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惩治姜家村村正
姜家村。
姜柱子家院墙外挤着一大堆人。
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朝里边看，似乎是全村的父老乡亲都过来了。
原来，
村正牛强昨天被巡捕司的人抓到城里，给扔进了应天府衙门，可不到天黑就跑回来了。
今天一大早，牛强就带着自家人来到姜柱子家里。
上次由于姜柱子家里有陈无恙一行人，他不敢贸然闯入，
今天见他们家只有一家三口，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破门而入。
院外一些人议论纷纷，说的都是村正家得饶人处且饶人，姜柱子一家不容易云云。
反观屋内，
刘氏带着姜大海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牛强理直气壮地坐在姜家堂屋，姜柱子被牛家的两名手下困在一旁，动弹不得，
只能被牛强一阵数落，
“柱子，你说你，好好的庄稼人不做，非得跟着什么城里的陈公子一起做买卖，”
“惹出事来了吧，他们城里人不懂咱们村的这些事情，以为自己认识几个巡捕司的人，就不得了了！”
“还让他们把我抓到应天府衙门！”
“你知道，那衙门师爷是我什么人吗？那可是我的亲弟弟，你们还别挑毛病，就算是堂弟，那也是一个爷爷！”
“他知道我这个当哥的被人冤枉，立刻派人毕恭毕敬地把我送回家，还告诉我，以后要是再有这种事情，直接就把冤枉我的人抓进大牢！”
“现在你知道我为啥是这个村的村正了吧！”
接着牛强走到堂屋门口来，故作威武地高声说道，
“因为我们牛家，关系硬！”
“我告诉你，姜柱子！要不是看你家三口可怜，老子早把你们赶出姜家村了，”
“还想从我手上拿地种庄稼，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哼！”
说完，
牛强吩咐手下人，把姜柱子家里的农业种植书籍都搬到院里，
三名牛家下人个个手里举着火把，
只等牛强一声令下，就要烧毁这些书。
姜柱子哪里能让牛强得逞，用尽力气冲开两人的阻拦，直接扑倒那些书上，
“不能烧！不能烧！这都是种植庄稼的神书啊！”
听到老爹的声音，姜大海也顾不上刘氏的阻拦，冲到院子里，一把抱住父亲，
“爹！爹！要是他们想烧这些书，除非烧死我们父子！”
这时，
刘氏也顾不上许多，见夫君和孩子都拼了命的护着这些书，她连忙追了出来，
冲上去对那举着火把的三个牛家下人一阵斯打，
“都给我放下！放下！”
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扭得过这三名汉子，
刘氏两下就被推到在地，
“孩儿他娘！”
见刘氏摔倒，姜柱子连忙把她扶起来。
姜大海也是大喊一声，“娘！”
一家三口，护在书上抱头痛哭！
牛强大笑，
“哈哈哈哈！”
“你们的陈公子呢！他不是很牛吗？他有我牛家牛吗？”
“这个时候他人在哪儿呢！”
“以前，姜柱子你鼓捣村民一起种辣椒也就算了，昨天竟然连我都被你个害得抓进衙门，”
“要是不收拾你们一家，这个姜家村，就没人认我这个村正！”
“来人！”
牛强一声令下，
屋里两名牛家下人，和举着火把的三人一同回应，
“在！”
“把他们拉开！”
“是！”
随着几人强拉硬拽，姜柱子一家三口被几人连拖带拽地给拉进堂屋，
随后，牛强对着院外大声喊到，
“看到没！跟我牛强作对，就是这幅下场！”
“给我烧”
“啊！！！”
不知何处，飞来一根木棍，
擦着牛强的面门呼啸而过，最后稳稳地落在身后的鸡窝里！
拿这火把的几个牛家下人也被吓得不轻，躲在一边。
“谁？是谁！给我出来！”
牛强反应过来，后怕地冲周围大喊。
谁知院外看热闹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一个个沉默不语。
见状，牛强趾高气昂地走出门来，
“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要是有人再跟我们牛家作对，”
“这就是下场！”
此时，
陈无恙和薛忘已经赶到现场，刚才那个棍子就是陈无恙扔的。
