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断罪
“这红雾是什么东西，好生诡异！”剑九歌说道，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白轻语突然痛苦地大叫起来！
“白姑娘，你怎么了！”云雨柔焦急地问道。
可转眼，云雨柔也觉得自己浑身开始剧痛，身体中的血液不受控制地要向外迸发！
不久后，龙啸天，凌易，冯苍和周离四人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
皇宫之外，京城之中，一片哀嚎，凡是碰到红雾的的人，身体的中的血液都被强行吸出体外，大街上，已经有人倒在地上，血被吸干，变成了一具干尸，整个京城，已经成了活活的人间地狱。
“呵呵呵，”剑九歌躺在地上苦笑，刚才的一剑，用尽了他的功力，他已经没力气逃了。
“本来是想来惩奸除恶，助朋友一臂之力，却没想到，连这条命都要搭进去了。师父，你说的没错啊，瞎逞英雄，迟早会丢了性命。”
虽然这么说道，但剑九歌脸上没有任何后悔的神情，他用尽浑身的力量挪了挪右手，握住了自己的那把青绿色的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剑修的一生，从握住剑开始，也该握住剑结束。
皇宫上空，叶无痕看着下方的惨状，无论是青年修士，老人，妇女，或是不到三岁的孩子，都变成了一具具干尸，心中不免一阵唏嘘。
他始终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尽管活了将近十万年，见过了无数的生离死别，但他始终也做不到完全对生命漠视。
叶无痕觉得，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完全接受婴儿在自己面前被杀，能完全无视少女在自己面前任人欺凌，恐怕自己那时候已经不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了吧。
叶无痕抬起头，看向红儿说道，眼中神色复杂。
“你会变成今天这样，是因为我。”叶无痕缓缓说道，“所以你的罪，也该由我来结束。”
红儿听罢，呵呵地笑了起来，“师尊，你要如何结束我的罪呢？你就乖乖地和他们一起去死吧！”
“然后，红儿马上就会去陪你的，师尊和红儿一起埋在这里，永远不分开。”说罢，红儿聚集红雾，向叶无痕袭来。
叶无痕抬起双手，十指交叉。
“红儿，这么多年我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天启术都教给了你，”叶无痕眼神一冷，说道，“但这一式，你用不了。”
叶无痕双瞳又变成了金色，浑身都流淌着金色的气流。
“神魔天启录中记录着这样一段话，从神魔天启录继承天启之力者，可以把血脉赠予他人，成为自己的血裔，若血裔犯下不可饶恕之大罪，便可使用此术。”
“此术名为——断罪！”
天空骤然出现万丈金光，金光聚集在一起，形成一把金色的巨剑。
“红儿，你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
金色巨剑直冲而下，直接击中红儿的身躯。
随即，天空恢复正常，京城的血色红雾也全部消失了，天空中，只剩红儿的身体径直向地面落去。
红儿即将落入废墟之际，被叶无痕接住。
叶无痕把怀中的绝美人儿缓缓放在地面，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下她的脸颊。
“师尊，你为何，一开始不用这个术。”红儿虚弱的说道，她身上的气息正在极快地流失。
天启-断罪，只能由从神魔天启录中继承天启之力的人，对自己的血裔使用，对其他人使用此术没有任何作用，对红儿来说，这是一击必杀的。
“在来京城的路上，我曾无数次想过，若你真的在京城，那我这次一定会杀了你。”叶无痕握住红儿的手，轻轻说道，“可当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犹豫了。两万年前我就不忍心杀你，如今我怎么可能那么果断地下杀手。”
“错了喔师尊，是两万三千五百零七年六个月二十三天。”红儿依偎在叶无痕怀里说道。
“师尊，如果…如果再次回到…我们相遇的那一天，你还会…还会救红儿吗。”红儿断断续续地说道，声音几乎微弱到听不见。
叶无痕托住红儿的娇躯，把嘴凑到红儿耳边。
“会的。”
说罢，叶无痕就已经感受不到红儿的生命气息了，他看向红儿那张绝美的脸，她死前，是笑着的。
叶无痕抱了红儿很久，直到她的身体彻底冰凉。
之后，他放下红儿的遗体，起身走到离红儿稍远一些的地方。
他划开自己的食指，金色的血液顿时溢出。
叶无痕用血再地上写出一个阴字，又在阴字都右边写了一个阳字，然后用双手盖住阴阳二字，真气缓缓在掌心之间流动。
他要使出一个自己从未用过的天启术。
可突然，叶无痕发现自己不能凝聚真气了，体内的真气仿佛凝固一般无法调动。
一道金色人影出现在叶无痕面前，正是神魔天启录中的器灵。“你真的要这么做吗？”金色人影说道。
“用出这一式，你的身体会承受极其巨大的创伤。”
“况且，你刚刚用断罪杀死的血裔还在此，能被断罪杀死之人，皆是罪大恶极之人，你若对她使用此术，必受到神魔天启录的反噬！”
“我知道。”叶无痕淡淡地说道。
“她的罪，由我来结束，也由我来承受。”
从红儿向他袒露心声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这么做了。
“明白了。”金色人影说完，便消失不见。
片刻，叶无痕体内的真气开始流动，逐渐聚集到双手手心，用血写出的阴阳二字被一个金色光圈包住。随即，光圈逐渐增大，直到包围住整个京城。
叶无痕的双眼早已化为一双黄金瞳，金色的气流不断从身边冒出。
突然，巨大的金色的光柱包围住了整个京城，那用血写出的阴阳二字竟开始相对旋转起来！
天启-阴阳逆转！
在天启术中也属于最高级别的术式，强行逆转生死！这种可以颠覆规则的术式一旦发动便会对施术者造成巨大的创伤。
一刻…两刻…三刻…阴阳二字艰难的旋转，最终互相交换了位置。
不久，包围京城的金色的光芒逐渐消失。
“噗！”叶无痕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身体内的真气突然狂暴无比，摧残着他的五经六脉。
而叶无痕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数不清的幽灵亡魂，她们哭喊，咆哮，不断冲击着叶无痕的魂魄。
叶无痕知道，这是神魔天启录的反噬，这些亡魂，自然是被红儿杀死的无辜之人。
“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要救她！”脑中的声音不断响起，震的叶无痕七窍流血。
“我知道，你们都是无辜的可怜人。”叶无痕说道，此时的他，身上没有一存完好的肌肤，经脉俱断，五脏六腑也千疮百孔。
“把你们的愤怒，你们的不甘，你们的怨念，全都发泄到我身上！”
过了整整一个时辰，叶无痕感觉到体内真气停止暴走了，灵魂中那一声声哭喊也消失了。
“结束了吗…”叶无痕轻轻呢喃，随后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