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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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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犬病,古称恐水,多为被兽咬后传染给人。古书中虽然有记载如何治恐水,但基本都是碰运气。恐水一旦发病,将是百分百的死亡。

    “蓝花姑娘,你怎么了?”半夏

    蓝花姑娘是半夏给明霞取的外号。

    起因是明霞睡觉前在灯旁看着了只青色的长尾蛾(紫薇绿尾大蚕蛾),觉得好看,便抓了给半夏看,并且说:“感觉和你很像呢。”

    “哈?”这种蛾子是害虫来着。半夏:“你再说一遍???蓝·花·姑·娘。”

    “蓝…蓝花姑娘?”

    蓝花姑娘,指碧蝉,是相见田野常见的野花,俗称鸭跖草。

    “为什么这么叫我?”

    “因为和你很像呀~”颜色很像。就跟明霞因为那蛾子与半夏穿的衣服颜色很像一样,明霞所穿的衣服也和碧蝉开花后的颜色很像。

    因为这个,半夏一没事就叫他:蓝花姑娘

    “没什么……就是没什么胃口……”明霞与半夏一起回相府过中秋。五长老方尚也来了,但主要是来管他们的。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明霞感觉自己的喉咙苦涩,如果用嘴呼吸便会特别的痛且吃力。他想喝口水试试,可手还没碰到水杯呢,手便开始排斥。

    【怎么回事……】

    风声很可怕,雨声也是,人声也是。任何一点声音都能引起他的警觉。

    但他平时不也是这样吗?

    不,那是恐惧。

    “蓝花姑娘,今天晚上街上有灯会,我们一起呀。”半夏感觉明霞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大白天的往屋里缩呢?

    “到时再看吧。”明霞

    “若是明霞不去得话,你也得留在府中。”方尚

    “啊~不嘛~”

    “没办法,我可没有分身术同时照看你们两个人。”

    明霞来天山门已经一年多了。他的确是很有天赋,不到两年便已练气九阶,可是却迟迟没有筑基,这可能是因为他是双灵根的缘故吧。

    人过筑基后,虽然不会老去,但寿元依旧在减少,每个人都寿元还都不一样多。一旦寿元耗尽,人未飞升,那便是死。目前已知的、还活着的最年长的人类修仙者有两个,一个是一百二十多岁的三慈姑金灯,另一个便是一百一十多的天山门掌门夏落。

    成功飞升的修士,大多都是单灵根或是天灵根。双灵根真的很少很少。大多数的修士本职都是修道,但天山门不一样。天山门就是个修仙的门派,这个门派的所有人为了成仙而修仙的。即便是鲤鱼跃龙门,那都是有概率的。

    所以: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但凡你们活泼点乐观点积极向上点,别说三灵根,板蓝根都能给你修天上去!”卜芥又开始灌鸡汤了。

    “板蓝根是什么?”

    “《百珍集》第三章第六页……”

    “三——”听着卜芥开始倒数了,众弟子都端正座好,开始颂经。卜芥:“呵。”

    “如果实在是找不到隐山,咱们就先去江浔城。在此之前,所有人,都给我戴好口罩,没我允许!不准进城!”

    眼看着卜芥快走出去,弟子们终于可以放松些时。

    ‘还不能回万冥宗吗?’

    ‘委托还没做完了,再等等吧。’

    卜芥一个转身逮着了那两个说悄悄话的:“站起来。”

    那两个弟子在瞥了四周又看了看对方,摩挲着从众弟子之间站了起来。

    卜芥长叹了一口气,向他们招了招手让他们跟上:“跟我出来搬月饼。”

    免费苦力,不用白不用。正好卜芥也搬不动。

    中秋节和谁过?