身后正是应天府尹海大富，师爷牛直，和十几名应天府衙门捕快。
刚才牛强让人点火的时候，他们本想冲上前去阻止，被陈无恙给拦了下来，
他想看看牛强是不是真的敢干出这种事，没想到这老小子一根筋，根本不管事情的后果，直接上头。
“什么下场？”
陈无恙大喊一声。
围观的村民顺势让出一条道来，陈无恙缓缓向前走去。
牛强一看，这不就是前日的那个公子哥吗，贪心的劲儿又再次冒了出来，
“哦？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陈公子！刚才那棍子，是你扔的？”
牛强心里打着小算盘，上次轻而易举地就从他手里搞到十两金子，今天何不再找个借口，
搞不好能再从他手里弄点金子银子啥的。
陈无恙不置可否，
“确是本官所扔！”
“狗屁本官！你什么身份，还自称本官？小小巡捕司的，我还怕了你了，你知道我弟弟是谁吗？”
陈无恙一句话，直接激起牛强昨天被抓到衙门的怨恨，立刻开口顶回去，
“我弟弟可是应天府衙师爷！论官职乃从八品！享朝廷俸禄！”
“昨日你让巡捕司小差役来绑我的事，正好也该有个了解，说说吧，这次你出多少钱？”
围观的乡亲们没有看到后面的海大富等人，自然也不知道陈无恙还有后招，
一个个都替他感到惋惜，
“这陈公子咋那么傻，明知道斗不过村正家，还傻傻的送上门来，”
“这次可好，恐怕，又要搭进去十两金子！”
“可不，你没听村正说吗，昨天他被什么巡捕司的押到衙门里，受了委屈，今天肯定不止十两金子了，”
“依我看，今天他怎么着也得敲诈陈公子二十两金子！”
“二十两？恐怕不止！”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姜柱子一家看到陈无恙到来，连忙也来到门口，
“陈公子，你快阻止他，他要烧了这些书！”
“还有地里好多的辣椒苗，也被他们给霍霍了！”
看着刘氏和姜大海满脸泪水，陈无恙怒火中烧，
“姜叔叔，你带婶婶和大海在一旁看着就好。”
随即，陈无恙对后面的海大富招呼道，“还不过来！”
海大富等人这才敢走上前来，
“大人！您吩咐！”
海大富穿的是一身正五品官服，按官职，他和陈无恙一般大，
但陈无恙皇城司总指挥的身份，却不是他可以比拟的！
看到海大富带着师爷牛直，以及众多捕快走到人群中间，旁边看热闹的人不淡定了。
他们平时哪有机会能见到穿这种官服的人，一看就来头不小，
并且，海大富身边的师爷牛直他们可认得，此人正是村正牛强的堂弟，
如今牛直都得跟在海大富身边，不敢说话，
而海大富也得对陈无恙毕恭毕敬，足以见得陈无恙是何等身份！
“你们说，这陈公子究竟是何来历，竟然能让这位大人对他如此尊敬。”
“你以为光是尊敬就完了，我听说在应天府衙门当官的，平时都不会出城的，除非遇到特别重大的事情，”
“现在他身着官服，来到俺们这个小小的姜家村，肯定是为了陈公子的事前来，”
“估摸着，村正一家要倒大霉咯~”
姜家院门口，牛强看着对陈无恙行礼的海大富，心里一震！
接着，他又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不就是他的堂弟牛直吗。
可牛直目光闪躲，此时生怕和他牵扯上丝毫关系。
陈无恙对海大富问道，
“院里那些书籍，乃是上古传下来的绝世孤本！”
“本想着，在这姜家村试行种植，待收成统计好后进宫禀报官家，从而推行全国，”
“可这还没开始呢，就差点被人一把火给少了！”
“海大人！”
海大富全程躬身听着，“下官在！”
“依你看，这企图烧书之人，该当何罪？”
陈无恙一字一句说出来，丝毫没听出他又任何情绪，
可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大家都听得出来，牛强的所作所为，罪不可恕。
如果他真的让人把这些书烧了，那真的是死十次，也不够偿还的。
还好陈无恙及时出手阻止，才没有酿成大祸！
海大富支支吾吾不敢随意判罪，毕竟陈无恙也没有明显吩咐下去，如果判得重了，
那肯定乌纱帽不保！
如果判得轻了，陈无恙又不能解恨，
所以，他只能说道，
“大人！待下官和师爷商量商量，看看该如何给牛强定刑。”
“不过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按照大宋律法，秉公办理，绝不会有丝毫偏袒！”
