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婚礼
2022年6月11日,多云。
为了准备今天的婚礼,穆思塔在短短一天内,就火速买下了一栋新别墅,仓促作为新房。
不太来得及大改动,只能由桑榆的喜好添置了一些家具。
穆思塔出手阔绰,一切还是很有排场。
桑榆就按照北湾的习俗,行程安排为早上开始化妆,中午和亲近的人吃喜面,到了晚上宴请宾客吃酒席。
反正,穆思塔也不是人类,他就全依着桑榆说了算。
在外人眼里,穆思塔还是很宠桑榆的。
但知情人却明白,他哪是为了桑榆,他是为了神女。
桑榆的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也成了植物人,现在还在银纹族手里。
她知道,今天会发生许多难以预料的凶险事情,所以也不能叫自己的朋友来。
伴娘,也就只有蒲欣月一个人。
蒲欣月的父亲还没过头七,穆思塔就要她来做伴娘,属实是为难人。
但是,蒲欣月必须明确表明她的立场,才能救蒲家于水火。
甚至,桑榆还特意嘱咐,不要让自己北湾的亲人知道关于婚礼的消息。
这一切,其实根本就不像是一场婚礼。
或者说,这婚礼,本就是一个陷阱,一个阴谋,一个针对于穆瑞麟的局而已。
桑榆也只是一个饵。
从头到尾,桑榆只是从一个圈套迈向另一个圈套。
穆思塔给足了桑榆面子,买别墅,补订婚戒指,还有婚礼所用的所有首饰皆是贵重无比。
但钱财有余,人气凋零。
这与她幼时想象的婚礼,一点也不一样。
下午,还多加了一项,他们将会去教堂举行仪式。
不出意外的话,那时穆瑞麟将会出现,所有的重要宾客,也将于那时出现。
毕竟,今天婚礼的风声早就放了出去。
穆瑞麟这个伪君子,竟还是一个天主教徒。
而穆思塔,也只好随着他的便宜老子一起,表明自己信天主教。
这一家子,还真是有趣,真不知道,上帝清不清楚,自己有这样杀人如麻的信徒。
中午和穆思塔的那些场面朋友吃完喜面,桑榆便回到了房间里。
穆思塔没有跟进来,他有些事情还没安排完。
蒲欣月站在桑榆身后,一边帮她解身上那件红色的旗袍的盘扣,一边抹着眼泪。
蒲欣月穿着一件淡黄色的旗袍,上面还绣着团团的鸳鸯,和桑榆那件一样。
蒲欣月的身上,还是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她的伤口根本没有好。
其他人或许闻不到,但桑榆的嗅觉过于灵敏。
“欣月,你哭什么?”
桑榆转头望向了她,
“大喜的日子,你得为我高兴啊!”
她伸手为蒲欣月擦着眼泪,其实自己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桑榆的指甲上粘的满是水钻,还戴着硕大的鸽子蛋。
她今天看起来华贵无比,一改了往日清淡的形象。
“喜不喜,你自己比我更清楚……”
蒲欣月想阻止桑榆,但她根本做不到。
她现在基本上也是被穆思塔软禁了,处处都被盯得死死的。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桑榆也不说话,就低头呆呆地看着手腕上的蛇镯发呆。
她的衣领里,还藏着那个“灵蛇向月”的项链,她从没摘下过。
穆思塔不问,她也不说。
两人默契地保持着一个恰好的距离。
“欣月,你知道吗,这些鸳鸯,都是两只公的。
母鸳鸯是没有这么华丽的羽毛的。”
桑榆用手指在自己衣服上的刺绣上描来描去,
“但人们只愿意相信美丽的事物,也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所以,很多时候,真相根本就不重要!”
“小鱼,你想走,还来得及。”
蒲欣月从背后抱住了桑榆,将头埋在了她的肩上,
“我会尽全力帮你,只要你点头!”
“欣月,一切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了。
结局,就只有成功或是失败,没有中间的选项……”
桑榆轻轻拢着蒲欣月的头发,却面无表情,
“我相信,这些道理,你从小就比我明白。
现在,赢的必须是我们。”
“可小鱼,不是所有事都能用道理说清的……
难道,你爱那个穆思塔吗?”
蒲欣月紧攥着的手,骨节都泛白,
“你骗得了自己吗?
可以真的和他生活在一起,一辈子吗?
你想和他成为利益共同体,无异于与虎谋皮!
你不怕吗?”
蒲欣月不知道桑榆究竟在蒙古看到了什么,为什么桑榆回来之后,忽然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蒲欣月从18岁,就认识了桑榆。
她认为桑榆一向是个清高的人,桑榆觉得自己的感情比什么都贵重。
但现在,却为了报仇,甘愿为人棋子,甚至是违心嫁给穆思塔。
“在我的字典里,以后不会再有‘怕’这个字。
天道有轮回,他们,得付出代价。”
桑榆说罢,蒲欣月愣了神,不再问了。
蒲欣月早已经发现,桑榆越来越深沉。
短短数日,桑榆的眼睛里,有了越来越多复杂的东西,甚至连她也看不懂了。
蒲欣月也知道,桑榆一定还有许多事情,是瞒着她的。
下午,众宾客准时出现在了教堂。
其中,不乏那天桑榆所看到的,大屏幕上的面孔。
各路达官显贵,均来到了这里,风头盛极。
穆思塔调了一辆房车,停在教堂的后身。
桑榆和蒲欣月就坐在车里,等待入场,还可以补补妆。
洁白的婚纱,长长的拖尾,车里勉强可以放下。
蒲欣月也换上了与这件婚纱相配的伴娘裙,但脸上的气色还是很差,没有什么血色。
为了掩盖这一点,化妆师给她打上了一大片腮红。
收拾完,桑榆把化妆师打发走去买咖啡了,她觉得看着陌生人叽叽喳喳实在心烦。
“咚咚咚”几声,房车的车门忽然被敲响。
蒲欣月立刻皱紧了眉头,望向桑榆。
穆思塔这个时间,应该不会过来才对。
“欣月,我的衣服不方便,你去看一下。”
话音刚落,车门打开,外面站着的人,却是孟言。
“好久不见。”
孟言说着,就迈上了车。
“哎,你是谁啊……”
蒲欣月想拦,桑榆却摇了摇头,她只得作罢。
“你来干什么?
确定一下,我有没有叛变?”
桑榆的语气,不咸不淡。
“这位小姐,倒是也很漂亮嘛!”
孟言盯着蒲欣月上下打量,吓得她后挪了好几下。
“孟言,不要调戏我的伴娘。”
桑榆皱起了眉,
“说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