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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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礼……”阿娇下意识的回答，想想又不对，人家又不是谢她的。chuoyuexs
转头把陈枫推到前面来“你来说吧，是你救的人。”
陈枫语气看了一眼，波澜不惊：“不必谢。”
“……”嗯······陈枫你也太僵硬了。
可阿娇见那女子抬头看了一眼陈枫，又迅速垂眸，看着倒似乎隐隐有些含羞带怯。
她立刻来了精神，眼睛在两人身上滴溜溜的打转，这个周小姐不会是对陈枫一见钟情吧？
也是，陈枫样貌好，身手利索，方才又英雄救美，倒是水到渠成。
帮陈枫打探一下，没准儿是桩好姻缘。
阿娇忙介绍道：“他叫陈枫，是堂邑侯府的，敢问小姐府上何处？”
周笙看着眼前的有些异样的“男子”，刚才被唤陈枫的似乎是听从于他，于是坦然答：“小女子是绛侯府中。”
阿娇还不认识绛侯，只好向采薇投去求助的目光。
采薇小声道：“小姐，是前丞相周亚夫大人府邸。”
前丞相？上次打听皇后亲戚时听到过他的丞相，还成功阻止了皇帝给王信封侯，已经卸任了吗？这位难道是周亚夫的女儿吗？
在阿娇兀自思索时，周笙却福身道：“原来是阿娇小姐，周笙失礼了。”
阿娇诧异：“你认得我？”
周笙笑得温和大方，并不见方才面对陈枫的拘谨，“从前并未有缘识得小姐，只是方才听丫鬟唤您小姐，堂邑侯府中只有一位千金。听闻阿娇小姐不仅琴棋书画精通，还学习骑射，直率飒爽，故而猜测约莫就是阿娇小姐了。”
阿娇佩服之余又有些尴尬，她哪里是琴棋书画精通，都是谁造的谣啊？
“没有没有，学艺不精，略懂皮毛而已。你要是有兴趣下次我们可以策马同游。”
这样也能争取让周笙和陈枫多些相处机会了。况且，她其实还挺想见见周亚夫这位名将。
周笙的表情倒略有些失落，“阿娇小姐过谦了，只是臣女家中不让我学习骑射，长公主倒是开明的多，臣女很是羡慕阿娇小姐。”
她还以为周亚夫是武将出身，子女都是多少有习武的，没想到这么严格，不过也许就是因为家教严格所以不让女子学习吧。
虽然不甚赞同，但会也不好上来就管人家家里的事。
于是只说：“若是有机会我看能不能求得周大人的允许，女子本来也不必有这许多限制。不过周
大人为人严苛，我也说不好能不能成功。”
见她似乎在认真的苦恼，周笙笑道：“阿娇小姐果然不似外界传闻那般。”
“嗯？外界怎么传我的？”阿娇倒是好奇。
“阿娇小姐不必在意，不过是些不了解实情的人道听途说罢了，臣女觉得小姐性情飒爽，待人亲和，身份高贵却不拘礼，有古君子之风。”
“哈哈，过奖过奖，没有那么好。”阿娇实在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周笙却是看起来又不像是谄媚的模样。
其实她心里还是挺想知道外界怎么说她，不过也许有什么不好的话，周笙不好当面讲吧，下次问问林海去。
两人又聊了几句，直到远处响起喝彩声，阿娇想起来是表演开始了。
周笙看出来阿娇似乎焦急要赶过去，就道谢辞别。
周笙转身离去前又还是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陈枫，阿娇当然没有错过。不由得露出姨母笑。
可是看陈枫还是眼观鼻鼻观心。
这百戏表演有点类似现代的马戏团。因为有宵禁，基本上都是安排在白天。
多是城中富豪请来的，老百姓难得有娱乐，也都乐意凑个热闹赶来看。
因为来得晚了，最后只好找了酒楼，在二楼观看一番。得亏她这个身体有50的视力，才勉强看到些。
回府后阿娇还记挂着周笙的事，就把林海找来问话。
“林海，这个周亚夫周大人你可知道？周笙是他的女儿么？”
林海微拱着身子回道：“回小姐，奴才知道些，周大人是开国功臣绛侯周勃之子，袭父爵为绛侯，曾守卫细柳，封车骑将军，后又官至丞相。小姐所言周笙应当不是周大人女儿，周大人只有一子，名为周阳。”
