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看你本事
第二天所有考试结束之后，裴照清没和肖逸安他们一起走，自己打车去了蒙阴最繁华的商场。
说是最繁华的商场，其实也就一般。
到处都是肉眼可见的落了灰的塑料纸、广告牌也透露着破败的年代感、坑坑洼洼全是裂痕的水泥路、等二十分钟等不来一辆的公交车、商场里早就过时了的名牌服装……
裴照清现在的心情就和刚来蒙阴的时候一模一样：老子真是个天才！能让他在茫茫人海中遇到这么一个小城。
也难为他来临城之前，抱着手机搜了几天：临城最穷的县城。
裴照清一边走一边呢喃：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先随便去吃了碗五块钱的牛肉板面，然后直奔目的地——电瓶车卖场。
大概是生意实在惨淡，老板也没有那么热情。
老板躺在门口的吊床上，拿着把破蒲扇一边摇一边闭着眼睛晒太阳。
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半睁着眼睛看了眼，说了句：“欢迎光临。”
语气里没有一点感情，语调没有一丝起伏。
裴照清扭头从店里走出来，“这店是你抢来的？”
老板直接从吊床上坐起来：“嘿！你说什么呢？！”
裴照清神色丝毫未变，重新走进店里，“我看你这态度，我还以为这店是你抢来的呢。”
老板一个白眼翻过去，从旁边抓了件工作马甲穿上，马甲上还印着他们这家店的logo。
裴照清一边看电动车一边开口：“老板你这挺正式啊。”
老板扇了扇自己手里的蒲扇，一本正经开口：“那当然了，不瞒你说，我这家电动车卖场可是这条街上最牛逼的卖场了。”
裴照清点点头，转头问：“老板你卖电动车多少年了？”
老板：“25年了。”
裴照清上下打量了一眼老板，又问：“那你今年多大啊？”
老板：“28啊。”
裴照清：“……”
裴照清差点当场给他竖个大拇指，那确实挺牛逼的。
老板看着裴照清不太对的神色，又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告诉你，哥当年开始卖电动车的时候，这整条街上只有哥这一家卖场，其它的都是后起之秀。就是看哥赚钱了，才跟着干的。”
裴照清笑笑：“电动车一哥？”
老板若有所思的摇摇蒲扇：“可以这么说。”
说完还嘀咕了句：“明天就去把店名改成一哥电动车。”
跟着裴照清看了十多分钟之后，老板才问：“怎么样？选好了吗小伙子？”
裴照清点头，伸手指了一辆黑色的折叠车，问：“那个，多少钱？”
老板眼睛亮了一下，说：“小伙子好眼光啊！这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性能、外观、用电都没的说，绝对嘎嘎强！”
裴照清礼貌地点头，听着老板叭叭叭说了十多分钟。
最后说累了，收尾：“我们都是卖2000的，看你是个学生吧？1800你骑走好吧？”
裴照清心里冷笑一声，学生？你看我像不像冤种？
裴照清：“可以讲价不？”
老板思考良久，摇了摇手里的蒲扇：“看你本事。”
裴照清点头，转身的同时扔出一句：“你看一千怎么样？”
老板手里蒲扇都哆嗦了下，“不可能！你开什么玩笑？一千我进都进不来！成本价都一千多。”
“你要是诚心想买的话，1500。给你最低价行了吧？”
裴照清若有所思点点头，就在老板以为他同意了的时候，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你看见我发色了吗？”
老板点头，笑着说：“话说你这个发色很好看啊，配上你这张脸，实在是帅。你这是在哪里染的啊？我还真没见过，改天我也去染一个瞧瞧。”
裴照清撇撇嘴：“我是想和你说，我是从外地来的。”
老板一下没反应过来：“外地来的怎么了？”
裴照清：“我在我们那儿见过一模一样的车，卖一千。”
老板呵呵两声：“怎么可能，这车我提来都不止一千。”
“卖不卖？不卖我走了？”裴照清看了一眼老板，说：“我真没钱，只有一千，你卖就卖不卖拉倒。”
老板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倔强，摇头：“不卖。”
裴照清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老板连忙开口：“哎哎哎你回来！我卖！”
裴照清无声笑笑，转过头。
