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架构师马小四
“老步，你怎么了？”监控室里一个瘦瘦的狱警转过头来。
他是驱魔小队的马小四。
被他称呼为“老步”的监狱长是通灵师步卫健，而那两个一等兵，一个是手术师溪贝林，另一个则是药剂师德芙。
步卫健拉来一张椅子，坐在监控台前摘掉帽子，双手插在头发里面。
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眼睛黯淡无光，使劲喘着粗气，闭目歇息了很久，方才气喘稍定。
“小五芒星阵对我压力还是太大了，而且一次性还是六个人。”
步卫健只是一星中级通灵师，平常几人在合作的时候，大多数也就是他和手术师习贝林，再带上马小四或者孤勇中的一人进入梦境。
算上精神病人也就四个人。
而这一次，步卫健、溪贝林、德芙、马小四、孤勇，还有洛北，一共六个人同时进入一个梦境，这对他的精神力量消耗非常大。
刚刚洛北又连续追问他许多关于重监区的事情，更让他无以应对。
“你应该出来站出来解释。”步卫健双手插在头发里面，说道，“这个监狱是你架构的东西，你知道这里面的一切，我怎么能解释清楚。”
“嘿嘿！”马小四吐着舌头，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笑道，“我出去解释也不合适啊，你才是监区长。而且，你在外面瞎说就行了，反正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到监牢里面去看呢！随便你怎么说，我就在这里立刻修改。嗯，你随便瞎说的话，兴许还能给我一些灵感呢……”
说着，马小四拖动鼠标，点开一个空荡荡的牢房，然后把画面放大到充满整个屏幕。
再接着，他拿起磁力笔，在屏幕上面直接作画。
唰唰几笔，一只牛犊大小的地狱三头犬轮廓便出现在牢房里面，再点一下确认键，整只三头犬立刻鲜活了起来。
那只三头犬双眼通红，獠牙里面有火星迸出，焦躁不安地在牢房里面打转、奔走。
牢房里面的空间对于这样一只地狱三头犬，空间似乎有点太小了，三头犬喘着粗气，鼻子里面冒出黑烟，焦躁地向牢房铁门冲撞而去。
“咣！”
一道巨响从地下监牢的牢房里面传出来，在整个监区来回回荡。
步卫健抬着眼看了看屏幕里的地狱三头犬，努力提起精神：“这里是洛北或者是那个戒卫的梦境主分区，监狱是他的意识构建，怎么有的牢房里面什么都没有。”
“当然是为了节约精力。”作为一名架构师，马小四解释道，“主分区和次分区并不是那么泾渭分明，一个主分区里面也可以包含许多次分区。就像现在这么多监牢，也都能算次分区。如果梦者要把这些次分区提前都填满，是一件非常耗费脑力的事情。大部分次分区都是在梦者进入的时候，场景才会补充完整。”
“当然，梦者的潜意识也并不是偷懒，还是有很多次分区里面根据以往的记忆，填充了不少东西。”
说着，马小四把监控重新切换成多画面模式，随意点开一些监牢里的镜头，一个一个罪犯显现出来。
那些人大多都是男性，有的身材健壮，留着光头，身上有大面积刺青；还有的身形瘦弱，但一脸阴狠，蹲在墙角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马小四撇了撇嘴道：“我都说过了，这个洛北在医院里面被关傻了，他的信息面很匮乏。你看看，他具化出来的犯人，都是监狱电影里的标准模板。”
“哦……但也不全是。”马小四想起来一间牢房。
他把画面切换过去，房间里面有一个留着平头的健硕中年男人。
那个中年男人安静地坐在铁皮床边，一身肌肉垒垒。
“终结者！”马小四局部放大画面。
中年男人刀削斧劈的面部轮廓显露出来，充满了雄性的荷尔蒙气息，而他的一只眼睛竟然是一个红外线摄像头。
“施瓦辛格吗？”马小四的声音有一点点嘲讽，“他也就这点想象能力了。”
步卫健叉着手，手臂支在监控台上看着监控里的画面。
思考了一会儿后，他说道：“如果闹大了，洛北具化出来的东西，或许都会是他的帮手，到时候你那只地狱犬，可不够终结者撕的。”
马小四耸了耸肩膀，毫不在意地说道：“大不了我再架构一个六翼大天使，到时候还灭不了终结者？”
马小四说是这么说，但他自己也不完全相信——
这是在洛北的梦境里面，如果洛北没有六翼大天使的概念，或者他就认为终结者是最强战力，架构师设计出来的大天使也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切换掉画面，马小四调出来另一间牢房。
牢房里面有一个穿着驱魔师制服的年轻人，画面继续放大，能看得清那人正是孤勇。
此时的孤勇手里拿着一支粉笔，在牢房里的四面墙上写写画画。
“孤勇想在这里再开辟出来一个独立的次分区？”步卫健皱着眉头问。
“是啊。”马小四说道，“主分区是洛北的主场，里面的规则都是按照他的知识体系来运行，我们不占优势。而在架构师的次分区里面，虽然也受主分区的一定影响，但那里几乎完全都是由我们来操纵。”
驱魔师里的职业泾渭分明。
药剂师负责稳定梦境及紧急救援，通灵师负责联通意识进入梦境，架构师负责设计梦境，手术师则负责执行具体任务。
每一种职业都有截然不同的专业知识。
对于架构师的具体操作，即使作为通灵师的步卫健，也只是了解一个大概。
马小四献宝一样继续解释道：“梦者如果是一个愚蠢而又坚定的麻瓜，那在他的梦境里面，大天使可能就只是纸糊的小丑。而在架构师里的次空间里面就不一样了。架构师可以根据梦者的知识体系，或者他惧怕什么，然后重新设定出一个梦境。比如，梦者如果最怕毒蛇那类软体动物，我们就可以设计出一个万里蛇沼，绝对事半功倍！”
马小四一脸得意，仿佛架构师才是驱魔师里最厉害的职业。
步卫健皱着眉头道：“次空间是驱魔师呆的地方，也是戒卫呆的地方，孤勇孤勇这么干，能瞒得过戒卫吗？”
马小四一脸不在乎：“嘿嘿！我们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