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警察荣誉2
包厢里没有开灯，杨树和林竹保持着距离，不为别的，两人都不想对方坏事。
“阿芝，虽然冒昧，我还是想问，你在这里从事哪方面的工作？”杨树眉头蹙着，他俩路上几次碰见，这个叫“阿芝”的女生看着就是刚毕业没几年，那个上班下班点，难道兰亭雅舍也朝九晚五？
“你都说了，我在这工作，你问我我就会答吗？小杨警官。”两人迂回，林竹掐灭了烟头，颇觉好笑，这小警察跟个愣头青似的。
“小白说你是新来的，你听我说，你在这要是从事正经工作那没事，要是触及了违法业务，我劝你迷途知返。”
“yessir！”林竹一边发笑一边敬了个礼，压根没当回事，话锋一转，“那小杨警官…在这里从事哪方面的工作呀，穿得跟花孔雀似的，玩cosplay？”
杨树一阵停顿，“在外面你叫我‘阿伟’，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
“噢～原来是走无间道的剧本。等着你的可是豺狼虎豹，需不需要我帮你？”林竹突然觉得这个小警察还挺有意思。
“你有什么办法？”杨树回想起眼冒精光的钟姐，一阵恶寒。
“你是把信任交给了一个仅有几面之缘并在涉嫌违法经营的企业工作的员工身上了吗？”镜面中倒映着皮笑肉不笑的精致面庞，把杨树噎了一下，他的直觉告诉他她不该是表面这个样子，所以鬼使神差地追问了句。
林竹没等他说话，率先开门走了。从黑暗中走出来，小白瞅着杨树明显降了八度的气场，不停地小声追问发生了什么，直到钟姐房门口才住嘴。
豪华丝绒沙发上那位颇具富态的女人一见西装革履的杨树眼睛都看直了，跟男模走秀似的，妙，实在是妙。杨树和小白跟她周旋着，她愣是从头到尾一个眼神都没给小白，倒像要把眼前这个极品生吞活剥了。
小白被打发走更让杨树叫天不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即将惨遭荼毒之际，钟姐被一阵紧迫的敲门声打断，一脸不耐，“干嘛呢！进来！”
“钟…钟姐，不好了！阿芝把客人开…开瓢了。”公主吞吞吐吐，钟姐翻了个白眼，估计气得牙痒痒。
这个阿芝，来了不过半个月，虽然不出苔，但也让他们店业绩翻了几乎60，圈内人都道兰亭雅舍新得了宝贝，不仅年轻貌美气质脱俗，还饱读诗书懂得如何拿捏人心，更难得的是，静若处子时高雅的低俗的都能谈笑风生，还能弹拨几段古琴曲子；动若脱兔时酒桌牌桌上比谁玩得都嗨，哄人开心手到擒来，圈死了几位政要权贵。
钟姐在去现场的路上早权衡好了利弊，开客人瓢这个事，可大可小。她算是摸透这个小妮子了，阿芝能在那些要员那献媚取巧，凭着她要往上爬的野心，那心机那城府她见识过，定不会挑硬柿子捏，大不了是个什么老总，反正阿芝现在也有几位贵人保着。可摆平这件事，也够她操心一阵了。
果不其然，钟姐记得这个什么总，抠门的要死还想摆阔，说是开瓢也不过是个小口子，反观阿芝。
“哎哟我的小宝贝，这脸蛋没事儿吧，待会你还要招待贵客呢，快去敷敷。”钟姐混迹风月几十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遣走了林竹后，钟姐转头就变了一副精明的神色，“哎哟，老总，我们家妹妹呀……”
甘露搂着林竹走出包厢才算松了口气，“阿芝，你说你招惹他干什么呀，你看你这脸上，腮红都盖不住。”
“没事儿，他欺负你我忍不了。”她和甘露是朋友，却不是在兰亭雅舍里认识，而是带她进兰亭雅舍的朋友。左不过是“父赌母病弟读书，兄弟姐妹全靠我，创业失败要还贷。”可林竹没那么大神通，能有能力帮助他人命运，她这么几年过来，路过太多灰色地带，也结识了很多灰色地带的朋友。
“你快回房间，我去给你拿冰敷的东西。”
“好。”林竹摸摸左脸，确实发烫。待甘露走远，“听够了吗？”会所、ktv惯用镜面设计，无所遁形。
“你没事吧？”杨树从虚掩的门后走出，没得罪钟姐，也更加迷茫，该怎么在这个盘丝洞里安然度日是个问题。不得不说，阿芝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生的事，给他留足了一段搜集证据的时间，可这核心人物的房间里除了一份客人名单再无其他，不过这份名单上的名字，已经足够惊人。
林竹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一遍杨树，“哟，阿伟哥哥没被辣手摧花啊？”