阿娇问：“那周笙是谁？说周大人是前丞相？是辞官还是出了什么事？”
“是周大人以病辞官，但是许多人都说是因为周大人与皇上意见不和，愤而辞官的。奴才不知周笙，可要奴才去打听？”
“哦。好，帮我打听下，尤其是周笙，看看可有婚配。”
林海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阿娇偷偷看看陈枫，掩饰性的转移话题：“关于周大人还知道些什么？”
林海答：“奴才还听说周大人为郡守时，有人为大人相面，那人对大人说他面相尊贵，三年可封侯，八年后为丞相，周大人本来不信，因为依据律令本是周大人的兄长继承侯爵，但是最终还是都应验了。”
“这么神的吗？”阿娇惊讶道。
林海点头：“可是那人还说，周大人九年后会因饥饿而死。”
阿娇惊道：“他虽不是丞相了，但是还有爵位，不应该不至于会饿死的。”
除非······得罪了皇帝。
“周丞相为人为官如何？”阿娇问。
“奴才听说周大人为将领时治军严谨，为官敢于直言进谏，军民莫不拥戴。”林海如实答道。
嗯······性格是她崇敬的那类人，但的确有的最皇帝的风险，就看皇帝的胸襟和他的运数了。
“相面的人应当是看周大人气度不凡所以说了些好话，碰巧应验，也未必作数的。”
“小姐说的是。”林海配合的应道。
她不信算命，也希望不会应验吧。忠臣不应该都是下场凄凉。
准备让林海退下，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外界怎么评价她的呢？
林海为难道：“做奴才的不能评判小姐。”
阿娇腹诽：得了吧，你们私底下肯定没少说。背后议论和八卦是人的天性。
嘴上还是鼓励道：“你且说吧，我就是了解一下，不会怪罪你。”
从林海支支吾吾的回答里阿娇也知道了大概。
概括起来就是：骄纵跋扈，不拘礼法。
她嘴角抽了抽。看来名声的确不佳。
林海赶忙为她挽尊：“这是外面不知内情的人胡乱揣测罢了，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阿娇笑笑：“好了，没事，这评价也未必不公正，就辛苦你再去打听下周笙的情况了。”
“小姐客气了，奴才这就去办。”
林海去打听去了，阿娇自己想着就算牵姻缘，也得知道当事人的想法意见，于是打算先问问陈枫。下次和周笙见面了再和她确定一下。
为了怕陈枫不好意思，阿娇特意让伺候的侍女都退下了。
“坐吧。”
陈枫虽心中有异，但还是顺从的坐在侧位，“谢小姐。”
临开口，阿娇反而有些犹豫不好说，“嗯······陈枫啊，你······就是你觉得······”
她说话吞吞吐吐，毕竟替人牵线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做。陈枫只安静的看着她，并不着急。
“就是······你觉得我们上次见的周笙怎么样？”
见陈枫似乎是疑惑的模样。一鼓作气“你对周笙什么感觉？你······
喜欢她吗？”
紧盯着陈枫的神情，从一开始的平静、疑惑到最后，竟然似乎带着些恼怒？
“小姐！如果小姐希望属下离开，不需要任何理由，告诉属下即可。”
“哈？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为什么老是这么想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周笙好像有些喜欢你，我就想看看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也有意……”
陈枫少有地打断她，“且不论身份悬殊，属下对周笙小姐也没有任何心思。也请小姐不要在这件事上为属下做主！若小姐无其他事，属下告退。”
看陈枫就要起身离开，阿娇真切体会到什么叫一头雾水。
怎么牵个红线还生起气来了？她还从没见他这样生气过。
