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督察之位
听了这话，李四喜不由蹙眉。
她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臣妇能问清楚吗？为何娘娘要替他说情？要知道倒卖息生丸的人，在皇上眼里向来是不能容忍的存在，娘娘若是执意为钱德山开脱，恐怕会得罪皇上。”
“本宫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可本宫就是无法眼睁睁看着钱德山去死，他在本宫身边侍奉那么多年，我不相信他只是为了银钱去倒卖息生丸，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本宫真的想要调查清楚！”
愉妃急急说完，说到口干舌燥才停下来。
她从未想过，这种事有天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李四喜听得直叹气，半晌才开口道：“不管他有什么苦衷，这件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若是因为他有苦衷就轻而易举的原谅，那京城倒卖息生丸的人就会更加猖獗了。”
她着实没有想到，愉妃竟然这样拎不清，冒着得罪皇帝的危险也要过来求情。
但这么做无济于事。
李四喜回过神来，接着道：“娘娘，王朝就有明文规定，若是倒卖息生丸玩的人，必要斩首示众，更严重者诛九族。”
愉妃听了这话，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她红着眼眶解释道：“本宫并不是糊涂为他开脱，只是他在本宫身边侍奉多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他救过本宫的命！”
听了这话，李四喜闭了闭眼。
“娘娘为何不亲自去向皇上求情呢？皇上若是在乎娘娘定然会认真考虑的，若是由我去说，怕是行不通。”
她本就是为了调查息生丸之事义不容辞的人，不能再出尔反尔，为倒卖息生丸的人求情，否则这就违背了她的初衷，更会让皇帝不高兴。
而她对愉妃说出这话，也并不是真的想让愉妃去求情，，只是想要告诉愉妃，这么做很有可能会付出些许代价，任何人都不值得冒险，为了一个倒卖息生丸的人这么做。
愉妃叹了口气，半晌才忍不住苦笑一声，“本宫就知道是自己痴心妄想了，发生这样的事，皇上没有波及到本宫已经实属不易，本宫不能再要求太多，今日给秦夫人添麻烦了，对不住。”
她微微福身，说到此处转身便要离开。
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背影，李四喜突然心里微软。
她抿了抿唇，犹豫片刻后上前两步，“愉妃娘娘请留步。”
愉妃不解地转过身望着她，“还有什么事？”
李四喜叹了口气，这才低声道：“我也不忍心看着娘娘因为此事难过，娘娘若是实在不忍心看着钱德山去死的话，就去劝劝钱德山，只要他肯说出更多关于息生丸的秘密，我保证会向皇上求情饶他一命。”
听完这话，愉妃不禁很是惊讶。
她连忙问道：“难道到了这种时候，钱德山还不可能说出关于息生丸的线索，将功抵过吗？”
李四喜笑着摇摇头，“恐怕他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存在，但他不肯说，只肯透露出一个制作息生丸的窝点，但这不足以让他免于死刑，若是他真想要活命的话，就只能说出更多有用的事，娘娘不想让他就这么死，就必须想办法劝他说出实情，否则就算是我想要他活着，也没有任何办法。”
她摊摊手，做出一个无奈的动作，继而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愉妃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就进了牢房。
李四喜在宫巷尽头停下来，转过身的时候就见愉妃已经消失在牢房门口了。
她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看待此事。
看来愉妃是真的在乎钱德山这个人，只不过就算愉妃想救下钱德山，如今看来也没有任何法子了。
钱德山早就知道自己迟早会死。，因此根本不会想着说出更加重要的线索连累家人，哪怕他跟着愉妃那么多年，也绝对不可能为了愉妃妥协。
李四喜正认真的想着，突然就听到了后面传来的一阵脚步声。
她不解回头，就见方才离开的赵福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李四喜笑了笑，“公公方才不方便说的话，现在可以说了，愉妃娘娘已经离开了此处。”
“皇上有令，让秦夫人去御书房，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夫人商量。”赵福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眼神意味深长。
