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菩提
两人最后去吃了拌面。
每一根面条都裹满了酱汁，上面还撒着花生碎，榨菜干，香菜之类的调味小料。
“我觉得加点醋会更好，你要不要试一试？”江浔指了指桌上的醋瓶，示意温黎。
温黎尝试性的往面里倒了点醋，她搅拌均匀后挑起面条吃了一口。
“怎么样？”江浔期待的看着她
温黎细细品味
“吃起来好像比之前更香？”
“没错，我觉得吃面、粉、混沌这些食物就是要加醋才好吃。”江浔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她一拍大腿给温黎分享自己一直以来的吃法。
“那我下次试试。”温黎承诺道。
下午两点左右，街上的学生就多起来了。
“如果不是开班会，我们还能在图书馆多待一会儿的”江浔背着书包边走边说。
“没办法，也只能下次去了”温黎转过头就看见江浔的眼镜镜片边缘上阳光经折射后晕开的小块儿彩虹。
明明还不到三月，气温却逐渐接近夏天了，商店里的冰柜已经填满了各式各样的雪糕。
江浔把脱下的外套放在手肘处夹着。
她捏住衣领扇了扇，只有热风粘黏她的黑发，翘起的卷毛在地上的影子里看起来像两个小角。
“温黎，你快看我的影子”江浔扯了扯温黎的衣袖，在温黎看过来时，她碰了碰自己翘起的头发同时又指着地上影子的两个角。
“你这头发…还挺有造型的”温黎低下头看着地上那两个角失笑道。
“我这头发天生就是卷的，初中的时候我的班主任和其他同学就问过我是不是偷偷卷发了”江浔很无奈，她摊了摊手
“我初中的舍友们当时都羡慕我的卷发。”
“天知道我有多痛苦，因为头发太卷了很容易打结，每次梳头发都能毁掉我一天的好心情。
后来我趁着初三毕业的暑假就去做了一次头发，效果其实还是可以的，至少现在你看到的还不足以前的三分之一。”
“你现在的头发就很好了，小卷毛看着很有个人特色。”
“我可以摸一下你的头发吗？”
在征得江浔同意后，温黎忍不住伸手勾了勾江浔脑袋两侧翘出的卷毛。
还挺有韧性的，用手压也压不下去。
………
江浔回到教室的时候发现肖易妍已经到了。
下午的时间与其说是班会倒不如说是自习，三点一到欧邢就准时来了教室。
“各科代表把作业收下”
指令一下达就被立刻执行。
江浔从桌里翻出作业，除了历史卷子其他都齐了。
江浔把桌上的书一本一本的翻开抖了又抖，也没找到历史卷子，桌肚里同样也没有。
奇了怪了，会去哪儿了？
江浔头都快埋到桌肚里了，她越想越不对劲，眼帘低垂，怀疑的目光最终慢慢的飘到了肖易妍的桌上。
虽然但是…
“易妍，你帮我看看你桌上有没有我的历史卷子。”
肖易妍看着江浔一片狼藉的桌上就知道她又找不到作业了，她翻了个白眼，之后就顶着江浔期盼且怀疑的眼神在自己桌上翻找。
像江浔一样，肖易妍把自己的书一一打开，但是遗憾的是，里面也没有卷子。
江浔满脸失落，她不甘心的又在桌上的书里翻找。
“你再仔细找找，我之前是看见你做完了的，一定就在这桌子里反正肯定不可能不见”肖易妍背过手接过从后排一直传上来的地理作业，她清点份数的同时还不忘建议江浔。
“你下次还是买几个夹子把这些卷子分类吧。”
“…”
在历史课代表找上门时，江浔终于从英语听力里找到了卷子。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面但找到了就行。
江浔着急的脸都红了，在把卷子交给即将去办公室交作业的课代表后她才松了口气。
把刚刚搜罗出来的卷子一叠一塞，江浔从桌肚里翻出错题集，开启复习模式。
这是开学来的第一次月考，虽然不如期中考那么重大，但她还是得好好准备才是。
时间飞逝，只是眨眼就到了月考那两天。
刺耳的电子铃声惊飞林鸟。
江浔放下笔，答题卡被监考老师依次收走，她拿起试卷往外走。
从考场出来逆流而上就能看见众多悲喜不一的面容和沸沸扬扬的议论考题的声音。
听这声音，这次的化学似乎很难？
江浔顺耳听见路过的一个男生疯狂的吐槽化学，江浔心里一阵唏嘘，但好在她不学化学。
江浔侧过身借路山茶小道。
这个时节山茶花还没有开，油墨质地的茶树叶像是研磨多年的石磨透着古朴光泽。
小道人少了很多，江浔很快就回了教室。
在把桌子从走廊搬回教室后，大多数学生就背着包欢天喜地的结伴回家了。
江浔看见温黎还在位置上坐着，不知是在等人还是怎样，她的同桌宋眷章凑在她耳边说话。
江浔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
肖易妍这次倒是不着急，她掏出自己的试卷和江浔对了一遍答案，又拿起红笔在两人答案不同的地方画了一个圈。
“今天不着急回去吗？”
江浔单膝跪在凳子上，她两手各拿着一张卷子，一边对一边问。
往常这种时候肖易妍跑的是最快的。
“我没带钥匙，我妈又不知道我考试，她昨天走亲戚去了还没回来，家里现在也没人，她让我明天回去。”肖易妍叹了口气，很无奈。
“真惨。”江浔同情了她三秒钟。
“不过也好，趁这个时间把作业做了，不然一到家你肯定又不爱写了。”
肖易妍看着那叠作业皮笑肉不笑。
窗外鸟鸣声不绝于耳，山林间蓝紫色的清薄的炊烟袅袅升起不到半分钟就变成了乳白色，滚滚地向上涌动。
在晚上七点的时候教室的人突然多了。
江浔和肖易妍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疑惑。
最后进来的人在走廊探头探脑随后紧紧的把教室门关上。
“滴——”电脑被启动。
她们径直打开了腾讯页面，看着搜索框里的跳动的字符，江浔两人了然。
这是要看电影的节奏。
果不其然，为首的女生抬起头问了教室的所有人要不要看电影，江浔没意见，肖易妍举双手赞成。
