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因为虐的是男主第五章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并非因为怨恨想要报复，也并非喜欢想要沾染，只单纯是想要破坏，一种纯粹的破坏欲。
就是那种人触及到太过美好的事物后心底会产生的隐秘的负面情绪，当然大多情况下这种负面情绪都会被人自己纠正或者忽视。
但此刻心底产生的阴郁想法没有被即墨清雪忽视，她刚刚重生，很珍惜或者说很重视自己的每种想法与感受。
因为前世的记忆，即墨清雪知道温誉昀也不是什么不可以染指的白莲，因此这种破坏欲的产生即墨清雪不觉得不对，也毫无愧疚，并且也打算这么做了。
从那次月考之后，温誉昀感觉到了同桌的一些变化。
具体体现为对他的话变多了，之前那种隐隐的排斥忽然间消失不见。
甚至夸张一点说他觉得自己的同桌好像忽然对自己产生了兴趣，可能没有到喜欢的程度，但绝对是有几分在意的。
比如和她正前方的李玉聊天时也会时不时地带上他，当祁流明拉着她闲扯提到自己时也能自然地接过话题，这种改变不突兀，也不显得刻意。
除了温誉昀自己，没人注意到这微妙的变化。
“阿誉他小时候也这样过，哈哈哈，你不知道那时候多好笑。”祁流明提到温誉昀小时候的囧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吗，你小时候也因为大人的玩笑话哭过？”明明是在和祁流明聊天，即墨清雪也不忘记去找正主求证。
“我不记得了。”
温誉昀的回答非常诚恳认真，但在闲聊的情况下这种认真显得格外无趣，所以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好像扫兴了。
笑吟吟的女孩因为这样没趣的回答笑容也淡了几分：“这样啊。”
“你别管他，清雪，我跟你说……”祁流明不曾注意到这样的小插曲，话题就这样自然地揭过。
女孩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只是这笑容不再是因他而起了。
不该是这样的。
温誉昀低下头，他看起来像是沉浸学习中，实际脑袋里一片混沌。
她的态度已经开始转变了，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不被讨厌，那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还不是朋友？
明明他才是这个班级里离她最近的人。
温誉昀人生的前十七年里从未主动交过朋友，更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各方面都优异的额温少爷居然在交友方面惨遭滑铁卢，他有些挫败，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
即墨清雪从第一次在班级见到他时就未曾掩饰过对他的厌恶，温誉昀不解，但长久以来的矜骄让他未曾上前询问求证，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只是让他费解的是，他发觉即使被讨厌自己非常想接近即墨清雪。
甚至每每想到关于即墨清雪的事情他都会有些晃神。
他还有种莫名的错觉：即墨清雪和他应该是一对。
温誉昀总觉得即墨清雪不应该是这样对他，应该注视他接近他然后恋慕他，而他也……
如果即墨清雪知道温誉昀在想什么，肯定会觉得温誉昀还在被剧情控制着。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剧情确实已经消失不见，不然这会她应该已经被强制着接近温誉昀然后追逐他的脚步了。
可惜温大少爷显然没有被控制，他只是处于正常的青春期体内荷尔蒙分泌旺盛。
即墨清雪生理期到了。
她每次生理期的第一天会生理痛的比较严重，第一天过去就会好一些，但或多或少可能会影响到她正常生活。
一踏进教室班里的同学们就都注意到即墨清雪脸色较之往常好像不对，平常应该面带笑意的女孩今天脸色苍白步履轻浮。
“清雪，你身体不舒服吗？”李玉关切问道。
