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援
整装待发的军队肃穆地站在桥头，在桥的另一边，只能看见满天的灰尘和破败残楼的轮廓。即使相隔甚远，仿佛仍能听见阵阵哀嚎。
满地枯叶被踩得嘎吱作响，与想象中的并不同，城里倒是出奇的安静，安静地叫人不寒而栗。总不可能，人都死绝了吧？
“所有人，分成6个小队，各自进入楼内进行排查，有无幸存者，大家都注意安全。”作为首队的凌繁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周遭，选择了最有效率的方法。
一众人小心翼翼地进入楼内，稍有一丝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首队，我们这里发现了3名幸存者，但是有一人身体状况非常差。”发现幸存者的小队队长通过耳麦喊话，其余队员驻枪警惕着四周。
凌繁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着的红色定位，低声交代道:“务必保证人员的安全，将他们安全带到这里。”
守在原地的凌繁回头示意医务人员——他们将要营救第一批被发现的幸存者了。
队长询问着原本守在那抽搐的男人身旁的两个人，“他怎么样了，身体是有什么疾病吗？”女人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孩子，停顿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见那人没有自己行动的能力，队长只好把男人背在背上，走了好久，他们听到在一个楼外的草丛间有些许动静，全员都提高了警惕，枪口纷纷对准那里，静待着突发状况随时扣动扳机。
草丛中忽地现出一个人影，双手举过头顶一步一步地靠近过来，拽着被背着的男人的衣角，眼神极其认真地盯着队长，“这个男的你们不能带！”
女人眯着眼睛，打掉了顾桐的手，语气中带着些威胁的气息:“你说不能带就不能带？”
“好歹你们也活下来了，应该知道被怪物伤了会被同化吧！”顾桐不甘示弱，提起男人受伤的手臂。
队里的人对此话都有些将信将疑，但看着顾桐一脸认真的模样也不像是在撒谎。
“你自己脖子上就有伤，这样的话你也上不了飞行舱吧。”李静安上前拨开被顾桐的头发遮盖住的伤口，伤口处用白纱做了简单的包扎，渗透出红中带青的血渍。
“是，但我就没打算去！”顾桐毫不避讳地扯开纱布，好让他们看得更加清楚。
一行人僵持在原地。
“我是研究员李静安，就算是真的会被同化我也可以研制出解药来平息这次风波，你们不应该放弃每个可能存活的人的性命。”女人忍无可忍，掏出了自己身份的证件，呈递在众人眼前，更是凑近到了顾桐的脸上。
“女士，目前我们还没有接收过人类能变成那所谓的怪物的通知。您也不用害怕，我们一小队会保障您的安全，即便他们变成了怪物，我们也会立即解决他们的。”队长刚还在纳闷为什么贫民区的人会知道飞行舱这一东西之际，李静安亮出了身份解答了他的疑惑，他也便出言相劝，希望顾桐能够稍微安心，冷静下来。
顾桐不再出声，只是摇了摇头，像是嘲讽他们的不自量力和不听劝告。
队长向顾桐点点头，带领一队人员继续前行。
到了集中地，各小队都几乎能带回一、两个幸存者，却都没遇到过所谓的怪物。
“首长，目前共发现13名幸存者，我们请求先将他们带回城区安置。”凌繁通过耳麦向在一江之隔的首长联系。
就在此时，那个一直在抽搐的男人阴沉住了脸，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站在一旁的李静安担忧地看着他，摇了摇他的手臂，男人触电般地收回手，面露痛苦。
“天鸿，再坚持一会儿。到了那里，凭借那里的医疗技术，我一定能把你治好的。”李静安注意到了男人额角上已经开始长出了一些鱼鳞般的东西，还微微泛着青色，轻声安慰着男人。
男人想张开口回应，却又合上了嘴。他感觉到了他的牙齿开始尖锐化，全身都有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尤其是心脏，像要被捏爆似的。
脚下的枯叶打起了旋，远处的铺天黄沙呼啸而至，天地顿时混沌一片，上下天光难觅，将这里笼罩成了一个压抑的牢笼。
幸存的人们抱缩成一团，双目无神地像是在盯着虚无。偏偏遇上了这种天气，他们能做的，似乎只有绝望地等待着这末日的降临。
天空中突然打下一束强烈的白光，一架能够容纳四、五十人的巨大的圆形飞行物穿破阴霾的云层，缓缓降落在他们停留的空地上。
“大家都有序地进入飞行舱！”凌繁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话语中能够感受到有些许笑意。
等一行人进入了飞行舱，仍旧有几个身影僵持在门外。
“不行，他还是不能上去！”说话的人，正是顾桐，她用身躯挡在在门外，“你马上就要变成怪物了，你们想害死他们所有人吗？！”
“女士，我们已经向您承诺过会保障您的安全，请您配合。”凌繁严肃的神情也不能动摇顾桐的动作，顾桐只是捏紧了拳头，仍是阻挡在门前。
自己之前就已经见证过这种怪物的恐怖之处了，他们放这个男人进去，分明就是自寻死路。
见软的不行，凌繁深吸一口气，分别向顾桐和男人一家行了简单的军礼，向旁边的两名队员使了眼色便径自走入了舱内，李静安回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
舱门缓缓关闭，飞行舱启动，消失在漫天黄沙中。
“你们听不听得懂我的好赖话啊！”顾桐双臂被押在背后，两个队员把一块布塞进情绪激动的顾桐的嘴里，将她带往一个独立的舱室。再任由她胡言乱语，别人听了都会惶恐地相信她说的话，到时候局面会变得不可控了。
“抱歉李博士，您不能进去，”守在舱室外的队员拦住了李静安的去路，委婉地说道，“毕竟您也说过不排除能同化的风险。”
李静安担忧地看了一眼门，妥协地点了点头。
“放我出去！别把我跟他放在一起啊！”双手得以释放，顾桐愤愤地扯下嘴里的布扔到地上，对着紧紧闭上的门用力叫喊，奈何门口的人像没有听见一样无动于衷。
叫喊几遍无果后，顾桐索性也就放弃了。她咒怨地走向倒在地上痛苦的男人，却惊讶地发现他的脸上开始生出了许多血红色的鳞片，瞳仁也渐渐缩小。
“快点放我出去出去！他要变……”顾桐刚要拍打舱室的门，就感觉到整个舱室都在剧烈地晃动，绊得她一个踉跄急忙依附着墙壁保持平衡。
“警告，警告，有不明物体正在撞击飞行舱。警告，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