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色已黑，大戏开罗

    随着客人一批一批的进入客栈，而后离开，天色再次缓缓步入了黑暗，原本以为今天又不会有收获的孟岩，却发现回到房间的客栈掌柜，就只是在那里坐着，直至打更人的锣声再次由远及近，在由近到远。

    这时候，客栈掌柜缓缓站起身来，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打开一个原本锁好的木箱，从里边取出一把刀来。走出了客栈。天色已经彻底黑了，风也逐渐变得更大了些，客栈老板嘀咕着，真是个杀人的好天气，快步走到城西陈家宅子附近，靠在陈宅的院墙外，先是细心的听了听，并未听到任何动静。

    随后才翻墙而入，直奔主屋而去，快步跑到门前，直接将房门踹开，进入屋中，双手抓着刀柄，直接向着床上砍去，可是却发现床上并没有人在。客栈老板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便想退出陈宅。

    就在这时，院中忽然燃起火把光亮，很多持刀的衙役官差都走了出来，围住主屋门窗。发现这一切的客栈掌柜只得走出屋子，看到为首的人正是刘大人，小六子看到黑衣人的模样惊神尖叫道“二哥，竟然是你”。

    “对不起六子，让你失望了。但是西域人，我见一个杀一个，”客栈掌柜先是对小六子说着，而后转头看向刘大人说道“刘大人好算计，不过。你认为凭借这些官差衙役能抓得住我？”

    客栈掌柜的说罢，便要提刀冲上前去，杀死刘大人，而后逃跑。正在紧要关头却又从门外走进一人，身穿衙役服装，手中也拿着一把直刀，不是别人，正是李三宝，看到他的客栈掌柜先是愣了一下，退后两步说道，“三宝，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杀我的？”。

    “二哥，我。。。”李三宝犹豫着说道。“好，我明白了，来，咱俩打过一场再说”，客栈掌柜不由李三宝多说，直接朝他冲了过去。李三宝见此，也只得抽出刀来，不再多说，与客栈掌柜打在一处。

    本有人想上去帮忙，却被刘大人制止。只听他说道“让他们兄弟打过一场吧，没事的”。二人出招刀刀狠辣，却不见什么眼花缭乱的招式，只是刺、扎、斩、劈、割，作为攻击手段，扫、撩、推、作为防守手段。

    斗至数十回合，客栈掌柜见一破绽，便欺身上前，刺破了李三宝的左臂，却没想到，李三宝不管不管，脚下一转，刀一抹，便搭在了客栈掌柜的脖子上，见客栈掌柜不再反抗，便收起了刀。

    客栈掌柜到也磊落，对着刘大人说道“我输了，带我走吧，但是我想知道，是哪里让你怀疑的我，还设下如此圈套”。刘大人只是说道“杀死夫妇二人的时候，你用的是战场上西域人用的弯刀，第二次开东侧房间门栓，用的是你自己的刀。平常人弄不到的，至于不论死活，都补一刀是明显指明了身份”。

    “呵，原来是这样”。小六子却问道“二哥，这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非要杀死他们啊，战争结束了啊”。“为什么？六子你问我为什么？”听了小六子的问题，掌柜老板似乎有些愤怒，而后质问道“小六子，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最开始的时候咱们这个伍有多少人？”

    “十人，”小六子说道，“我记得我们那时候，五十人一队，十人一伍，其实我已经不太记得同队的人都有谁了，但是我记得在我这个伍里的兄弟，我只问你，现在活着的还有几人？”客栈老板说道，小六子说道“只剩三人了，只剩二哥你，还有三宝哥，还有我”。

    “你还记得这些啊， 我还以为你特码的都忘了呢，你还记得陈思吗，就跟那家该死的陈姓富商一个姓，在军营，在战场上，我们相依为命，他曾经替我挡过刀，你们还记得张起吗。我们总是叫他小七，他他妈死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万里胡人尽汉歌。

    他之前就跟我说过，如果该死的战争结束了，他想回乡下，婆娘，孩子，热炕头。春看花满腊梅支，夏闻荷花满塘香，秋收金麦归仓满，冬抱婆娘热炕头。 我还说过他没学问，不像那些写文章的，吃了墨水也就两句半的实力。

    没错，阿什是和我们一起回来了，可是才过了他妈的多久，就旧伤复发，也死了。现在剩下的，也只剩你，我，还有他李三宝，你问我为什么杀他们，那我就告诉你，因为他们跟特码的西域人通商，还在老子面前炫耀，所以我杀了他们”。

    可是回到这城里之后，我什么都没有了，他们让我退伍，没问题，我退伍，我本以为我可以用我死在西域人的父母留下的钱和我自己的钱开一家客栈，过着平静的生活。

    做一个如我曾经像小六子，三宝他们说的那样的一个富态的客栈老板，但是现在这种生活似乎触手可及了，可是我他妈错了，我他娘的走不出来。你们懂吗，我走不出来。 到了晚上，我不是睡不着，就是梦到打仗的时候，旌旗飘展，军容齐整，腥风血雨，人血是真的可以流成河的，我自己都没想到，我在战场上不怕，我竟然在做梦的时候看着会觉得怕。

    我想，我的那些兄弟一定是想回家的，你们说是吗。在梦里，我仿佛听到他们质问我，二哥，说好一起回去的，为什么你他妈自己回去了，却把我们丢下了。有时候，我在自己的房间睡下，我都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会在哪。

    看到相似的东西，我就会想起战场上那些杀人的利器。看到窗上的格子，我会想到我们曾经藏身的那个坑洞，上边被敌人盖上的盖子，看到绳子，我怕他下一秒就会套在我的脖子上，看到刀，我会怕是不知道是哪个西域人把他捡起来就砍死我。或者砍死我身边的兄弟，其实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但是他们还是要来招我。现在你们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们。

    听到客栈掌柜的话，不管是小六子李三宝，还是孟岩以及他的系统，或是现在的在现场的衙役班头，都陷入了沉默，只有客栈掌故的质问声，咆哮声。他们都在问自己，是啊，战争是结束了，可那些已经死了的人呢？ 你凭什么替他们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