在餐台上，面向对面的林墨言说道。

    林墨言点头如捣蒜，“一切谨听冯医生教诲。”随后将筷子拿起，“冯医生先尝尝看这些饭菜的味道如何吧！”

    见冯桢桢用筷子将那盘鸡蛋炒香椿夹了一些，放入嘴中细细品尝，林墨言的脸上挂满了期待与忐忑。

    冯桢桢很惊讶，为什么这个味道和她妈妈做得差不多，香椿非常的嫩，蛋的鲜香也保留的非常好。不得不说，冯桢桢有些怀疑，林墨言是不是经常做饭才练就的这一番手艺。

    “很不错，挺好吃的！”冯桢桢也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不过你是不是经常做饭啊？我看你刚才切菜、炒菜的所有动作都行云流水，特别熟练。”

    林墨言心里一咯噔，解释道，“我在国外上大学的时候，因为一个人住公寓，又不习惯那边的饭菜，并且当时时间也很充裕，所以也就自己试着做菜了。时间一久，厨艺自然就练得愈加得好了。”

    见冯桢桢点点头，林墨言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最后，终究还是没有将心里想要补充的话说出来。

    气氛就这样沉默僵持了10分钟左右，林墨言好几次看向冯桢桢，最后终于还是把自己最想说的话说出了口，“冯桢桢，你还怨我吗？”

    听到这话的冯桢桢夹菜的动作一顿，随后便正常地往碗里放菜。她吞下了嘴里正在嚼着的饭菜，放下筷子郑重地看向林墨言。

    “林墨言，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冯桢桢平静地说，“在你去国外的第二年，你和你爸通过视频电话，那时我正在你家待着。因为你妈妈回来了，想着能够聚一聚，所以就把我和我妈妈叫到你家一起吃个饭。”

    林墨言看着冯桢桢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庞，他总感觉自己的心被揪住了，喘不上来气，甚至脑子里有一根弦绷得非常紧，唯恐它会断。

    “当时你爸爸还藏着掖着的，深怕我发现你们在通电话。”冯桢桢转头看向了落地窗外，“当时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你爸爸告诉你，我和我妈妈在你家吃饭，你的回答却是‘怎么会让她们来家里？’”

    冯桢桢再度将头转了过来，“我当时听到后，我就不怨了。林墨言，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是你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林墨言罢了。一切的错与怨，都是我自己在对自己失望，一切的错都应该怪在由我想象的那个林墨言身上，而你不应该承担任何惩罚。”

    听到这话，林墨言脑子里的那根弦“咣！”地一声断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他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失望，还有……决绝，他感觉他自己被抛弃了。

    而冯桢桢说完这些话之后，她拿起了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准备起身，“刚刚在超市买菜的时候，我就给你讲过了大致应该吃哪些菜，饮食作息这些方面的建议我也给你讲了，我今天的任务也完成了。谢谢款待，我吃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见冯桢桢起身就要走，林墨言连忙拉住了冯桢桢的手，“冯桢桢！”

    冯桢桢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怎么了吗？还有事？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

    林墨言也不知道自己拉住冯桢桢能做什么，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他的脑子现在十分混乱。

    当他看到冯桢桢要走的时候，下意识就拉住了她。今天是他这几年感觉离她最近的时候，他不想就这样掐灭这得来不易的相处时光。

    而且他的心在不断告诉他，如果今天就这样算了的话，可能以后他都不会再有机会和她见面了。

    看到他脸上那样特别复杂的表情，冯桢桢很疑惑，转头又挣了挣脱那抓在她手腕上的手，可他抓的太紧，冯桢桢根本挣不开。

    “还有什么事，请你说好吗？林大律师！”冯桢桢感觉这时的林墨言就像魔怔了，就只是看着自己，面对她挣脱的动作也无动于衷，甚至抓得更紧。

    她感觉自己的耐心要被磨没了，“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是没事的话，”冯桢桢将他拉住自己的手移动到了他的视线所在处，“就请你放开我。”

    林墨言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但是他的嘴就好像张不开一样。他此刻像是被石化了，整个人看上去都有点不正常。

    “林墨言，我告诉你，你最好立刻放开我！”冯桢桢真的生气了，她几乎是用吼的，“林墨言，你自己就是律师，不知道这样会构成骚扰吗？”

    可是面对这样的话语，林墨言的表现似乎仍旧没有听到一样。这样的回应既让冯桢桢更加火大，又让她察觉到有些许不对劲。

    在她正要冷静下来，去仔细观察一下林墨言的状态的时候，林墨言突然松开自己的手，用一双棕褐色的眸子看向冯桢桢，“冯桢桢，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吧？”

    他的话语特别小心翼翼，处处都透露着害怕被拒绝。他此刻就好像一只在等待着抚摸的小狗，对着主人摇尾乞怜。

    冯桢桢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了，面对林墨言的询问，她迟疑了，因为她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放下那件事，再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和他成为好朋友。

    可是这时的她感觉到林墨言的状态有些不对，他的眸子可以说没有神，就感觉像是没有聚焦。在疑惑和担心的驱使下，她最终回答了一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