就算真的无意，明白说了就好了，难道是生气她自作主张想要给他们创造机会？可她这不还没做什么吗？
阿娇制止陈枫“你等等！”见陈枫就要走到门口，干脆喊道：“你站住！”
陈枫倒是停下来了，只是还是面对着门，不肯转身。
阿娇气性也上来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强迫他转过来。
质问道：“你生什么气啊？为什么这么生气啊？”
陈枫目光对上她的，的确是她从不曾见过的，像一汪深潭微起波澜，晦暗不明，尤其是室内烛光本就有些昏暗。阿娇一时有些怔愣。
直到陈枫的视线扫过她抓住他的手，她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猛的缩回。又觉得是自己理屈了。
低下头支支吾吾的辩解，“我······我只是看周笙似乎喜欢你，感觉周笙是个好女孩，你要是也喜欢，可以试着让你们多些相处机会，并不是强迫你必须怎么样。我也先问你意见了。”
“嗯，周小姐很好，但我喜欢的不是周小姐。“声音还是一贯的平静无波，但是似乎又多了些什么。
阿娇抬头去看他，陈枫的目光还是在她身上，她觉得有些奇怪和不自在，思考了一下，大概是因为陈枫从来都很少会这样直直的看她，两人也少有距离这么近的。
于是默默移开了一点。回忆他刚才说的话，似乎有漏洞，“你刚才那话的意思是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啊？”
陈枫淡淡看了她一眼，不言语。
嗯······刚刚才因为这事惹他生气了，她还是不要参与了。
赶紧说：“不说也没事啊，我不打听了，你自己争取吧，如果需要我帮忙叫我就行。”
陈枫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日的淡漠，“是。”
林海办事效率很高，不久就知道原来周笙是周亚夫的孙女，竟然已经有了婚约。她在这儿一个人瞎折腾这半天。
出于对周亚夫为人的好感和好奇，加上说过会去约周笙，她寻了时机去绛侯府上邀周笙同游。
阿娇进门的时候尤其注意到，门口有个怀抱着着扫把恭恭敬敬站立的人，心中多少有些疑惑，难道在打扫还是没来得及放下吗？这样不会显得不礼貌吗？
一个中年男子大步走出来迎接，朗笑道：“不知阿娇小姐莅临，周阳有失远迎。”
阿娇道：“大人客气，前些日子在街市偶遇周笙小姐，今日前来是想邀她同游，贸然前来多有打扰。”
“阿娇小姐客气了，小姐光临，蓬荜生辉。”周阳笑道。
“谁来了？”一道浑厚如钟的声音传来。
阿娇循声看去，是一位鬓发花白的老者，身影魁梧，精神还算健硕，目光炯炯。
周阳介绍道：“父亲，是阿娇小姐来了，说是邀笙儿同游。”
她福了福身，“阿娇见过周大人”
那两人都有些怔愣，周亚夫抱拳回礼。“笙儿就来了，恕老夫不能奉陪。”
果然刚正，她回道：“好，阿娇叨扰了”
说话间周笙也从后院走来，着淡蓝长裙，缘深蓝边，很是温婉。见到她似乎是惊喜，举止还是端庄有礼。
可是看向陈枫的目光明显停顿，见阿娇看着她，周笙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移视线。
周阳只当小儿女有话要说，嘱咐两句也就走开了。
看周笙的样子，阿娇不由得有些感慨。
按照刘彻的表现，她大概是不能退婚了，虽然自己没有甜甜的恋爱，但是不妨碍她做一个嗑学家。
可是她连着磕了两对，怎么都是不可能。
阿娇问：“前些日子说来邀你同游的，今日可方便？”
“回小姐，有劳小姐专程而来帮我说服父亲，周笙欢喜感激，没有不方便的。”
“别小姐长小姐短了，叫我名字就行。”
“是，阿娇小姐。”
“······”感觉周笙一本正经又仪态端庄的演出了一幕喜剧。
见阿娇不赞同的看着自己，周笙只好道：“阿娇······”
“嗯。”阿娇看了看她的衣服，又建议她去换了方便骑马的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