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早上四点五十，纹漪和倾明冉在分叉口碰面，手拉手一起上学。
今天是纹漪等的倾明冉，她四点半就起来了。
本以为昨晚睡得晚早上会起不来，谁知竟提前醒了。
倾明冉也很惊讶：“你怎么这么早？我以为你会睡不好呢。”
“为啥？”
“跟男神表白被拒绝了不该反思一下吗？”
纹漪想起昨晚数羊的事，面露菜色：“实不相瞒，我十二点半才睡着。”
昨晚纹漪自从被惊醒后就摆烂了，索性回想起自己和溢源的互动。感觉这几天挺合得来的呀，为什么晚上那么绝情呢？难道自己没有魅力了？
于是，纹漪对着一片漆黑练习眼神。
娇羞的，妩媚的，爱怜的，愤怒的……反正各种眼神都练了个遍。
一切结束，纹漪拿起手机，已经十二点半了，连忙躺下，安安分分的睡觉。
大概是太晚了，大脑一空眼皮就耷拉下来，缓缓入睡。
晚上窗帘没拉紧，现在又是夏天，天亮得很早。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打在纹漪脸上。
她伸手挡住眼睛，另一只手摸索着手机，心里两个念头出现。
一是她睡得太死，没听见闹钟。二是闹钟还没响，自己因为阳光的照射提前醒了。但第二种可能在她“睡觉大王”身上绝不可能出现。
所以纹漪迅速起身穿衣服洗漱，临出门前才想着语音问一下小杜精灵：“小杜小杜，现在几点了？”
“现在是北京时间四点四十。”机械的声音响起。
不等纹漪震惊，卧室传来闷闷的音乐声。
那是她的闹铃，定的时间正是四点四十。
纹漪脱了鞋往里跑，没看见手机，寻着声音在床底发现了它，此时屏幕已经碎的不成样子，但竟然还能正常工作。
纹漪心疼的摸摸上面的裂痕，在想是换个屏幕还是重新买一个。
同时也恨自己粗心，昨晚着急睡觉就把手机往床头柜一丢，结果没丢上去反而掉到床底了。
纹漪回过神来，发现倾明冉正在她旁边大口大口的炫砂糖橘，此时注意到她的视线缓缓转头：“你想什么呢，刚刚喊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所以你自己在这吃独食？”纹漪无语的看着倾明冉。
“嘿嘿，那不是看你在发呆我没事干嘛。”
纹漪不跟她废话，伸手就去抢橘子，和倾明冉扭打成一团。
她们最喜欢的水果就是砂糖橘，小小的甜甜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吃完手会蜡黄，第二天脸也会暗沉泛黄。所以她们父母禁止多吃，每天最多吃五个，为此她们还绝食抗议，可惜没人理会。
最后倾明冉幽怨的看着远处吃的香甜的女孩，气愤的跺跺脚，干脆不等她了：“你自己在这吃吧，我走了！”
纹漪赶紧把人拉回来哄，将手里拨好的橘子塞进倾明冉嘴里，用染上橘子汁的手拍拍她的背，软声道：“好啦别生气了，最后这个给你吃。”
倾明冉想笑，但又觉得没面子，往前小跑两步：“你手刚拨过橘子，别把我校服弄脏了。”
纹漪不服气，顶嘴：“你手也拨过橘子了，咱俩半斤八两！”
纹漪追上去，将自己的手和倾明冉的手放在一起摊开，全都黄不拉几的。
二人相视而笑。
她们到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洗手液肥皂统统用一遍，颜色倒是洗掉了，但那股橘子味还残留在指尖。
预备铃打响了，还有两分钟就要开始早读了，二人赶紧关上水龙头跑回班。
进班前打了声报告，老师点头示意后弯腰走回座位
纹漪边走边看溢源，和对方的视线在空中相碰，纹漪浑然不觉尴尬，甚至还向他打招呼。
溢源看见后也向她摆摆手，眼底盛满了笑意，似乎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纹漪愣了愣，那么一瞬间觉得溢源是喜欢她的，只是不好意思讲出来。但又想起自己昨天的侥幸心理，这种希望还是不要抱好了，免得摔得太惨。
苦笑了下，转身坐下。
早读是最容易犯瞌睡的时候，班上萎靡不振的气氛把秦老头气到了，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让他们到后面站着读书，像是杀鸡儆猴。
然后又告诫大家：“我知道你们现在很累，每天早起贪黑的。但其实三年很快，这个学期过完就只剩两年了。这两年结束不仅仅代表你的高中生活结束，更代表你的青少年时期结束。到那时候，你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就需要独当一面了。所以这两年，我希望大家都能拼尽全力，为自己的青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走向社会后，也好让其他学生看看我们明朗学子的风华正茂，你们说好不好？”
“好！”
班里小半部分人都被秦老头慷慨激昂的演讲感动了，泣不成声。台上的秦老头也背过身去，摘下眼镜拿袖子擦了擦。
其余的大半部分人漠视这一切，包括纹漪等人。
