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三日：血味誓言
我凭借着脑海里的那点印象，将萩原死亡时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大概的时间地点全都告诉了景光。
“我明白了。”景光目视前方，握住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
男人在得知自己自杀的未来时都没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可当他从女孩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好友随时可能在执勤任务中殉职的瞬间，露出切实的愤怒。
我将景光的反应看在眼里，沉下心来细细回忆，隐约还记得引爆炸弹的犯人是个人渣，他在间隔两年后又再次用炸弹挟持人质，害死了另一位警察，我记得是叫…是叫…
突然就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就跟游戏的剧情一样没有被触发，而这反而提示了我这个人物很重要，从警校五人组这个信息来切入，景光、零、萩原，剩下两位一定与三人相互认识。
“景，你还有很熟的人吗？像萩原一样，很好的朋友。”
“松田阵平和伊达航，怎么，小花想起什么来了吗？”
“唔……不行。”我敲了敲自己脑袋，“可能要见着人，或者有什么契机，但他们的名字都给我很熟悉的感觉。”
“熟悉的感觉…”景光喃喃重复，把汽车打到空挡，在等红灯的同时扭头望了过来，出声问道：
“那…小花，你打算去哪里？又会再次消失吗？”
男人两眼不眨地等待女孩的回复，一直以来都含笑的天使面孔居然能不受主人控制的，露出一抹忧伤和空洞。
四周倏然沉静下来，指甲扣着塑料板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引擎运转的轰鸣在耳畔回响。
“我…不知道，它不受我的控制。”我下意识地移开目光，低下头盯着脚下的地毯，黑漆漆的一片。
我丝毫不意外景光的发问，我到底会不会消失、又要被传送到哪里去，这些问题的答案我自己也想知道啊。
但是，我也早已决定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得知我的穿越是任务时，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达成目标后回家。是真的家，不是一年下来住的空壳，而是妈妈、爸爸在的地方。
自私鬼。
“景，不知为何，我好像突然背负了使命要去救人。我要救你、救萩原研二，或许还有松田阵平、伊达航……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觉得我必须要去。”
这样的解释过关吗，我如坐针毡，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说得大义凛然，为人奉献，差点连自己都感动了。
呵。恶心。
“那你还会回来吗？”景光轻声问道。
“…我…”我一点也不想回来，这样残忍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
“我一定想办法联系你们”，只要我还在柯南世界里，“我第一时间去找到你们，你们是我最、最依赖的人，我…”
“你不用说了。”景光打断了语无伦次的我，扭头望向玻璃车窗外街道的风景，语气淡淡的，却一下掠夺走车内的空气，我鼓动的心脏归于平静。
景光没有像平时那样拍拍我的脑袋作为安慰、没有温和地说自己理解我的不安，而他这副模样，看得我难受。
“对不起…”我不知道景光听懂多少，又看透了多少，我只想道歉，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烂的人。
在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景光忽然猛打方向盘，车子在下一个路口急转回头。
“嗯？？？”车身剧烈摇晃了一下，吓得我一恍神，不得不捉住把手稳住，“怎么了？”
不会是有追兵吧？飙车？速度与激情？头文字d？
“我们现在去fbi住的地方。”
“本来就是啊？”
“不，原本我和零商量过了，要把你偷带回我们的公寓里，你再也不回到自己的房子。”景光顿了顿后说道，“这样或许能阻住你的传送。”
我、我完全没想过还能这样……
等等，所以刚刚我是跟小黑屋擦身而过吗…我抬头悄悄地打量景光俊朗的侧脸，他抿直嘴角，完全不觉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我看着自己的身旁掠过陌生的风景，忽然浑身一震，觉得他和零有一点恐怖。
不不不，一定是我小黄文看多了，第一时间想到关禁闭，但其实他们的意思只是我不回到家，看看还会不会被传送，就跟做个实验一样。
吸气吐气，此时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后背被冷汗侵湿，潜意识似乎警示过有危险，我却丝毫没注意到。
所以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景、景？”声音都在颤抖。
“研二他们就拜托你了。”
“诶、诶？”
“如果小花真的能看到未来，请一定要像阻止我自杀那样，让研二、阵平他们平安无事。”
“……好。”
“真的拜托…”
我看着景光殷红的眼圈，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景…你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哈，被小花看出来了？我果然还是想留下你的，但是、但是呢。”
“景如果想哭就哭。”
“我才不想在小花面前那么丢人。”
“已经丢过一次了。”
“刚才的不算！”
“不是刚才，很久以前，那时候景好像杀了人，半夜躲在阳台哭。”
“…可恶，我还有什么狼狈的模样你没见过？”
“我连你死的时候，留下遗言的样子都见过。”
景光猛地踩住刹车。
“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萩原、任何人死。这是我的承诺。”
“……下车吧，公寓到了。”
“嗯。”
景光默默地护送我走到五楼，直到来在大门口，他对我做最后的嘱咐。
保重身体啊、少喝冰饮啊、注意不要光脚踩地板啊，絮絮叨叨的像极了爱操心的男友恨不得把自己跟人一起绑住。
“景也是，我不知道景身份为什么会暴露，所以还是要小心，帮我传话给零叫他不要那么容易失去冷静，还有秀一，他少吃那些外卖，少抽烟熬夜，一点也不不健康…”
景静静地听着，表示自己替情敌都记下了，然后他弯下腰跟要奖励似的向我索吻。
我犹豫了下，摇摇头。
景光顿时敛眉，一副生气又受伤的模样，手指在女孩粉色的唇瓣上摩擦，“真的不能吗？还是说，只有用强的，才能给我？”
男人俯下身来，温热的鼻息试探地划过女孩的耳颈，他咽了下口水，这让他回忆起曾品尝过的香甜。
明知道只要自己想要、女孩就一定会给，但景光仍渴求着，卑微的、病态的，从皮肤每一寸都发自内心地想要女孩的爱。
我微微侧过头。
景真的深陷进去了啊，他不能、呜、不可以啊！我心痛得看着他像被玫瑰刺得遍体鳞伤却仍倔强地咬着的困兽，只为他感到不值得，笨蛋、别傻了快放弃吧，不要等了，不会有结果的！
我知道这时候应该狠下心来拒绝他，长痛不如短痛，就算会伤害到他我也应该要这样做。
“景你真的…”
“不，小花，已经晚了。”景光轻笑着咬破了舌尖，低头覆上女孩的唇，就算被人儿狠狠掐住手腕，他也不为所动。
景光强硬地撬开女孩的牙冠，交换这充满血腥味的誓言——
“就算死，我也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