付钱的时候，裴照清只拿了八百。
老板看了一眼：“缺两百啊。”
裴照清在自己包里翻了又翻，翻出来一张雅迪的购车立减劵，抵扣200元。
老板：“……这你还买什么车？你直接抢得了。”
裴照清无辜的笑笑：“你给这个机会吗？”
老板伸手一把把裴照清放在收银台上的现金和优惠券拿走，翻了个白眼：“做梦去吧你！”
一边开单子一边嘀咕：“我卖车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你这么会降价的。”
裴照清拉着车往外走的时候，老板又拦住他，“你这头发在哪而染的啊，挺好看的，有空我也去染一个。”
裴照清认真思考了一下，说：“莱城，具体叫啥名我忘了，你要是去的话我有空我领你去找。”
老板点头：“多少钱啊。”
裴照清把钥匙拧开，笑着说：“998。”
话音落得那一瞬间，电门加到底。
“嗖——”
老板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不见了。
老板气得指着裴照清走的方向破口大骂：“卧槽！你最好别让我再遇见你！”
老板知道他听不见，骂骂咧咧的回了吊床上躺着：“染个头发998还有脸说自己没钱！？染头发都比买车贵！□□崽子，果然城里来的都精明得很！”
同一时间，微博新热搜“know新车”。
起因是华洛知昨天晚上开直播带了一个id叫night的人，night刚进房间就打字：你今晚上要是带我十连胜，哥送你一辆新的玛莎拉蒂。
一般来说，在直播间或者打王者有人和华洛知自称“哥”，华洛知一定会喷——除了裴照清。
也不是他不喷裴照清，主要是他喷不过裴照清，他说一句裴照清能骂他一晚上。
华洛知毫不避讳的问了句：“真的？”
“night”也开了麦：“真的。明天下午两点没到你手里以后我见了你我喊你哥得了吧？”
华洛知：“行。直播间这么多人看着呢。”
“night”不是第一次在华洛知直播间出现，之前华洛知翻好友列表的时候他就时不时出现一次。
但是这是第一次正式在华洛知直播间里一起打游戏。
最重要的是，裴照清的好友列表里也有他！
于是粉丝们对“night”的第一印象就是：声音好苏！！比华洛知和裴照清的声音还苏！！
对比裴照清和华洛知的颜值，“night”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昨天晚上的对局，十七连胜。
华洛知下播的时候说：“兄弟们，我们明天下午13:50微博见，要么就是玛莎拉蒂合照，要么就是night的微信号，他要是没给我买车你们去帮我骂他。”
今天下午13:55的时候，华洛知的微博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蹲守了许久的粉丝以为night和华洛知就是说着玩，早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
结果14:00的时候，华洛知更新了微博：
[临城gcc-know]：感动中国，喜提爱车。(配图是他手在方向盘玛莎拉蒂的标上比了个耶)
下面评论区第一条就是他：
[临城gcc-know]：口罩原因，去办手续的时候有点麻烦，所以拖到现在，也不算晚。
然后没出十分钟，微博系统直接崩了。
真爱粉和黑粉齐上阵，把微博直接刷到华洛知家。
连long和gcc官博都没能幸免于难。
直接被微博网友刷爆。
[卧槽！这是什么粉丝啊？大几百万的跑车说送就送？]
[卧槽！这车官网标价860多万啊！]
[就那一瞬间，我竟然不知道我该羡慕know还是该羡慕night]
[这件事很惊奇吗？know家一直很有钱啊，先不说打职业这几年都赚了多少，就是know原生家庭就是很有钱啊，不能说富二代，算得上是莱城世家般的存在了吧]
[就是就是啊，而且大家也都知道啊，know一直也没有表现出自己没钱的样子，他从来就没有低调过。并不是因为打王者才有钱，这是原生家庭的底气啊。]
[笑死了啊，他这么有钱你们这些穷逼粉丝整天瞎几把担心什么啊。]
[小丑终究只是你们粉丝自己呗。]
[他这样直接的炫富行为真的不会被制裁吗？]
[傻逼喷子闭嘴好吧，怎么哪儿都有你们？说话之前先动动自己的脑子，上面姐妹之所以说那么多，是因为他确实是有能力自己去买这个车。就算是没有《王者荣耀》，他也依然过着万人之上的生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