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朝回到解放前
想着,她立马抻了抻胳膊腿儿,张开翅膀起飞。
刚飞起来转了个身,不知道东西一下撞到她屁股上,她倒是没事儿,对方咚地一下掉地上了。
肖宇低头一看,是一只绿豆蝇。
她没停留,继续往前飞,说:“飞那么快,不追尾才怪。”
后面的绿豆蝇朝肖宇伸手,颤声喊:“珍香…”
肖宇:??
她落在草地上,回头环视一周,珍香在哪儿呢?
绿豆蝇搓搓手,飞到屎壳郎面前,“珍香,你咋不理我?”
“管谁叫珍香呢?”肖宇往后撤了撤。
绿豆蝇向前伸着脑袋,歪头:“你是不是伤心过度失忆了?”
肖宇满头问号:“啥?”
“你的阿郎死了,被踩死的,都成饼了。”绿豆蝇不停地搓着脑袋和手。
肖宇:!!
她现在是珍香?
好家伙,她从屎壳郎变成了屎壳女郎?
“我是珍香?”她问。
绿豆蝇点点头,“他都死了,你别管他了,跟我呗。”
“滚!”
肖宇扭头就飞,绿豆蝇穷追不舍。
“珍香,你就别想着他了。”
“不想他我想你?”
“行。”
“滚。”
肖宇的飞行方向是杨逢家,绿豆蝇认得路,所以一个劲儿劝说。
“你别去找他了。”
“要你管?”肖宇翻白眼儿。
绿豆蝇飞到前面的草尖儿上,回头看向肖宇,“你就看看我吧,我是真心的。”
肖宇:“你喜欢我啥,我改。”
绿豆蝇:“我喜欢你身上屎的味道。”
肖宇:……
绿豆蝇:“我说真的。”
肖宇:“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只是喜欢屎而已。”
绿豆蝇:“没想过。”
肖宇头也没回,张口瞎说:“那你给我滚一个鹅蛋大的粪球。”
“行!”
绿豆蝇一口答应,说干就干,立马一蹬脚,飞去找粪了。
肖宇只感觉头顶一阵风,绿豆蝇就没影儿了。
天大地大,无奇不有,她居然有机会可以见识推粪球的绿豆蝇。
飞了半小时,肖宇终于又看见那个熟悉的院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院子里,小源举着奥特曼狂奔,嘴里发出‘啾啾啾’的配音,忽地一下从晾晒的被单之间穿梭而过。
肖宇飞进屋里看了一圈,除了老杨在厨房洗早饭用过的碗筷,再没有其他人了。
一切又回到最开始的生活状态。
肖宇悻悻地扇着翅膀,停在院子的栅栏上,无奈地叹气:“怎么就不等等我呢。”
“小源!我去你李叔家看看,你在家写作业。”老杨交代完,拿着草帽出院子。
小源还在院子跑趟儿,“我明天写。”
老杨依旧往外走,“我不管你,还有半个月开学,写不完不是我挨打。”
“我能写完。”小源盯着他的背影保证。
“你哥走前儿说了,不写完不给你零花钱,到时候到了镇上,那么多好吃的好玩儿的,也不让我给你买。”
老杨转头看着他,笑得十分狡诈。
可小源就吃这套,只要给好吃的好玩儿的,十套练习题他都写。
“我写完你可别耍赖。”小源说。
“耍赖是狗。”
“好,我现在去写。”小源说完就往屋里跑。
老杨嘿嘿笑了一下,关上院儿门,朝李老头儿家去了。
肖宇听了半天,总结出两条十分有用的信息。
马上要开学了,且学校在镇上。
刘大美家的驴是指望不上了,那腿没个两三个月好不了。
她只能半个月后跟着小源去镇上,或者不跟着小源,村里其他孩子也会去学校,她也能搭顺风车。
虽然不比跟阮博忱回去方便,但至少有人给她带路去镇子。
想到阮博忱,肖宇又一阵烦躁。
一朝回到解放前,那么好的机会竟然没赶上。
她指天怒吼:“老天爷!我哪年过年没给你上香?你要这么对我?不让我回去,今年过年我不给你上香你信不信!!”
话落,一道劈天闪电瞬间从天边拉到眼前,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雷声,像是要把天给炸裂。
肖宇吓得掉在地上,吞着口水,朝天作揖:“我还小,瞎说的,童言无忌,我上,今年也上,只要您让我变回去,以后每年我都去道观上香,我是好孩子,说话算话。”
这话说完,没再有雷声,只是偶尔还有一两道闪电划过。
肖宇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打雷,她呲牙笑道:“您不说话,我就当您同意了。”
于是,肖宇单方面认定,自己一定能回去。
逆境之下,总要找一点信仰以寄托精神。
离开杨家后,肖宇直往刘大美家飞去。
好几天没见阿炸和大智了,得去给俩鸭子报个平安。
不知道之前杨逢家的闹剧是怎么收场的,但肖宇估计刘大美没有讨着好。
因为飞到刘大美家的时候,刘大美正发脾气,拿着大扫帚扫鸭子。
“蠢鸭子,给我滚去吃李万松的水稻!”
肖宇飞近仔细看了好久才认出来,那只被刘大美扫的鸭子,竟然是毛哥。
今非昔比,如今的毛哥不再有当初的威风凛凛,而是眼珠一上一下,傻傻呆呆。
头上的毛被咬光了,屁股毛也被拔得只剩几根,被刘大美打了也不知道跑。
“滚!蠢货!”
刘大美又照着鸭子屁股扫了两下,鸭子依旧没动,站在原地,时不时嘎嘎两声。
肖宇看着这样的毛哥,心中隐隐愧疚。
毕竟是她在铁皮房邀毛哥打架,它才被刘大美一脚踢傻。
但是想到毛哥当初霸凌大智和阿炸,她又觉得毛哥活该。
霸凌者的报应,迟早有一天会来。
恶人自有恶人磨。
越过院子,肖宇飞进铁皮房,落到房梁上。
往下一瞧,这个视角还是头一回,这么高的距离,猪都小了两大圈儿。
鸡鸭鹅都没在圈里,铁皮房只有终年不出圈的四头猪,还有没活儿干的牛,以及断腿的驴。
几头家畜聊着天儿:
猪三:“阿帅和阿呆每天都出门儿,每次回来都垂头丧气的,咋的了?”
猪二:“癞蛤蟆死了,他们能高兴?”
猪一:“毛哥成傻子了,他们现在是头儿了,有啥不高兴的。”
猪四:“不知道。”
二叔:“你们不懂,癞蛤蟆是他们的哥们儿,哥们儿死了,就是会难过。”
猪一:“癞蛤蟆而已。”
猪三:“就是,当老大比当癞蛤蟆的小弟好。”
猪四:“我觉得是。”
二叔:“所以你们是猪。”
猪二:“我觉得二叔说得对。”
二叔:“嗯,你是有觉悟的猪。”
阿牛:“二叔你的腿啥时候能好?”
猪一:“我觉得好不了。”
二叔:“那头猪,别咒我。”
阿牛:“前天耕地的时候,我听刘大美说过几天要去镇上卖大白菜,估计是我去。”
猪三:“随便,反正不是我去。”
阿牛:“不去的别插嘴。”
猪三:“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