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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喜欢,就会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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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逢怕她等久了,洗完碗都没放进柜子,两手甩着水就出来,锁上门小跑过去。

    两人并肩朝阮博忱他们去的方向走。

    而前面的三人,觉着太阳毒,便快步往山里走,没想屋里两人追出来了。

    小源抱着玻璃罐满脸兴致,“爸,咱上山干啥去?”

    杨老爹说:“你不是想吃荔枝吗?上山去摘荔枝。”

    荔枝?

    肖宇惊觉,荔枝不是南方水果吗?

    她现在在南方?

    对了,以前偶然听杨逢说过是南方人。

    淦!

    她的魂儿竟然被撞了这么远!

    “啊?”小源瞪大眼,“那棵树那么高,怎么摘?”

    杨老爹把长棒伸到他面前,“喏,你爬上去,用这个。”

    “我爬?”小源不情愿地撇嘴。

    那棵荔枝树少说也有十五六米高,万一摔下来,屁股肯定摔成四瓣。

    “难道要我爬?”杨老爹颠一下背篓,呵呵笑着说:“我这把老骨头要是摔下来,就该去见你妈了。”

    小源说:“那我这把小骨头摔下来,不也得去见我妈?就算不去见我妈,腰也得摔断。”

    杨老爹拿棒子打他屁股,“别瞎说,小孩儿哪有腰。”

    小源撩起背心,把腰露出来,“呐,这不就是腰。”

    “你那哪是腰,你那是屁股,小孩儿都没有腰。”

    小源放下衣服,抬起在他爹眼前晃晃手,“老头儿,你眼睛是不是花了,腰都不认识。”

    “臭小子,没大没小。”杨老爹要又拿棒打他。

    小源脚下抹油,一下闪过杨老爹挥来的棒,冲到前面回头做了个鬼脸。

    “小老头儿,腿脚也不利索了。”

    阮博忱看着小源活泼皮实,不由也笑出声。

    突然,他想起曾经有一个人给他讲过,小孩为什么没有腰。

    “小源。”他叫了一声。

    小源踩一脚草地上的水洼,泥水沿着脚丫子四溅,也不知道他在高兴啥,一个人在前面哈哈笑。

    听见阮博忱叫,他脚下没停,也没回头,“啊?怎么了?”

    阮博忱问:“你知道为什么小孩没有腰吗?”

    小源回头,“为什么?”

    “因为以前的人们吃不饱穿不暖,医疗条件差,许多孩子生病治不好,就夭折了,腰这个字,和夭折的夭读音一样,所以人们说小孩没有腰,也就是小孩没有夭折,算是一种愿望。”

    “嘁!”肖宇嗤声,“抄我的作业。”

    “哦,原来是这样啊。”

    小源站在原地等两人走近,拍马屁:“博忱哥哥,你知道得真多。”

    阮博忱低手摸了一下小源的头,浅笑:“这是我…”

    他停顿一下,说:“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小源面对阮博忱,一边倒退,一边打量他的神色。

    小孩子没有心眼,看到什么说什么。

    小源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噢~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喜欢的姐姐告诉你的。”

    阮博忱倒没回避,小源说完,他就轻轻点头。

    “那你们在一起了吗?”小源八卦之魂在颤抖。

    杨老爹啧一声,“你这孩子,啥话都说,也不知道害臊。”

    “我好奇嘛,嘁,不问就不问。”

    小源撇着嘴,扭身往山上走。

    杨老爹用棒勾住他的裤腰,往另一侧拽,“这边儿,前段时间那条路跨了,上不去。”

    “这边路都没有,怎么走?”小源看向老爹所指的杂草丛。

    杨老爹走在前头,拿棒在前面打草开路,“你老子亲自给你开路,别废话。”

    小源谁也说不过,臭着脸提溜一下短裤,抬脚跟在他爹身后。

    还不忘回头提醒阮博忱:“博忱哥哥,你小心点,这些草会割肉,可疼了。”