    跟方尚是不可能的了,他出任务去了。南星师姐去天洞陪夏落师尊去了。二长老又不在……

    “白钰,中秋一起吗?”陈蒿来到南烟阁找白钰。

    “叫师兄。你平时不是都不过节的吗?”白钰看起来也不是忙的样子。

    “过不过是一回事,主要是我无聊。”

    要是平时,方尚还会来跟他寒暄几句。但这次白钰把方尚支走了,他便只好来叨扰白钰了。

    “你这发型挺……挺适合你。”陈蒿将‘□□’二字咽回了口中。

    白钰徒方便将所有头发用双头簪都盘起来了,便有了一种温婉闲懒的感觉。虽然这些词跟白钰本人完全沾不上边。

    “你刚才咽回去了什么字?”白钰

    “额……不要让卜芥来说。”陈蒿

    【啊,你们叫我?】随叫随到的卜芥:【中秋佳节你们不跟自己男朋友在一起看花赏月居然独自开单身party?带我一个!】

    金丝蝶缓缓落在了陈蒿的肩上,惬意的抖了抖翅膀。

    “我哪儿来的男朋友。”陈蒿

    【我当你男朋友呀,但是方尚同意吗?不同意呀。不过放心,就算方尚不同意,我也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备胎。】卜芥,一个男女通吃的口嗨王。

    “为什么要方尚同意?”

    【额……因为我站得你们俩cp呀。】

    “那你可能要塌房了。”

    由于陈蒿经常和卜芥书面联系的缘故,陈蒿自己也是在卜芥那里学了很多新颖的词汇。他入腐坑也是卜芥带的,刚开始是觉得新奇,现在已经是理论上的满级大佬了。虽然平时卜芥会跟他开黄段子,但他完全不觉得陈蒿是弯的。

    倒是上一世的方尚,多刚正的直男啊,居然喜欢上陈蒿后把自己掰弯了。

    果然越直越好弯。

    【诶?你们俩刚才在聊什么,有什么要我说的?】

    “我在说白钰的发型很rq。”陈蒿

    【rq?那是什么?□□?我是曹贼,让我康康!!!】lsp之间的共识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对味。

    “你来就能看到。不过你不是要带你那群弟子吗——”

    【——我马上到,来山门接我。】

    说起来,卜芥的水无镜有个功能,就是在某个去过的地方确认锚点后可以自动跟踪,快的三秒就能到,慢的两分钟。

    可以载人的空间法器,世间独有。

    “所以你就这么抛下你的弟子了?”

    “我给他们借了糯米和对窝,他们现在正捻糍粑捻得开心着呢。等到子夜之前回去嘛,作者总不能在中秋杀人吧。”而后卜芥就捧上了白钰的脸:“呀~漂亮妹妹~~~”

    “我男的,而且比你大。”白钰比卜芥大近二十岁呢。

    “真的好□□呀~我体验到了明霞的快乐~美女贴贴~~~”

    “……”算了,不想说他,反正说了也不改。

    『以上操作仅限于对熟人使用……出事了概不负责。

    另外解释一下,对窝:打糍粑用的石凹,一般与木制的扁担一同协作。对窝和农村用来pang辣椒的沙抠很像,但是要大很多。』

    不过也是因为卜芥来了,这年的中秋也不会这么无聊。因为卜芥这一世没爬过天山门,他也不想再爬一次。所以他们三人便在山门外的石阶上坐着聊了很久,多半是卜芥在谈,陈蒿附喝,白钰听着。

    这算是比较惬意的晚上吧。

    “过两天如果我还没有找到隐山的话回通知你去江浔城的城外汇合的。记得啊,我先回去了啊。”

    刚至子时还未过午夜,卜芥回去了,便可以清闲一阵子了。

    “七星剑?”白钰望着南烟阁的方向,有些不敢确定。

    “怎么了?”陈蒿见白钰忽然就不走了,便也停下看向了他望着的方向:“那边怎么了吗?”

    “明霞他好像回来了。”

    明霞回来了。

    他有跟五长老打招呼,五长老也同意他回来了。

    他坐在南烟阁的廊上,静静的看到山门中的灯火。不过都这么晚了,也只能看见灯火了吧。月亮被乌云遮住了,没有多少光透下来。

    师尊也不在,是去哪里了?

    每当寒风吹过,他的手便抓栏杆抓得更紧了些。

    他是御剑回来的。一般来说只有筑基后修士才能学习御剑,因为筑基后能更加熟练的掌控灵力。但由于半夏经常带明霞做门派任务的原因,他早早的就拿到了御剑的修炼集,也很快就掌握了御剑。