“是啊清雪，你这样子难道昨天晚上做贼去了？”祁流明关心人也是那么别扭。
因为即墨清雪的名字比较长，连名带姓的叫她她自己倒没觉得什么，反倒是这么叫的人感觉不习惯，因此和她稍微熟悉的人都直接叫她清雪。
“我没事，生理期而已。”即墨清雪坐下后就直接趴在了桌上，生理痛简直如同钝刀子割肉。
随意地丢下生理痛几个字便趴下的某人，完全不在意因为生理痛三个字而脸色各异的三位青春期男性。
一旁的温誉昀先是红了耳尖随后又紧锁眉头，之后想张嘴但又因为即墨清雪痛到拒绝一切交谈的姿态选择继续沉默。
祁流明自诩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但后桌女孩的一句生理期就让他红了脸，嘴唇上下触碰几次，还是没有能像平常一样耍宝玩笑。
即墨清雪昨晚因为忘记了自己生理期吃了一大盒冰激凌，吃的时候有多爽此时痛的就有多酸爽，这才刚到学校坐下，额角就已经疼得微微冒冷汗了。
趴在桌上，即墨清雪正想着要不要请假回家休息，后腰忽然被人戳了戳。
这个位置只有后桌的宋怜可以碰到，即墨清雪忍着疼痛坐起身回头，突然的动作引起温誉昀的注意。
“宋怜，怎么了？”即墨清雪咬着下唇问道。
宋怜主动戳人家的腰，没想到反被美人虚弱时也异于常人的美貌给冲击到呆住，注意到即墨清雪脸色越发苍白后才赶紧道：“哦哦，清雪，我有止疼药你要吗？”
“止疼药？”即墨清雪因为疼痛思维也变得缓慢，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要的，谢谢你。”
“不客气。”宋怜连忙将攥在手里的止疼药递上去，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说实话，平常即墨清雪并不常主动和人说话，看起来有些清冷，问问题前宋怜还挺怕自己会被她拒绝的。
只是没想到美女其实还蛮好接近的，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和即墨清雪这样漂亮的人做朋友。
没别的原因，颜狗罢了。
即墨清雪拿了药，手就伸向了桌上的水杯，只是水杯里正空空如也。
饮水机在班级后门靠近门口位置，即墨清雪的座位几乎可以算作是离饮水机最远的那几个了，因此她又悻悻地放下水杯，准备继续趴着熬过去。
温誉昀正时刻注意即墨清雪的动向，见她拿起水杯又放下大概是明白她可能痛的不想动。
当他以为她会向自己求助时她居然又趴下了。
那一瞬间温誉昀真的想问问即墨清雪就这么讨厌自己吗？难道他最近感觉到的两人关系的破冰其实是错觉？
抓在课本上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浮现，片刻后才放松下来，然后伸向了被女孩放回原位的水杯。
他神态自然地握着即墨清雪的蓝色保温杯去接水，仿佛是保温杯的主人请求他帮的这个忙。
即墨清雪还没缓过劲就又被人戳了戳，这次的触碰方向貌似是来自于自己的同桌。
没有直起身，即墨清雪趴着将头侧过勉强给这位同桌一丝视线。
“起来喝药吧。”温誉昀将保温杯推了过去。
“谢谢。”即墨清雪没有追究他为什么私自拿她的保温杯去接水。
将药丸放进嘴里，即墨清雪打开水杯准备喝水送服，边上又有声音传来：“小心烫。”
即墨清雪闻言停顿一秒然后借着水将药吞下，嘴角勉强勾起微笑：“谢谢。”
这水一点都不烫，是被人精心调过温度正适合入口的那种，温誉昀得到了感谢却不知为何有种心虚的感觉，因此他扭头错开了来自即墨清雪的视线。
他提醒她小心烫的确是为了多听她主动对自己说一句谢谢，也是为了提醒她他是主动帮她接水的。
并不高明的邀功。
只是这多好笑啊，身居高位身价离谱的温家大少爷会主动帮女孩子接水，还暗戳戳地想要邀功。
撇开脸的温誉昀没有察觉到女孩翘起的嘴角并非往常的灵动笑容而是带着丝丝冷意的嘲弄。
这会是早读时间，教室里嘈杂不已，祁流明和他的同桌两人因为刚才即墨清雪某个在青春期少年看来非常豪放的回答下不敢回头，自然没听见人送药也没注意到温公子刚才那不值钱的样子。
还不够，这样的接触还不够。
温誉昀心里想着，他期待即墨清雪能更多的和他说话，多对他笑，多与他产生联系。
即墨清雪喝了药，就继续趴下休息了，早读结束时她已经好了不少。
