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陪小红鲤相亲
当年就不怎么亲密的塑料姐妹团现在算是成立了，白铁柱也终于像禄父说的那样有了自己的闺蜜。小金龙因为要筹备婚礼事宜不怎么参加她们的聚会，小红鲤倒是非常热情，经常拽着白铁柱陪她相亲。
白铁柱第一次陪小红鲤相亲是在一家银号。对，没错，就是在银号。但男方既不是银号的东家，也不是银号的掌柜和朝奉，他跟银号一点关系也没有。他选择来银号相亲，纯是因为这家银号有免费的茶水。
听说，男方家里是开胭脂铺子的，家境也算优渥。白铁柱和小红鲤一靠近他，就被冲鼻子的香粉味儿熏得直咳嗽。那汉论起身形，也只到小红鲤胸口那么高，如果不是皮肤干干巴巴麻麻赖赖的像个成年人，小红鲤还真以为他是小孩子。看来是个天生的侏儒！为了弥补一下自己的身高，用桂花香油和发蜡把自己的头发拢成了个一尺多高的圆髻，活像个小趴趴坟上顶个大墓碑。
侏儒男倒是单刀直入，“你的情况呢，介绍人已经跟我说了。你放心，我不嫌弃你。我现在就问你几个事，你只要回答我就可以了。你会做饭吗？”
“会。”
这点小红鲤还真没有吹牛。小红鲤的做饭手艺还真不错，白铁柱见识过她的干炸草鱼块和茄汁酱炒鸡，简直是色味双美。
“你会洗衣服吗？”
“会。”
“你会打扫卫生吗？”
“会。”
“那你结婚后这些活儿都肯干吗？”
“不一定。”
白铁柱听到这儿都有点生气了，这小侏儒是想找老婆还是找保姆啊！
“嗯，”被反驳的小侏儒倒是没生气，反倒呵呵笑了，“没关系，我家有的是钱，家务活你不做可以保姆来做。但是我得对你提出要求。”
白铁柱都快跳起来翻脸了，小红鲤倒是气极反笑地握住了她的手，“请讲。”
“第一，婚后呢你必须坐在家里，不许在抛头露面的，要在家里照顾我，管家理事。孝顺公婆。
第二，婚后不许跟从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男男女女来往，恪守妇道，要不我可把你赶出去。
第三，婚后你必须给我生三个孩子，必须生出男孩来。当然，实在生不出来，我也不难为你，那你得允许我纳妾，并且对生出男丁的妾室客客气气的，我会保留你正室夫人的名分。
第四，每个月我会给你二两银子的月钱作为你的私房钱，生完一个孩子，私房钱加一两。每年给你做从里到外两套一棉一单两套新衣，打一金一银两副首饰。赶上春节、端午、中秋，以及父母和我的寿辰，还会给你额外的赏钱，至于多少，也要看你服侍得好不好，依我们的心情而定。如果你表现得足够好，天长日久等孩子们长大后，我也可以考虑给你一点房产地契糊口。但是这里面有个底线，就是你一辈子不许跟你从前生的四个孩子见面，不许拿钱贴补你的前夫们和前房儿女。这点你能做到的话，我们可以结婚。”
小红鲤冷笑道，“那我也有一个条件，你要是能做到我们马上结婚。”
“什么条件？”
“你长高四尺，再换个俊俏的脑袋！”
小红鲤的一句话把小侏儒僵在那里了，活活地给噶住了。她和白铁柱手挽着手从目瞪口呆的小侏儒面前离开后，不由得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奇葩……衰男……脑子里装屁了……哈哈哈哈……”
“就是啊，小红鲤，这倒霉人是谁给你介绍的啊？”
“哎呀没谁！总之啊，我觉得以后那些长辈们介绍的人还真不能去看。”小红鲤认真严肃地总结道，“朋友和姐妹之间给介绍的，还能知道你的喜好，帮你把把关。老辈子的人知道什么啊！对方是个活的，公的就行，那好不好的都往你这儿塞，拿我这儿当废品收购站啦！”
“算了算了别理他们了！”白铁柱笑道，“好不容易来凡间一趟，得玩个痛快！嗯，你不是说想买一床蚕丝被吗？前面有家弹棉花的店面，咱们进去看看！”
“好！”
小红鲤买了一床六斤的双人蚕丝被，外加一床红底红枫叶的被罩。白铁柱则只对吃感兴趣：紫菜稻米卷、香辣牛肚煲、沙地西瓜水、红玉条头糕……跟熊孩子第一次赶集似的吃个没完。就在小红鲤想提醒她再吃肚子就得爆炸时，眼前一个不算很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二人的注意——九尾狐！
白铁柱看到九尾狐脸上不免有些尴尬，刚想扭头走掉。九尾狐却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铁柱啊，好久不见啦！”
“阿姨好！”白铁柱硬着头皮打招呼，“您……您这是来购物？”
“哦，不是，是……是见个……故人……”
傻子都能想到，不就是来见商纣王的吗？整个天庭都知道，九尾狐心疼商纣王在凡间过得苦，一有点积蓄就送来贴补他。也就是吴刚那个冤大头不计较，还总跟老婆说：“要不，你把孩子把他接回到天上来吧。咱们当哥哥那么伺候他？”
“铁柱啊，你找男朋友了没有？”
“没有。”
“没有好啊，没有好啊！”九尾狐突然特别高兴似的，“阿姨看你，比从前瘦多了！也漂亮多了！”
“嗯，工作忙，也运动了一下，减了一下肥。”
“铁柱啊，那天我们禄父是不是给你发信息了？”
小红鲤吃惊得看了一眼白铁柱，白铁柱也跟她对视了一下，“嗯，发了。”
那天晚上，禄父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怎么着，许久未联系的他突然给白铁柱发了这样一条信息：“铁柱，最近好吗？”