    但现在,飞行时周围的风声会让他感到害怕。

    从没有过的感觉。

    他为什么会害怕风呢……他可是有风灵根啊,和师尊一样的风灵根……

    他怎么可以害怕风呢……

    “明霞?”白钰并没有穿平时那件玄黑色的外披,只穿了一身白色棉麻的交领长衫。他打着灯,走到了明霞旁边:“怎么回来了?不是陪半夏和相夫人一起过中秋吗?”去年也是。

    “我想师尊了。”即便身边的风挂的再凌冽,明霞都没敢让自己的手抖那么一下。他拉住了白钰的袖子,说:“而且我都没跟师尊一起过过中秋呢。”

    可不管他如何忍耐,终归还是有些受不了风的掠夺。在一席风吹过的瞬间,他无意的捏皱了白钰所穿的衣服,手脚都绷紧了。

    明霞以前不害怕风,也不害怕水,为何现在忽然就怕了?他想不明白。

    “先进去吧。外面风大。”

    或许是因为白钰牵着他手的原因吧,明霞在那以后便没有感受到风的存在了。

    这个场景让明霞觉得有些熟悉。

    他们这一世刚见面的时候,白钰因为明霞拒绝他生气时,四周的风便开始凌冽了。而这次,他却因为察觉到明霞害怕风而让风都远离了他。

    刚见面时,白钰走在了明霞前面,却还是停下来护着他。现在,白钰依旧走在明霞前面,依旧护着他,不过是他们的手是拉着的。

    他也忽然想起来白钰跟他说过,他们上一世便认识,也是师徒。

    “上一世我们便是师徒?”

    白钰不知道明霞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便只是“嗯”了一声。

    “只是师徒关系吗?”

    白钰一时语涩。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告诉明霞,毕竟明霞才十六,对于他们上一世这样的关系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接受吧。

    “为什么这么问?”白钰

    “我总觉得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自从从双生镇的山洞回来后,他便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特别是看着楼阁旁那块空着的石崖,便总是觉得那里应该有颗树,而且是白色的玉兰树。他问:“那边原本是不是有一颗玉兰树啊?”

    “……是。是你上一世时送我的。这一世没有。”白钰

    上一世,明霞在百花源里送了他一枝粉色的玉兰,回来后又在那里种了棵白色的。

    这一世明霞在双生镇的司坊送了他一枝白色的玉兰,可玉兰树……

    他现在才十六,而上一世是他十八岁后。

    “可是天山门没有其他的玉兰树……那这一世我送个其他的吧。”明霞从绶带中拿出了一柄簪子,是白玉石嵌丝成玉兰花的样式,花下还坠了一珠步摇。看起来很简约,可工艺又很复杂。明霞说:“这是我在街上看到的,感觉很漂亮就买了。虽然原本没打算用来送人的,毕竟是簪子(正妻之物),送出去终归会引人误会。但是……盘发的师尊很好看,这个簪子也很适合你。”

    “你送给我就不怕别人误会?”

    “你是我师尊,别人为什么会误会。”

    一时间,白钰竟没听懂明霞的意思。是不担心别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呢?白钰想是后者,可以现在明霞的年纪和认知,应该是前者吧。

    “师尊,上一世的我们,真的只是师徒关系吗?我很疑惑。”明霞在帮白钰挽好头发后,低下身来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肩,趴在了他的肩头。他说:“自从北山回来后,我便有点不理解我对于你的感情了。我真的很想很想一直待在你的身边,这是上一世的遗愿。”

    这是上一世的遗愿。这是明霞无意中说出来的,却也是让他自己都不解的。

    原来上一世他并没有一直都留在白钰的身边吗……遗愿?是死时的心愿?他自己的吗?

    “这一世不会了。”白钰摸了摸明霞低沉的脑袋,安慰道:“这一世,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只要是白钰的承诺,明霞便十分安心。他会遵守承诺的,因为他是白钰。

    “师尊,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找了我多久啊?”

    “……找了多久啊……黑沼泽寻你也就几个小时吧。如果加上上一世的话差不多小半月。”可是啊,白钰守了明霞二十一年,明霞的一灵也陪了白钰二十一年。就在这间屋子里。

    “辛苦了,矜安。”

    “嗯。”

    矜……安?为什么会忽然叫他的字啊……

    “明霞?”

    明霞想是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而现在,子夜刚过,便不再是中秋。

    “明霞?!”

    明霞发烧了。在白钰转身查看他情况的时候,他跌落了下去,被白钰护在了怀中。

    原著中的明霞,死于十六。死亡时间节点,江浔城医闹后的半年。

    那时候,玉兰花正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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