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宫女作证
闻言，李四喜忍不住看了使者一眼，目光里充满感激，“多谢使者的信任，不过这事总要有人负责。”
“就算要负责也绝对不能是你，我相信你肯定没有做过这种事，皇上，这件事还请您明察，否则我们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使者郑重看向皇帝，语气不容拒绝。
这种时候，使者代表的不是姜国，而是以一个受害人的身份在寻求公平。
哪怕皇帝能够立刻灭了姜国，也不能拒绝这样的要求，毕竟本来就是他们宴会出问题，必须要查出始作俑者。
皇帝眯起双眸，背过手若有所思地看向所有人，“既然有很多宫人看着，那秦夫人必定没机会动手，再查查负责送菜的宫人，看里面有没有可疑之人。”
“皇上！”
赵福急匆匆进来，脸色凝重，“奴才方才在外头抓住了一个宫女，这宫女鬼鬼祟祟的，好像有什么阴谋诡计的样子，奴才觉着不对劲，便把她带过来了。”
他说完，将宫女往众人面前一推，厉声训斥：“说！你鬼鬼祟祟在外面干什么呢？”
“奴婢，奴婢……”宫女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样子就是做贼心虚了。
皇帝冷冷看着她，“下毒一事是不是你动了手脚？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朕就把你送去慎刑司严刑拷打。”
“奴婢是受了太后娘娘的指使，特地过来下毒的，还请皇上恕罪！”
宫女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此话一出，使者大惊失色，“太后不是皇上的母亲吗？皇上，您母亲想要对我下手，到底是她一厢情愿，还是这里面有您的授意？”
“朕为何要对你下手？朕的母后也不是那种人。”皇帝立刻反驳，脸色已经极其难看。
他转过身，紧紧盯着宫女，“朕劝你，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等待你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李四喜不动声色看着，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能够看出来，皇帝心里已经有些相信这件事是太后所为，但他又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此事，所以只能威胁宫女。
宫女吓得快哭了，“正因为奴婢想要活命，所以才实话实说了，并不是胡乱攀咬太后娘娘，还请皇上明察！”
皇帝听得紧紧皱眉，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见状，李四喜果断站出来，“皇上，今天是接见使者的大日子，咱们应该高高兴兴的过，而不是被这些事情蒙蔽了双眼，既然是负责膳食的臣妇疏忽，才导致有人有机会在饭菜里下毒，那就让臣妇承担全部责任吧，也算是补偿了使者。”
秦若寒心中微紧，立刻起身想要说点什么，却又看看皇帝的脸色，不得已又坐下。
他虽没有说话，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知道李四喜不是凶手想要求情，但这种大局面前，必须有个人替太后背锅。
太后要是被当众责罚，皇室颜面就丢尽了。
皇帝咬咬牙，攥紧拳头犹豫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了：“既然如此，那就罚你白银五百两，杖责二十给姜国使者赔情道歉。”
“不必！”
使者看出他们是有意隐瞒，顿时气得不轻。
他转过身走到李四喜面前，眼里满是失望，“我是看在随行贵人的面子上，才一门心思替夫人你说话，却没想到你明知道凶手是谁还要舍身掩护，既然如此，这事我就不计较了，但我欠你的人情也还了，以后再有这种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使者一甩衣袖离开了此处。
李四喜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复杂又无奈。
她为了能让皇帝对太后更加不满，必须得牺牲自己来做成这件事，可这样一来就会让使者对她失望，这根本无法两全。
只不过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对付太后，所以她也不得不让这个使者失望了。
直到使者离开，几个大臣依旧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事到如今，到底谁是凶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要怎么来解决此事，还是皇帝说了算。
良久，皇帝叹了口气，转过身愧疚地看着李四喜，“秦夫人，你千万不要怪朕，朕也是不得已才要责罚你，毕竟要是皇室颜面丢了，整个淮国都会变成笑话。”