“托你的福，你…”探究的目光盯得林竹不自在，他觉得她每次的出现都带有反差、冲突的色彩，却没有恶意，从大街上第一眼看见她起。
钟姐的出现打断了杨树呼之欲出的询问，“钟姐，等会我想带他一起，王局还带了好几个朋友来呢，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会跟他说。”
钟姐讪笑一声，“哈哈那好啊，他的房间我晚点再安排。”
结果就是杨树换了个房间坐立不安，只是相对来说安全了一些。支走了甘露，林竹故意开了个紫光灯，“如果你是来获取某些东西的话，还是要做好长期工作的打算，可依我看，你是一分一秒都待得煎熬呀。”
“把你手机给我。”
“干嘛？警察就能随便看人隐私？”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可能确实不适合这次任务，你存上我的号码，有必要的时候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杨树觉得格外闷热，接过手机后单手扯开了两粒扣子。
林竹眨眨眼，该说不说，这小警察是真正啊。
八里河派出所内，王守一看着杨树带回来的名单面色凝重，几个师傅聚在一起看他被调细珍稀录像却看得开怀大笑。
杨树没告诉林竹的是会有同事进来接替他，而李大为到了这里可谓是如鱼得水。
“阿芝姐，你弟弟我今天可不能再让你全身而退了啊！”李大为举着两个酒杯放狠话。
“别跟我姐姐姐的，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林竹从听到李大为自我介绍“大家可以叫我杨树”后就心中了然，全程笑看他表演，掐指算着也该到收网的日子了。
今晚的搜捕行动由八里河派出所牵头联合市局，高朝带队，李大为里应外合，把兰亭雅舍打了个措手不及，最后归案的除了市级层面几个巨头，还有曹建军的姐夫。
杨树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了一圈又一圈，也没看见那个人，联想起第一次在大街上的“碰面”，不觉意外，狡兔三窟，这是他想到的她的形容词。
市电视台法制栏目出品的「揭秘高端会所龙头企业，政要权贵为何独爱流连？」一经播出，反响巨大，牵涉颇多。整个平陵市的娱乐行业都受到上级注意，准备进一步全面严查整改。
火锅店里，林竹和几个同事大快朵颐，吃得额头冒汗，算是小小一场庆功宴，毕竟搞了个大动作出来。
“竹子，一期比一期劲爆呀，从构思到取材再到后期，你一个人都可以包揽，林女侠，受小弟一拜。”
林竹一手干杯一手捞肉两不误，“什么劲爆不劲爆的，不都一样嘛，还不是因为这次钓到大鱼了，才有这么大反响。”
“竹竹，听说你再接着干下去都要升经理啦？”
“咦！真夸张，那是跟我画饼呢。”
“唉我跟你们说，我最近老烦新闻组的余家兴了，阴阳我们只会探寻社会底线拿黄嘟嘟博噱头，就他高贵，我呸。”马建伟忿忿干了一杯。
“提议有效，姐下期就做嘟嘟。”继续专心致志埋头苦干。
“我去，你认真的啊，沾这两样的可都是亡命之徒，你要胡来我可跟台长报备去了。”
“开玩笑的，风月｜场所呆久了，我去酒吧换换胃口，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脚本、材料先帮我准备着啊。”
八里河本就是城乡结合部，居民身份和社会情况复杂，近些年来经济活动增加。夜晚，城市里的人们开始释放天性。
“高所！有群众举报夜色酒吧涉嫌du品交易。”
“七子、世杰人呢？”
“七子跟程所出警了，世杰下午刚换了班。”
“高所我去！”
“我也去！”
“还有我！”
一听大案，三只狗狗齐刷刷探头。
“行吧，你们把衣服换了，路上再跟你们说。”高所把他们这一帮见习警员近期的表现看在眼里，成熟了不少。
“是！”
这仨人真不像一路来的，赵继伟跟进了新大陆一样，被这嘈杂音乐迷离灯光搞得浑身不自在；李大为倒跟着人群摇摆起来了；杨树跟来纠察似的让想贴上来的女人望而却步。
“芝芝！愣着干嘛啊，把酒给17号桌的客人送去啊。”
“这就去。”那个大高个可出挑，隔老远就一眼看出他们，林竹转身翻了个白眼，嫌弃地低头看了看自身。这个酒吧是八里河规模最大的，敢情客人都是被侍应生的兔｜女｜郎装吸引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