“挺好的。”
“我有的时候在天庭看到你，你瘦了，也漂亮了，气质都不一样了。”
“谢谢。”
“你找男朋友了吗？”
“没有。你呢？找女朋友了吧。”
“没有。我今天刚跟同事们去过了光棍节。铁柱，我觉得自己最傻，最笨，最蠢。明明有最好的曾经出现过，我却让她溜走了。”
“时光如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你恨我吗？”
“不恨，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恨我自己，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做错了这么多，悔之晚矣，遗憾终生……”
那次简单的信息联系并没有在白铁柱心中燃起多少波澜，但九尾狐却一把拉住白铁柱的手老泪纵横道，“孩子啊，你不知道，我们禄父……他想你啊……”
“啊？”白铁柱和小红鲤都想问问她是不是戏过了，就听她甩了一把鼻涕道，“禄父这么长时间啊，也相看了几个姑娘。有的是天庭里的高干家庭出身，太高傲，禄父本来也有几分傲气，自然看不上那样的。有的呢，家庭条件好，但姑娘太庸俗，挣不了几个钱倒是个资深赌鬼，动不动就是：我昨晚打麻将又输了五吊钱如何如何……有那容貌俊的，但是胸无点墨，跟我们孩子压根没有共同语言。”
“呵呵呵，禄父条件那么好，一定会找到合适的姑娘的。”
“孩子啊，看了这么多，其实最合适的就是你啦！我们禄父啊，你知道的，从小就优秀。土德星君说：他要是退休了，他的职位就由禄父接班。现在三界中不少妖魔精怪的盖房子都来找他画图纸，他说自己根基还不稳，不好接私活，等以后根基稳固了，就接一些这样的活儿，倒时候钱就挣嗨了。铁柱啊，你愿意再给禄父一个机会吗？”
“啊？”白铁柱心里很想问：“如果禄父想再来找我，干嘛不自己来？反倒要你一个老太太来说？”但她向来不爱驳人面子，“嗯，如果他想和我做朋友的话，我不会拒绝的。”
“哎呦太好了，”九尾狐拍着巴掌眉开眼笑道，“我今晚就跟禄父说这个事。铁柱啊，我们禄父就是有些单纯幼稚，他没什么坏心的。那天他吴叔叔和嫦娥阿姨在紫云山那边看到你了，回来都跟禄父说：铁柱现在啊，有会穿衣服又会打扮，比原来漂亮多了，你这个死孩子……他坐那儿低头都不出声了……”
当白铁柱和小红鲤一路上回天庭的时候，小红鲤就发现白铁柱有些不正常，满脸通红的总是不自觉用手去扇风，还莫名其妙地绷不出傻笑。
“喂喂喂，你刚才吃什么了？怎么了这是？”小红鲤半劝诫半讽刺道，“你不会是真信了那老婆子的话吧？”
“可是那天晚上，禄父的确是给我发了信息啊？”
“我拜托你哦！”小红鲤差点一拳头怼到白铁柱头上，“他要是真想回来找你，怎么会连一个千里传音都不拨过来？铁柱，好马不吃回头草，你不能给同一个男的两次伤害你的机会。”
“可是，可是他是禄父啊……”
“禄父又怎么了？他有什么啊？不就是帅一些吗？你个颜狗，如果是鲍牙回来找你，你会同意吗？”
“但是禄父不一样的，他是那么的有活力，满满的少年感。他带给我的，是浓浓的被爱的感觉，而不是被迫相亲，为了拿到入编考试资格结婚的无奈。”
“清醒点老铁，那只能说明他比鲍牙鹤仙他们情商高。这种男仙超级嘴超级会哄的。即使你是狗尾巴草，他那嘘寒问暖的也能让你产生错觉，觉得自己是天下最美的花。”
“不，禄父不这样……”
“相信我，男人都这样。他爱你的时候，他对你特别特别好，但是他不爱你的时候，他会特别特别绝情。这就是冷热病。”
“禄父跟我分手的时候，也没有伤害过我呀？”
“你为他减肥减得那么辛苦，峨眉山上下看到你回来的时候，连守山的山神都不敢认了。可是禄父，连验收成果都懒得看一眼，直接提分手。他是人吗？渣到底了！”
“我知道，红鲤。但是禄父，禄父对我来说……不一样的，你不明白……”
“我明白，他唯一不同的就是——你爱他！”
“是的，我爱他，爱到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即便日后被抛弃，被伤害，但是能跟他有过一段，能生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对我来说都是无比幸福的事。我爱他爱到，希望他有一天瘫痪了，毁容了，傻了，成植物人了，那样别人都不要他了，只有我要他，我就可以天天伺候他，他不会再离开我了……”
“唉，好吧好吧，”小红鲤知道谁都不可能挽救一个自愿在爱河里溺水的女仙，“作为朋友，我提醒你，永远不要吃回头草，尤其是那回头草是有毒性的。我在凡间谈过这么多恋爱，从来没吃过回头草。铁柱，我是吃过大亏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我当然懂，永远不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中，那样就是蠢。”
“对，你明白就好。禄父那天晚上为什么会给你发那些信息，有可能只是他一时喝多了酒，一时寂寞。你有选择的权利，但是无论哪种选择，别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