眼看着搜索从爱情片变成了悬疑片最后妥妥的惊悚片。
电影简介上戴着铜钱面罩的头中间裂开，眼睛黑洞洞的似睁似闭。
江浔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
“晚上看这个…真的好吗？”
没有人回答，灯已经关了，电影已经开始了。
江浔把书立在桌上，两手抓住书边蒙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她全面保持戒备。
“！！！！！”
“我xx”
江浔没把握住时候，一睁眼就刚好怼上放大的鬼脸，江浔倒抽一口凉气，她被天花板上趴着的两个女鬼吓得飙了平生第一句脏话。
江浔立马移开视线，她转过头看教室里的其他人。
因为看电影的原因，所以很多人都坐在前排的位置，江浔看见温黎和同桌坐在中间第二排的位置。
只听音效，江浔都觉得吓人，可江浔看见温黎从头到尾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江浔不甘心又扫了教室其他人一眼发现其他人也类似这个状态。
这个世界怎么了？
他们都是铁胆吗？
江浔趴在桌上怀疑人生，在缓了会儿后江浔又作死的抬头看。
电影已经进行到了大半，白发小孩儿进了老婆婆的屋里。
“不会吧，不会吧，那个老道士不会真的没有救下这个孩子吧”
江浔神经紧绷，脑子里翻江倒海，在看见老婆婆把小孩儿推进厕所，僵尸猛的伸长了指甲后，江浔内心哀嚎，一头扎进书里。
等她再抬头就只剩下满地鲜血和被血黏在一起的白色的头发。
我xx好恶心！
江浔前面看那么多也没觉得怎样，但这个情节真的太恶心人了。
她一想到僵尸活生生的吃掉了小孩儿胃里就不舒服。
江浔锤了锤胸口，继续往下看，看到后面她整个人都麻了。
僵尸还能被鬼附身？
江浔闻所未闻，但是她看着被附身后战斗力爆表的僵尸心里只有一个疑问——这玩意儿真的能打得过吗？
事实证明是可以的，看到结局那个老婆子自刎时，江浔的眉头紧锁，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虽然最后还是有点没看懂，但不妨碍江浔以后都不想看恐怖片了。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像她这种看细思极恐小故事都能晚上连着做噩梦的人就不该挑战这种高难度。
电影看完，灯打开的时候，江浔还有些不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
“看完害怕不？”肖易妍把脑袋凑过来。
江浔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旁边，伸手推开肖易妍的脑袋。
“怕”江浔极其坦诚，她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眼肖易妍，问
“怎么，你不怕？”
肖易妍点头又摇头
“？”
“我怕，但是最恐怖的那几段我都没看，所以也不是很怕”
易妍这家伙，江浔记得她当时转过去看的时候肖易妍明明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原来居然是假象。
和恐怖片段恰好对上的江浔无话可说
每次她闭眼的时机都不太对，先前有一次也是，她一睁眼就贴脸，人差点吓得魂没了。
江浔心有余悸，她暗戳戳的看了看桌上的数学书，要相信科学！！唯物主义的光辉会永远庇佑她！！
一番心理建设后，江浔才暂时抛开脑海里的念头。
教室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温黎正在收拾东西，看上去也要走了。
江浔和肖易妍一前一后出了教室，没有回寝室，两人背着包去校外的小吃摊上进货。
“这个，还有这个，这些都要，不放辣谢谢”校外的老板熟知学生的套路，还附赠黑色塑料袋。
江浔把层层包装后的串串小心的放进书包。
“我好想吃芒果啊”肖易妍发出这样的感叹，两人又奔着最下面街道的水果摊去。
晚上人很多，各路水果摊聚集在此，学生在摊子面前挑挑拣拣。
“你要不要买？”肖易妍看了摊上的芒果，卖相还不错。
“我不喜欢吃芒果，你自己买吧”江浔不太喜欢芒果的味道，一个还好，一大堆芒果的味道让她发腻。
“好吧”肖易妍自己抽了个袋子去选芒果了。
江浔就在旁边的摊子上逛着等她。
这条街是个岔路口，对面时常停着一些大型客车。
“江浔！！”钟爰溪和尚舒在对面朝她挥了挥手。
江浔闻声抬头望去，率先看到的却是从车子遮挡下走出的温黎…和她旁边挽着温黎手臂有说有笑的女生。
江浔假装没看见，她视线落在旁边就看见了钟爰溪在内的寝室三人。
郁年和陈沐又回家了，余挽不出意外应该是去约会了。
江浔也朝她们挥了挥手，在肖易妍买完芒果后两人就去了对面。
“你们买完了？”尚舒手里提了一大袋子，她看着从对面走来的两人。
“买完了，你们呢？”肖易妍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她看着一边还在小摊前等着的钟爰溪问
“钟爰溪和童佳都在买手抓饼”尚舒指了指那两人答道。
不过十分钟，钟爰溪和童佳就提着新出炉的手抓饼回来了。
五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走边聊。
夜色敞亮，暖光的路灯和各处飘着美食香味的小店构成了记忆里最温馨的色调。
月色明朗，前路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