    阮博忱中午换了一身长裤和衬衫,相比之下,小源光着脚丫,短衣短裤,更容易被割伤。

    他背好背篓,在旁边掰了两根一米长的木棍,朝小源伸手,“过来,我抱你过去。”

    “真的?”小源双眼放光,不客气地走过去张开双臂。

    阮博忱弯腰将小源抱起,与其他同龄小孩比,小源又矮又瘦,阮博忱抱着毫无压力。

    小源双腿盘住阮博忱的腰,一条胳膊搂住他的脖子,然后从他手里抽出一根木棍。

    举起木棍大喊:“冲啊!!!”

    这嗓子吓得杨老爹脚下一绊,往前一栽,扑进草丛里,他气急败坏。

    “臭小子,嚷嚷什么?”

    撑着地爬起来,回头看见小源趴在阮博忱身上,杨老爹觉得丢人。

    “你真有脸。”

    小源嘚瑟地摆摆头,“你想让博忱哥哥抱,他还抱不动你呢。”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杨老爹说着就又想抽他。

    阮博忱做着和事佬,“杨叔,你开路吧,我们跟上你。”

    杨老爹很疼爱这个小儿子,哪里舍得真打。

    只嘴上说:“待会儿你就放下他,让他自己走,别惯他臭毛病。”

    阮博忱说:“这片草容易划伤皮肤,他腿胳膊都露在外面,我长裤不怕,走过这片我就放下他了。”

    杨老爹看阮博忱这么善解人意,有些不好意思:“你看你们来玩儿,还麻烦你跟我上山,真是不好意思。”

    “您客气了,是我们过来麻烦您,这些天您忙里忙外,您别嫌我们吵才是。”

    阮博忱表情客气却不疏远,给人一种很舒适的相处方式。

    杨老爹一边说着不嫌弃,一边笑着转身继续开路。

    “博忱哥哥说起话来像个老大爷。”小源笑着说。

    杨老爹想拦都拦不住小源的嘴,无奈地摇头:“你这孩子,真是…”

    阮博忱不介意,觉得小孩子就应该活泼开朗。

    破天荒地开了句玩笑,“那感情好,我比同龄人多活十多年。”

    三个人都发自内心开心地笑,只有肖宇在玻璃罐里颠来颠去,几次与‘屎神’擦肩而过。

    最后,她趴在玻璃罐底部,头顶一侧,脚蹬一侧,保持身体稳固。

    “你们倒是高兴了,我呢!给我吃屎,带着我颠簸一路,真不把屎壳郎的命当命啊。”

    肖宇咬牙,“接下来又是什么,通通放马过来!!!”

    小源这会儿的心思没在屎壳郎身上,他附在阮博忱耳边悄悄问:“博忱哥哥,你们在一起了吗?”

    小源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阮博忱忽然觉得没必要回避。

    越想要规避的问题,孩子越想要去挖掘。

    与其闪闪躲躲,不如跟他聊聊,满足他的好奇心,以免他对这类问题过分执着。

    前面的老杨专心开路,耳边尽是杂草折断和沙沙沙的声音,没听见后面小源的窃窃私语。

    阮博忱用棍子拨开回倒的草,表情依旧难辨喜与悲,“在一起了,又分开了。”

    “啊?”小源惊讶,“为什么呀?你不喜欢她了吗?还是她不喜欢你了?”

    肖宇微微抬头,阮博忱的脸近在咫尺,眉眼间蕴藏着不太清晰的遗憾。

    “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

    小源面露奇怪的神色,看向阮博忱问:“那为什么分开?”

    难道喜欢不应该在一起吗?

    就像他喜欢的奥特曼,想把它珍藏在柜子里,保护起来。

    每天翻出来看看有没有被老鼠咬坏,蹭掉一点漆他能心疼好久。

    睡觉都放在床头,恨不得吃饭都一起吃。

    心爱的东西,怎么舍得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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