秦老头这学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每天早读都会发表一波鸡汤。一开始他们还挺感动，当天上课认真许多。但随着秦老头每天的浇灌，他们的心灵早就溺毙了。
其实数学是没有早读的，奈何英语吴老师家离的有些远，第一节早读实在赶不上，秦老头又闲的发慌，接盘了早读，只不过早读内容还是英语。
倾明冉趁秦老头转身的功夫假装回头看时钟，夸张的用口型说：“去后面”。
纹漪拿起英语书率先朝后走，站好后一边背书一边观察秦老头，不料被抓个正着。
“纹漪！”
这一声吼不仅让正在向后走的倾明冉顿住，更是掐灭了全班的朗读声。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纹漪身上，似乎想把她盯出个洞。
纹漪用书本挡住下半张脸，只留两只眼睛在外面，底气不足的说：“我在。”
“谁问你在不在了，我是提醒你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虽然我知道我很帅，但你没必要一直盯着我看吧。”
全班哄堂大笑，纷纷回头看秦老头，没人再盯着纹漪了。
纹漪向秦老头投去感激的眼神，对方却直接撇开眼，眉头皱得紧紧的。
纹漪莞尔一笑，心里的秦老头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秦老头很体贴，对女生也很好，很公平，没有什么性别歧视或大男子主义。
曾经他在新生入学会时讲过：“现在已经是现代社会，不存在男尊女卑了，女生和男生都得靠自己。法律规定的很明确，婚前婚后财产条律，别想着旧社会那套了，努力学习，实力才是让别人认可你的最好方式。所以，在我的班，不许霸凌，不许嘲笑，更不许谈恋爱！一个班的风气很重要，既然你们遇上我了，就要严格执行校规班规，否则就滚出去。你想进来很难，但你要想出去可就简单了。”
那段话至今还停留在纹漪脑中，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来对了班。
早读结束，大部分人选择补觉，小部分还在内卷刷题。
倾明冉收拾好桌面，腾出位置，又拿出一个小型抱枕，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
刚摆在桌上，头准备往上靠，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把那抱枕抽走了，脑门一片红。
倾明冉不用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压低声音：“纹漪，你最好有事！”
纹漪被她阴测测的眼神看得发毛，把抱枕还给她，转而拉她的手：“一诺，这不是有些事想请教请教你吗？”
倾明冉听后简直想一拳捶死纹漪，但怕妨碍到同学睡觉，攥紧纹漪手腕拉她出班。
“所以你打扰我睡觉就是为了问我溢源早上为什么对你笑？”
“嗯对，不重要吗？”
“他妈的，你觉得呢！你就不能等老子睡完觉中午再问吗？”
“嘿嘿，那不是怕又有突发情况嘛，而且你上次还说要跟我讲溢源的八卦的，你不也没讲吗？”
“我……”
被抓到弱点的倾明冉想反驳又没理由，干巴巴地笑笑：“那不是时间问题吗？”
“所以你现在快点分析一下啊，中午不就能和我讲八卦了？”
“也是，行。那我问你，你觉得他对你笑是真笑还是假笑？”
“真笑。”
“那你觉得他是开心的笑还是出于礼貌的笑？”
“你这个问题和刚刚有什么区别？”
“哦，对哦。那他为什么要开心呢？”
“如果我知道的话为什么要找你呢？”
“因为我是你闺蜜啊。”
挨了纹漪一记眼刀，倾明冉正经道：“我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他昨晚拒绝你后后悔了，发现自己喜欢你，所以今天讨好你来了。第二种是他这人没心没肺，转眼就忘了昨晚的事，觉得昨晚的事不值一提。”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不敢确定，你觉得是哪一种呢？”
“应该是第二种。就瞅他昨晚对你避之不及那样，我觉得后悔的概率不是很大，甚至是没有。”
发现纹漪眼神黯淡了些，倾明冉赶紧补充：“不过也是有可能的啦。其实你要是实在想知道他喜不喜欢你的话可以测试一下嘛。”
“怎么测试？”
“就上周末刷视频看到的那招啊。”
“你有人？”
“没。”
“那你跟我讲什么？”
“没人可以找啊，走走走。”
刚迈开半步，预备铃打响了，二人悻悻地回了教室。
一看课表，靠，语文课！
倾明冉瞪了眼纹漪，恨铁不成钢：“妈的，你不知道语文课有多催眠吗，我都没补觉！完蛋，这下肯定废了，估计又要写检讨了！”
纹漪刚想找措辞，印老师进来了，把她们赶了回去。
纹漪看着印老师略过她们的背影从没觉得这么顺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