这事关乌纱帽的事，海大富还真不敢乱来，随即，他吩咐左右，
“来啊！给本官将罪犯牛强，就地拿下！”
“待本官和师爷商议之后，再行定罪！”
“是！”
几名捕快快速冲上前来，将牛强一举按倒在地，
一旁的牛家家丁被吓得不敢乱动，毕竟，捕快手上可是拿着刀，他们不过私养的家丁而已，哪里干得过他们。
“牛直！牛直！你说话啊，牛直！”
被按到在地的牛强还不肯私信，大声叫喊。
可牛直现在哪里有心思理会他，既然招惹了皇城司的总指挥，牛强就算是他亲爹，他也没打算认了。
此时，牛直和海大富来到一旁商议给牛强的定罪之事，
二人的对话陈无恙听的一清二楚，
“师爷，你觉得此案该如何判决？”
牛直一脸严肃地说，
“下官认为，这牛强今日竟敢当着全村人的面，不顾自身村正身份强闯民宅，自是不能再担村正一职了。”
海大富点点头，“此言有理，你接着说。”
“依陈大人所言，地上那些书籍乃是上古孤本，珍贵异常！”
“在姜家多次阻拦无果之下，牛强竟企图贸然烧毁，可见此人目无法纪，无视纲常，理应打入大牢！”
牛直这一番话，虽说是不顾他与牛强的兄弟之情，却也符合大宋律法，有理有据，
海大富一听甚是有礼，心里有了判断，
于是，当即宣布，
“本官是当今朝廷钦派的应天府尹海大富，同皇城司总指挥陈大人一同到姜家村，审理此案！”
“什么？”
“那个陈公子是谁？”
“皇城司的总指挥大人！”
看热闹的村民不淡定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会在姜家村这种小地方，一天之内见到两位朝廷大官，
平时村正就是他们能接触到的官职最大的了，如今，一下子看到了两名身份尊贵的大人，
围观群众见一时跟炸开了锅一样，
议论声此起彼伏，一时停不下来。
“肃静！肃静！”
师爷高喊两声之后，议论声才逐渐被平息。
此时，牛强跟做梦一样，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刚才，自己还牛气冲天的对他们大吼大叫，
这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完全就调了个头，自己现在是被制服在地，大气不敢出。
待场上安静下来，海大富说道，
“经本官同衙门审过，一致同意以下判决！”
在村民期待的眼神中，海大富接着说，
“即刻免去姜家村村正牛强职位，押入大牢！”
“判其归还先前非法所得十两黄金，并处罚金五百两白银，限两日内结清，不得有误！”
宣判结束，
围观众人高声呼喊，
“好！”
“青天大老爷！”
“好啊！终于把牛强这厮给撤了！”
“好！大快人心！”
“青天大老爷！”
海大富还是第一次听见百姓们对他这个称呼，
一时，眼眶竟然有些湿润，“原来，被百姓信任是这种感觉！”
见他有些哽咽，陈无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平时好事做的少吧？一阵欢呼就让海大人这幅模样？”
海大富立刻收拾好心情，
“大人说笑了，下官一向如此，大人可还有吩咐？”
陈无恙简单说道，
“依我看，这姜家村的村正一职，还得找个姓姜的人来当，才能服众，大人您说是吧？”
海大富瞬间听懂了陈无恙话里的意思，随即招呼来牛直，
“师爷，任命”
“陈大人，这姜家汉子可有出类拔萃之人？姓甚名谁，还请大人明示！”
“姜柱子！”
“任命姜柱子，为新任姜家村村正！主持村中一应事宜，回去立刻把这事给办了！”
牛直义正严词地答应道，“是！谨遵大人指示！”
随即，应天府衙门一行人押着牛强离开了姜家村，
牛家人想要上前送行，全都被牛直给拦了下来，“你们想找死可以，别拉着我一起！以后你们谁要是不服的，”
“尽管到应天府衙门找我，全给你们抓起来，反正今日之事，咱们脸皮已经撕破，我也不怕老一辈的怪罪！”
“皇城司是什么地方，你们不清楚，我可清楚！”
“总之就一句话，你们一家不想活，不要拉上我们家！”
牛直几句话，把牛强的家人顶得哑口无言，
连在衙门里当师爷的牛直都这么说，牛家众人自然也不敢再多言，只希望牛强从此以后在大牢里，能改过自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