“正因为如此，臣妇才自己站出来想要背锅，只是臣妇想要告诉皇上，不是臣妇做的这件事，凶手另有其人。”李四喜一字一句说出这话。
她在皇帝眼里，要变成一个被陷害还要宁愿为了皇室颜面舍身的人。
皇帝听得果然更加愧疚，连连摆手道：“秦夫人不用再说，朕知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放心，朕会好好处理这件事。”
“太后娘娘驾到！”
门口传来太监尖利的声音，引得众人纷纷一愣。
他们都没有想到，王太后居然在这种时候过来了。
皇帝脸色复杂，背着手看向殿外，哪怕那么多大臣都起身行礼了，他也没有当众迎上去。
看到他的态度，太后就知道此事不妙，“听说使者中毒，是御膳房出了差错。”
“是，太后娘娘，是臣妇将饭菜弄错了，这才让使者不小心中毒。”李四喜抢先承认，不想让皇帝多说什么。
王太后听得眼前一亮，没想到能抓住这么好的机会来对付她，“秦夫人，既然御膳房的事交给你来打理，就说明哀家和皇上特别相信你，可是你呢？竟然做出这种事，实在太过分了！”
“太后娘娘。”
李四喜顿了一下，突然定定看着她，“娘娘这么说，是想要跟臣妇过不去了？”
“不是哀家要跟你过不去，而是你既然负责膳食，就不应该在使者宴这么重要的日子出差错，必须要严厉惩罚才行！”王太后厉声训斥，眼里满是冰冷。
皇帝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此刻才抬头看向王太后，“母后，您以为要如何处置秦夫人才行？”
他问出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让人看不透的晦暗冷光。
只可惜太后并未察觉，她认真想了想，径直道：“既然秦夫人做错事，那就罚她去给使者赔情道歉，这辈子都不许再进宫，无论是御书房还是后宫都不成。”
皇帝微微皱眉，没吭声。
然而王太后依旧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还是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除了这个，以后凡是可以携带女眷的群臣宴，秦夫人也通通不能出现，总之她别想踏足皇宫半步，皇上觉着怎么样？”
“甚好。”
皇帝立刻回答，可眼里却满是让人看不透的冷光，“赵福，过来拟旨。”
闻言，赵福迟疑着看向秦若寒，见 他没有什么反应，始终泰然自若，这才上前两步。
“传朕旨意，秦夫人赏黄金百两，封为从四品食官，可每日来上朝。”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哗然。
要知道历朝历代很少有女官，哪怕有也不会像正儿八经的大臣那样上朝。
可皇帝却允许李四喜这么做了，其中的重用之意不言而喻。
一时间，所有大臣心里都很羡慕又忌惮秦家？
他们羡慕秦若寒的夫人如此有能耐，更忌惮这样下去之后，秦家会成为越来越尊贵的存在，甚至超过他们。
王太后的脸色已经彻底难看。
她上前两步，不敢置信看着皇帝，“皇上是不是糊涂了？秦夫人故意下毒对付使者，这样的人你不罚反赏，这是什么道理？”
“秦夫人根本就没有对付使者，真正想要借着使者对付秦夫人的您，恐怕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吧？”皇帝冷声反问，眼里满是失望。
他什么都不求，只求自己母后在后宫中安安生生待着，不要给任何人添乱，却没有想到连这个也实现不了。
“皇儿你在说什么？哀家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使者宴乃是三年一次的大事，哀家就算再怎么看不惯秦夫人，也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动手！”王太后越说越生气，最后一句话已然吼了出来。
皇帝闭了闭眼，此刻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母后这样辩解没意思，朕是您的儿子，但也是整个淮国的皇帝，朕不能因为您胡作非为选择视而不见。”
“你这是何意？难道要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惩治哀家？”王太后紧紧皱着眉，满眼的不敢置信。
皇帝冷声道：“证据确凿，无论母后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饭菜有毒出在御膳房，哀家有多大的能耐瞒住所有人动手？”王太后反驳一句，气得双手都在颤抖。
她从未被人这样冤枉误解过，今日居然当着众臣的面这样被对待，着实丢面子！
皇帝背着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宫女都已经招认了，再说秦夫人自己就在御膳房做事，毒害使者对她没有什么好处。”
“哀家看她就是为了借着这件事，意图让你认为哀家才是凶手，你千万不能放过她！”王太后眯起眼睛，心里越来越恨。
她没想到自己在今日选择息事宁人，反而让李四喜找到机会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