或许是他的主动示好让即墨清雪这座冰山融化了一些，之后即墨清雪的态度迎来了两人相识以来最大的转变。
“要一起去吃午餐吗？”即墨清雪第一次主动邀请温誉昀和她一起去食堂。
温誉昀纤长的眼因为惊讶睁的比往常都要大，但他还是矜骄地假装思考后才回答：“好。”
“哎？！真稀奇，清雪居然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祁流明也很新奇，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即墨清雪的主动。
“怎么了？很奇怪嘛？”即墨清雪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不影响她神情的灵动。
“哪里哪里，很荣幸好嘛。”祁流明哪敢说奇怪。
他明白，只要他敢说奇怪，即墨清雪就敢再也不主动叫他们一起吃饭。
刘玉和宋怜以为三人就要结伴离去，没想到即墨清雪又开口了：“刘玉宋怜，要一起去吃饭吗？”
这话是要把自己前后桌全都叫上，至于宋怜的同桌，下课铃刚响人就没影了。
两人都很意外自己被叫到，刘玉没有理由拒绝，而宋怜有几分犹豫。
她很想和即墨清雪一起去吃午餐，但是她不想和温誉昀和祁流明一起去，这两个人不论怎么看都不是好接近的那种，而且一旦接近还会产生很多“麻烦”。
她的纠结即墨清雪看在眼里，索性直接伸手拉住宋怜：“别想了，快走吧。”
宋怜被美人温软的小手拉着一起去食堂，路上她心里直呼：美色误我！
即墨清雪开学这一个月以来过的倒是安稳，因为是温誉昀的同桌，鲜少有人敢来骚扰，加上祁流明平常对她一副热切的样子，更没什么人不长眼来找存在感。
当然，面上不找麻烦，背地里关于即墨清雪的风波可一点都不少。
有人羡慕即墨清雪运气好能和校园两大风云人物坐在一起，有人因为嫉妒疯狂造谣即墨清雪耍心机才得到的这个位置，还有人说即墨清雪装模作样，和温誉昀他们坐在一起还这么端着……
是的，大家都知道，即墨清雪有幸和温祁两家少爷坐在一起，却看起来对温誉昀和祁流明并不感冒，常常是祁流明拉着温誉昀纠缠即墨清雪，而即墨清雪一直是被动的那个。
越是这样，即墨清雪就越是被羡慕嫉妒。
林悦月就属于太过嫉妒因此疯狂造谣即墨清雪的那类人，并且指使她的小跟班孙莉莉打算给即墨清雪使绊子。
可惜基本抓不到即墨清雪落单。
后来即墨清雪和祁流明的关系逐渐“融洽”，她们就更没有机会了。
林悦月每每情绪上来，羡慕嫉妒得恨不得杀到即墨清雪的座位上给那张漂亮脸蛋两巴掌，但后果就是她和温誉昀再也没有可能。
温誉昀喜不喜欢即墨清雪先不说，但肯定不会喜欢一个因为嫉妒变得丑陋暴力的女生的。
那天在宴会上，林悦月虽一直走在温誉昀附近，可实际上她连温誉昀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每次都逢年过节或者特别宴会上才有机会见一见温誉昀。
在外人看来温誉昀从未抗拒过她的接近，但只有林悦月自己知道，他连朋友都不是，甚至都不在一个圈子里玩耍。
今天很巧，即墨清雪难得叫上同桌和前后一起去吃饭，就撞到林悦月和孙莉莉。
即墨清雪一行人倒是没有注意到她们，直到她们看到即墨清雪一行人后止住去二楼食堂的脚步，然后排在了温誉昀的队伍后面。
最先被即墨清雪注意到的是孙莉莉，即墨清雪对她那张脸印象太深了。
等几人都端着餐盘找到位置坐下，林悦月两人才跟着过来。
即墨清雪两侧坐的是祁流明和宋怜，温誉昀只能坐在了即墨清雪对面，刘玉在他一侧。
“阿誉，这里有人吗？我们可以坐吗？”林悦月是对着温誉昀问的，他的一侧还空着阿誉这种亲昵的称呼其实是他们那个层次表达亲切的叫法，因此并不奇怪。
温誉昀没有回答，反而先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即墨清雪。
可即墨清雪正低头防着祁流明偷她餐盘里的肉根本没有注意对面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她其实就是根本不在意对面的人。
“可以。”温誉昀听见自己这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