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日：修罗场（四）兴趣
“小花，能告诉我你说的‘自杀’是怎么一回事吗？”
“……”
景光的提问正好切中要害，让我不得不斟酌着用词，小声地说道。我不能用“这都是剧情”来回答他，为了让景光相信我的剧透，我将一切形容是梦境出现的、极其逼真的场景。
“我真的梦见了，秀、赤井秀一阻止景光你自杀的场景，当时景你的卧底身份暴露，赤井秀一想要放过你，袒露自己是fbi，但你还是为了保护手机里的信息，打穿了胸膛…”
想到这一幕，我就忍不住难过，只是因为太过于真实了，以至于深深影响到我的情绪。
就像4d影院那样，景光死亡的画面立体的、在我的脑海里无限放映，对倒在血泊里的景光、赶来看到这一幕的零、甚至是握着枪柄手尖微微颤抖的秀一，我仿佛感同身受一般体会到了痛苦与绝望。
“我会穿越，所以做个预知梦也很正常吧，而且我说对了…诸星大就是赤井秀一…呜…”
真的不是我想哭，是我控制不住啊，我捂着脸，感到景光每靠近一步，伸出来的手、那温暖的热源、活生生的人在这里都会触发我脆弱的心理防线，除了剧透外，我脑子里也留下一条清晰的指示，那便是“救下景光”，胸中充斥着必须要达成的使命感。我猜测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我才会穿越，才会在数个夜晚梦见剧情。
太好了。
泪光中，景光顾忌着什么没有抱上来，而我抬头看见了椅子上的安室和与他对峙的秀一，只要和解了，景光的死就不会发生，安室也就不必承受失去挚友的悲痛，秀一也不会对此感到自责，我迈出一步、两步，擦干眼泪走到两人谈判的桌前。
手边突然出现还在抽噎的女孩，安室看也不看，抬手就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嗝，别、发型…”我下意识地想拍开男人的手，但想想我的任务到此结束，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如果是这样，随便揉吧…
“如果是因为我骗了你而哭，我感到抱歉。”一直以来维持的假象被打破了，就算赤井，看着女孩的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也划过淡淡的愧疚。他皱起眉头，忘却了此时的场合，像个普通的、令妻子受委屈的男人，低下头来向他的爱人道歉。
“不、没关系…反正零他们也骗过，你们做卧底的都需要这样…遮掩…”
女孩的话让原本想要嘲讽几句的安室的手一僵，他缓缓收回手，连带着从身后走近的景光也停顿脚步，不自在地站在一旁，小声地吸气。
赤井不说话，他伸手把女孩接了过来，粗粝的指腹擦过女孩的眼角，明明他已经克制住了力道，却把人儿的眼圈弄得更红了。
“对不起…”赤井努力维持脸上的平静，低下了头，眼里是化不开的愧疚。男人不知他在为哪一个道歉，是他动作的粗鲁，还是一直以来的欺骗。
……奇怪，我的内心腾升起一抹违和感。伤心的浪潮慢慢淡去，这让我落在眼里的男人的身影变得更加清晰，我忽然意识到那个高冷的赤井秀一在向我道歉，我被男人扣住的肩膀逐渐僵硬，心里又惊又惧，当然惊讶占了多数。这让我不得不去回忆与赤、诸星大相处的日子，是不是给他吃了什么过期的东西，把他聪明的脑袋吃坏了…
用第三视角再回顾自己的记忆一遍，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原本对诸星大充满复杂情感的我，此时却只能将眼前的男人当做剧情里的赤井秀一对待。
要比喻的话，就是忽然从第一人称的全息游戏脱离出来，原本的“我”不再是我了，丰富的情绪顿时宛如褪色的相片，依稀能瞥见瑰丽的美景，却不再像被记录的瞬间那般浓厚而热烈。
所以，此时的我不自在极了，除了眼前的长发秀一，锋芒在背的两束目光也让我不住地打颤。我怎么就招惹了这三人呢？他们可是柯南世界天花板级别的人物，我哪敢有旖旎的心思。如果我现在已经成功完成了任务，不再受家中结界的限制，我是不是可以逃啊、现在的场面就叫修罗场吧…
我的心态跟缩头乌龟没有两样，脑子一转，浮现出了脱身的办法，虽然这个办法让我看上去像个渣女，但呃，仔细想想我之前的行为好像就已经挺渣的。
但也没办法，因为我想要回家，回正常世界的那个家，既然有任务，那么完成任务就是回家的希望。
唔，任务完成会有提示吗？既然已经透露出我有“预知梦”的能力，那么应该向赤井他们透露更多信息吗？剧透有没有风险，比如惩罚之类的，目前我只是把景光死亡的画面形容给他本人而已，还有就是提前暴露了赤井的身份，这真的没问题吗？
一细想，我又停不下来了，我不是不敢冒险的人，但是是个懒得冒险的人。怎么说，因为玩家情绪太过于明显，让我甚至感到有些不真实，穿越是真的吗？这真的不是梦？
掐一下自己比较好？还是回家确认结界是不是还在？对了，我不是把原本的手机带出来了，联络一下妈妈试试？
“小花？”男人的呼唤把我从发散的思维中叫醒，我迷茫地抬头似乎在寻找声源。
“抱歉…走神了。”我下意识地回了一句，然后立即感觉不妙地垂下头，但晚了一点，脸上的情绪被身边最近的人捕捉在眼里。
……太刺眼了。女孩的脸上还才残留着沉浸在思考当中的表情。生气也好、甚至被讨厌也罢，赤井预想了许多女孩的反应，却万万没有料到女孩是满不在乎的反应。
那一刹那，赤井竟允许那失控的情绪占据他的内心，一头猛兽撕咬着理智的牢笼，血管收缩，一股腥味涌向喉头，他强忍住窒息带来的血腥。
花了半秒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赤井思考，女孩很聪明他是知道的，不仅如此做事谨慎，而且处处小心，虽然容易心软，但有自己的原则，只有在真正接纳对方后才会显露出本性。
赤井不禁思考，到底是女孩营造出了被他俘虏的假象，还是从头到尾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只是女孩的表现迷惑了自己。
不对，哪里不对劲。女孩对他的感情的流露是如此真实，电梯里含羞的一吻，甚至令他差点把持不住，他不相信那是女孩的演技。
赤井从不屑自欺欺人，在他意识自己对女孩的喜爱或是爱的同时，他也明白自己没有能够给予女孩幸福的能力，只要女孩选择她想要的，他愿意主动放弃。
但笼罩在女孩身上的谜团比爱情更让男人不愿放手，赤井下意识地回忆与女孩的相处，提出有用的情报信息。
赤井对女孩的了解不可谓不深，他很快就找到了蛛丝马迹，虽然女孩此时的表现动摇了不少他之前对女孩的判断，但在仔细挖掘后女孩情绪的变化有明显的一条分水岭。
今天。将女孩从家里带出来后，女孩就表现得患得患失，是时候该深究女孩出现在他家中的理由，和女孩身上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