看他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一样，李四喜不由好奇道：“公公今日是有好事吗？竟然这样高兴，不如说出来也让我替你开心开心？”
“哪里是我的好事，是夫人的喜事，你去御书房面见皇上就知道了。”赵福笑的更加灿烂，话里话外都带着几分期待。
听了这话，李四喜倒是真的好奇了。
她没有耽搁，立刻前往御书房。
“参见皇上。”
“起来吧。”皇帝看到她过来，顿时露出几分笑意，“你去大牢之后，在钱德山口中打探出什么事了？
李四喜为难地笑笑，“臣妇无能，只能问出一个倒卖息生丸的窝点，只不过现下愉妃娘娘很有可能会调查出更重要的事。”
“”此话怎讲？”皇帝挑眉，不明白她为何说出这话。
李四喜认真道：“愉妃娘娘不忍心看着陪伴她多年的人就这么命丧黄泉，因此臣妇告诉她，若是钱德山能说出足以抵消她死罪的有用信息，便可以将功抵过，瑜妃娘娘听了这话便真的相信，特地去牢房审问钱德山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道：“只不过钱德山已经有死也要保住背后之人的决心，恐怕是什么都不会说的，难为愉妃娘娘要伤心一阵子。”
听到这话，皇帝也百感交集。
他心疼道：“愉妃最是重感情，这件事情朕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只是朕没有想到她居然亲自去审问了，不过这样也好，她以后能认清什么才是对她最重要的人，若是执意浪费一些感情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最后只会被狠狠的伤害。”
“皇上说的有道理，那不管怎样，此事都不要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李四喜认真说出这话。想到愉妃着急的样子，心里便有些难受。
要是钱德山能忠心耿耿伺候愉妃该多好啊，定然会跟着愉妃吃香的喝辣的，从此之后有数不清的好处。
只可惜钱德山是个拎不清的。自己误入歧途，还让愉妃为她伤心，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任何人为他劳心费神。
皇帝并未在意此事，随意点头后便笑道：“秦夫人这些日子为了调查息生丸，你很是辛苦，秦爱卿也受了伤，朕心中甚是感动，便想着给你们些赏赐，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大可以跟朕说。”
李四喜坑了一下，连忙摆摆手。
“皇上不必如此，臣妇什么都不想要，只希望能够尽快调查出更多事，让京城太平下来就好。”
上回皇帝已经赏赐她许多金银珠宝了，若是她再要东西，会显得贪得无厌。
虽然李四喜很眼热皇帝手边的那几颗大夜明珠，但这个时候该客气还是得客气的。
看出她心里有想法。皇帝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在其它时候挺能干的，怎么一说到赏赐变这么矜持了？说吧，你想要什么？不过有一样东西你就算是不要，朕也得给你？”
听到这话，李四喜好奇抬头，“皇上想给臣妇什么东西？”
“审理寺督察之位。”
“那是什么？”她微微蹙眉，根本没听说过这种地方，更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看她如此迷茫，赵福连忙上前两步，“秦夫人有所不知，皇上一直都想设立能够不受制于任何人，好好调查息生丸的地方，若是你愿意的话，皇上就想要把这个审理寺成立起来交给你打理。”
闻言，李四喜顿时吓得不轻。
这个什么审理寺，显然是一个和大理寺差不多的地方，可大理寺是德高望重之地，她做了这个专门调查息生丸的督察，就和大理寺那些人平起平坐了。
这样一来，大理寺那些人能愿意吗？
再说她如此出风头，万一被人盯上狠狠报复怎么办？
淮安在背地里生怕自己被查出来，也不知道下次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李四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连忙跪下来推脱，“就算没有这个审理寺，臣妇自己也能好好将息生丸的事调查清楚，成立这个审理寺反而太过大张旗鼓，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可是……你做这个督察，调查起来才会让人心服口服。”皇帝没想到她会拒绝。
“臣妇暗地里小心翼翼的顺藤摸瓜，足够查出来一些东西。”李四喜笃定地说出这话。
听到她这么说，皇帝不免很是惊讶。
他和赵福对视一眼，接着道：“秦夫人，你对这个京城还不了解，这不仅仅是一个调查息生丸的地方，对你来说更是身份的方便，要知道朝廷之中根本没有女官，你做了这第一个人，地位自然不同凡响，难道这样的好事你也不想要吗？”
听到这话，李四喜笑得越发灿烂了，多谢皇上的好意，但臣妇觉得既然是查案，就必须要低调的好，这样大张旗鼓实在是对调查息生丸没有任何好处，还请皇上收回成命，不要再提起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