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晋级考试被陷害
白铁柱的天仙晋级考试那天，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早早地就来到光明宫等候着，彼时一个神仙都没有，只有白茫茫的云雾和里面氤氲着的阵阵紫光灵气环绕着她。
她随手采撷了一些灵气充盈四肢百骸，顿觉神清气爽，对今日能顺利通过考试，晋级天仙更是十拿九稳。
“哎呦我去！”突然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吓了白铁柱一跳，竟然是敖粥和金翅小鹏那两个老冤家，只见他二仙退去隐身术现出形体来，指着白铁柱道，“喂，白胖妞，你没事带着剑来光明宫作甚？是不是意图不轨？”
“喂，你别胡说，谁意图不轨啦？我是来考试的，天仙晋级考试。”
“天仙晋级考试？”敖粥怪笑了几声，对着北面的那团红光耀目的云层随手一挥，居然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巨大牌位，上书几个大字——“鸿钧老祖牌位。”
“鸿钧老祖乃是上古首神，是盘古大神的师父。自他老人家消散后，牌位就供奉在光明宫上。至此所有神仙来鸿钧老祖神位前，无不沐浴焚香，盛装而至。而你今日私自闯宫，粗衣布服，还携带武器，此皆为对鸿钧老祖大不敬！”
“我……”白铁柱也有点慌了，“我今天接到夫子的指示来光明宫参加天仙晋级考试……”
“胡说，晋级考试根本就不在光明宫，而是琼花宫！我等接到的通知，全是在琼花宫！”
“对，”金翅小鹏附和道，“我等都是去琼花宫参加考试的。而你，身背兵器，冲撞鸿钧老祖神位，我看你是要和整个天庭为敌！”
“喂，你别乱说！”白铁柱明白了，这两个家伙就是故意来找她麻烦的！她纵身飞起想离开，敖粥却祭出捆仙索，对着她直抛了过来，将白铁柱牢牢得捆成个大圆粽子。白铁柱挣扎不得，慌乱地大叫，“喂，放开我……”
“放开，哈哈哈，不可能！”捆仙索可是天界高端神兵利器，当年齐天大圣大闹天宫时就是被捆仙索捆上了诛仙台。
敖粥和金翅小鹏将白铁柱套在缚仙套里，蹑手蹑脚地溜到了南天门口，将缚仙套朝极北之处用力一掷。只见那银白色的天蚕丝制成的如茧蛹般的大套子径直飞跃而去，最后“咚”地一声，只掉进了北溟最深处的寒潭深渊。
北溟寒潭，是一片茫茫的冰海。这里没有日，没有月，只有一片通天彻地的黑。这里有极致的寒冷，浓得化不开的忧伤和愤懑，以及时时刻刻心如刀割般的痛苦与仇恨。
白铁柱身上的缚仙套和捆仙索在掉进北溟时就已经解开了。
等她睁开眼时，发现身边是一条被捆在礁石上的巨龙，他浑身鲜血淋漓，眼睛也不负往日的神采，而是糊满了眼屎，破裂的鳞片间流淌着鲜血和蛆虫。但是震耳欲聋的龙吟依旧让白铁柱心神为之一惊，“你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叫白铁柱，是腾蛇大帝的女儿，您是……”
“腾蛇和白矖的女儿？”巨龙抖了抖头，眼屎掉了不少，目光似乎也清明了一些，“你这小东西怎么落到这里来了？”
“我被奸人所害，被丢了下来。”白铁柱审视了巨龙一会儿，“您是……北海龙王的二王子？”
“嗯，不错，你知道我？”巨龙苦笑了一笑，“我以为这个世上应该不会有人再记得我这个忤逆之子，屠戮洞庭的祸害了，哈哈哈哈……”
“洞庭之灾，也不该算在您一个仙的头上。”白铁柱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巨龙，“二王子前辈，您……您知不知道这里该怎么离开？”
“哼！”巨龙不屑地冷笑道，“北溟寒渊，也是归墟的源头。归墟你可知道，那是大禹治水时期发现的洪水消匿之处。此处有着强大的吸力，别说你了，就是你父母来了，都不可能离开此处。我看你啊，别做梦了！”
“但是我还要参加天仙晋级考试呢！”白铁柱不禁焦急道，“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考试。”
“天仙晋级考试？”巨龙奇怪地问，“参加这个干嘛？”
“只有拿到了天仙资格，才能有机会去考仙界的入编考试，修成正果，位列仙班，拿到天庭俸禄。”
“天庭俸禄，那才几个卵钱！”巨龙哈哈笑道，“小东西，我看你是真没见过世面！天庭那仨瓜俩枣的俸禄，都不够塞牙缝的！你若真要挣钱，我教你一个巧宗！你呀，下界为妖，占山为王！别的仙不说，你看斗战胜佛修成正果前什么样？偌大的花果山都是他的地盘，无论是门票、温泉疗养、还是果蔬花卉种植，别墅区房地产……真是富得流油啊！”
“那不一样的！”白铁柱心焦道，“我是上古正神的女儿，我父母因为民间香火供奉的少，被玉帝下了岗，现在在凡间辛苦熬活呢。我要是能拿到天庭俸禄，不光能给他们养老，还能给他们争面子。”
“面子，面子几个钱！这个世界上还有父母为了自己的面子，不惜牺牲儿女的呢！”巨龙灰心道，“我看你这个小东西也挺好玩的，就留在这儿陪我说说话，等下我饿了，你给我当垫肚子的点心吧，啊？哈哈哈哈……”
白铁柱眼珠转了转，“二王子前辈，其实，洞庭那件事，真的不能完全怪您，我都听说了，是您的手下杀红了眼，屠了那么多无辜的洞庭水族，这笔账也算在了您脑袋上！”
