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塞壬之歌15
族长转身，司虹看见她的右眼睑下有一块银白色的海妖纹。
与别宜蒲左相比繁复，与司虹相比有些简洁。
族长说道：“你好，新族人，很抱歉现在才找到你。”
高牙一眼就看出司虹已经是海妖完全体了，说道：“请尽快回到海里吧，我来为你指导如何运用海妖力量。”
司虹摸了摸无从使用的喉咙，在便利贴上写道：能否再给我一些时间，我需要把陆地上的琐事处理一下。
族长点头说道：“好的，别宜和蒲左会陪伴你左右。”
通讯仪就关掉了。
显示屏也关掉了。
蒲左早就将那些资料掏出来放上了桌子。
章元驹接到通知，将设计图纸、资料还有通讯仪及其说明书复印件带去了军部。
司虹与两条人鱼和章老爷子挥别，坐上章家特意安排的车子，启程回家。
在车上，司虹拿了新的空白本子详细地写了自己的生活现状。
两条人鱼纷纷赞扬陆长袖的善良，听说了司虹是歌手还专门用司虹的手机搜了听。
听完之后两条人鱼满满的惊艳。
“你的嗓子都没有是完全体唱歌都这么好听！”
蒲左兴奋建议道：“等你之后接受完指导说不定能一起登台演唱！”
司虹若有所思，对这个提议回以一笑，要回了手机，给陆长袖发信息，要她来家里一趟。
陆长袖速度是属于非常快的了。
司虹一进门，就见陆长袖迎了上来，满脸疑惑戒备地看着后面两个样貌出众的年轻男人。
总不能是跟着谁学坏了吧……
还有脸上的非主流蓝色纹路……
司虹制止了经纪人的胡思乱想，将早已写好的便利贴给她看：他们是人鱼族，是我的族人。我今天才知道。
陆长袖：？
这什么奇幻小说剧情？
她们进了屋子在沙发上坐下。
别宜撸起袖子，向陆长袖展示手臂上的几枚鳞片，开口是同样迷幻的声音：“正如你所见，司虹其实是人鱼族的族人。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发育完全，没有显现出人鱼的生物特征。”
蒲左说道：“现在司虹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海妖力量，发育完全，但没有经过系统的指导，无法自如运用海妖力量。她得回到族内接受指导才行。”
陆长袖只看司虹的反应。
司虹向她点头。
近距离看司虹时，陆长袖才真正看清了她眼尾的纹路。
陆长袖对纹路没有研究，以浅薄的知识储备辨认，大体应该是金石纹路。
淡蓝蕴金，奥古难视。
看久了甚至感到脑子一阵一阵地发胀发疼。
陆长袖别开眼，想起司虹最初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到如今的世界级歌手，声音艰涩道：“当初，你们为什么会把司虹弄丢，还弄丢到人类社会里。”
蒲左回忆道：“那时好像是因为要和鲛人族打架，忘记了去繁育窟接新生的族人。等打完架才想起近段时间会有新族人诞生，然而我们去了之后窟内却什么都没有。”
别宜知道后面的事：“直到前几天族里举办祭奠时，祖先给族长发提示，我们才知道原来新族人在陆地上。”
“又正好外星生物要启程来地球，族长干脆就让我们跑腿，在找族人的同时顺便送设计图纸。”
蒲左或许是看出陆长袖的不平，说道：“每一个海妖族人生来便拥有来自祖先的祝福，可保性命无忧。而一旦有忧，族内领地会下一场大雪以示警告哀悼。我们也是见这十几年来族内风平浪静，推测到族人没有性命之忧，所以现在才启程找人。”
陆长袖不语。
司虹抚上她冰凉的手。
陆长袖叹气，“你，”她声音有些不稳，“那你回去吧。”
别宜目露不赞同：“又不是不能通讯，搞得这么伤情干什么。”
他从口袋里又掏出通讯仪，得意道：“看这是什么？”
“这可是族长最为骄傲的发明噢。凡是在地月系，凡是地球子民，都能使用的通讯仪，而且接受多种能量运行，太阳能电能都可以。”
别宜复制了一份通讯仪说明书递过来：“拿着吧，以后你可以跟司虹联系。”
悲伤还没酝酿起就被打散。
陆长袖愣愣地接过，完全没想到人鱼族的科技水平比人类高出这么多。
司虹对她笑笑。
陆长袖抿嘴，问道：“那你的事业？”
司虹写道：我会继续写的，到时候会把原音频发给你。
陆长袖沉默点头，心中疑虑彻底没有了，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这么看来，你的事业能持续几百年呢，你的歌迷有福了。”
司虹保持微笑。
不大可能，她是迟早要走的。
陆长袖看了看时间，看向两个雄性，问道：“那么今天晚上你们准备睡哪里？我去给你们开个房？”
两条人鱼相当诧异了。
“什么睡觉？”
“等司虹告别完就直接走呗，还在人类社会睡觉？”
蒲左非常嫌弃：“不要不要，人类社会的东西又不适合人鱼用，万一洗不干净我的鳞片怎么办？会发臭的。”
别宜深深赞同。
陆长袖：……
司虹写道：老师们就交给你了。我会把蛇带走的。以后通讯仪联络。
那蛇好像不是能在水里呼吸的种类吧。
陆长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交给我吧。”
司虹回到卧室，从饲养缸里取出小白蛇。
元甲蛇身在司虹手腕上圈了两圈，垂下一小段尾巴：【怎么了？】
【我们要去人鱼族了。】
【呃……】元甲火速查看世界意志发来的新文件，紧急往自己蛇身上加水下呼吸器官，【带上我是吧？我现在就改造改造自己。】
司虹手中把着元甲跟随两条人鱼出门。
陆长袖一路送：“你们就这样走去海边？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们。”
别宜拒绝，指着不远处还没走的章家车说：“军方会送我们的。”
陆长袖哑语，定住了，看着那两个雄性拉开车门请司虹先上，看着司虹的衣裙进入车内，看着车门被关上。
车的尾部闪着红色的灯，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