“哼，我焉能不知这个啊！那次也怪我，一怒之下居然让鳄鱼虎鲸他们做急先锋，讨伐洞庭。去之前我再三交代，只要抢回我未婚妻即可，不可骚扰洞庭，谁知道他们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好好的洞庭就这样变成了血湖……”
“鳄鱼？虎鲸？”白铁柱想了想，“据我所知，鳄鱼和虎鲸都是喜欢在温热的海水里待着。北海这么冷，鱼虾类又匮乏，怎么会有鳄鱼和虎鲸呢？”
“我北海虽冷，鱼虾不及其他三海多，但冷水鱼，肉质 紧致细腻，有为鲜甜。至于鳄鱼和虎鲸，乃是东海所赠。”
“您就算屠了洞庭，也是人间水域的事，何至于惊动玉帝呢？据我所知，龙界中性情暴力的不再少数，身上背负着血债和人命官司的更是数不胜数了。凡间有句古话：夜不过长江。长江龙王那瞎老头这些年杀过多少人？后来长江两边的人用羊皮做筏子，羊肉丢进江里喂他，才少杀了几个人。至于那些要美貌新娘献祭的，要童男童女献祭的……这些事，玉帝都不曾追究……”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的事是大伯父东海龙王出首天庭的。我当时为了阻止虎鲸鳄鱼他们，不惜动了龙族中杀伤力最高的屠龙破晓术，亲手斩杀了麾下数十名猛将，才保住洞庭不被灭族。而我自己，也断了龙筋，法术尽毁，被父王发现时已经是残废之身，再无康复的可能了。父王为此求大伯父，说北海愿意承受任何代价，只求保住我一条命，不要惊动天界。但大伯父毫不犹豫地向玉帝举报了我的罪行，连养伤的机会都不给我，就任由天兵天将将我押送到北溟寒潭，日日受此揭麟之刑。瞧，我的鳞片每日被揭掉一片，然后再长出来一片。我的苦难，也日日不会结束。”
“您不觉得奇怪吗？你麾下肇事的虎鲸和鲨鱼，原本都是东海的妖，也是东海把他们送给您的……”
“这个，我也想过，可是，东海乃是四海之首，海域最广，海产也最为富饶。而我北海寒冷贫瘠，海域长年都是厚实的冰川。论经济，论军事，论威望，北海根本无能与之相较的。”
“那……会不会跟您的未婚妻赤蛟有关？”
“赤蛟……”北海二王子皱眉道，“赤蛟跟东海有什么关系？”
白铁柱念起咒语，驱动天眼镜，里面传来了董天君的声音和洞庭小红鲤那悲悲切切的哭腔。
“你说，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鸳鸯戏水的荷包，还有这小兰花烟草是哪儿来的？”
“我……”
“你一个小孩子，哪儿来的这鸳鸯戏水的荷包？还有烟草，你身上怎么会有烟草？难不成，你自己抽烟？”
“不不不……我不抽烟的……”小红鲤知道自己是所有夫子心目中的不良少女，她抽烟谁都不觉得稀奇，便哭着否认道，“是……是敖伯伯……放到我这儿的……”
“敖伯伯？哪个敖伯伯？”
“东海龙王。他……这个荷包是我妈妈给他的，他装了烟草……放到我这儿的……呜呜呜……”
“他自己的烟草，放你这儿做什么？”
“我不知道……”
董天君似乎想起了什么，“东海龙王……跟你妈妈赤蛟认识？”
“嗯，我妈妈自从被逐出洞庭以后，就在君山脚下开了一家茶社，卖碧螺春茶。敖伯伯就经常来喝茶。那天妈妈有事，让敖伯伯带我出去吃饭，敖伯伯就带我去饭店里喝了酒，他喝多了，还亲我的嘴，摸我的胸……”
“后来呢？你有没有跟你妈妈说？”
“我不敢，妈妈会打我……”
白铁柱收回了天眼镜，“不好意思，这是我偷录的。”
“我知道的，你做不了假。如果我连做了假的录音都听不出来的话，我也算白活一场。小东西，你这是什么时候录的？”
“红鲤往学校带烟草，被夫子叫进书斋训话时录的。”
“红鲤，赤蛟的女儿，她……她好吗……”
“她很好，金翅小鹏，麻子脸，敖粥，黑皮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赤蛟这个骚货！自己不检点，还带坏孩子……”
“也许那场洞庭屠杀，本就是东海那边……”
“好了，别说了！”北海二王子喝道，“我早就想明白了，不用你这个小东西多嘴！”
“我不是想多嘴，我只想说，也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东海的阴谋。您本来可以和妻子儿女生活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而如今却在这冰冷的海域里苦苦煎熬，您不觉得冤屈吗？”
“哼！小东西，”北海二王子冷笑道，“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可以帮你报仇。”
“就凭你，你连自己都出不去北溟寒渊，怎么帮我报仇呢？”
“你教会我屠龙破晓，我可以带你上天庭。”白铁柱给他看看自己手里的星耀宝剑，“这可是盘古大神的开天神斧所制。即使是你身上的玄铁魔尊锁链，也能劈得开。”
“小东西，你先劈给我看看。”
白铁柱祭起手中的兵刃，对着锁链破水一劈，只听得“咔”地一声，锁链斩断了一根。但她却住了手，不肯劈第二根了，“二王子，您先教给我屠龙破晓，我再给您劈第二根。”
“哼！你个小东西倒跟我讨价还价了是吧？”北海二王子不屑道，“屠龙破晓一共九重，九九八十一式，你认为你短时间能学会吗？”
“那您教会我一式，我就给您劈开一根，如何？”
北海二王子想了想，“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