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周祈
章州在大齐的东北部,那里靠近边疆,深山老林野兽横行,冬季漫长寒冷,人员稀少地广人稀,最重要的是不太平,时不时发生大小规模不等的战争。
虽然只是一个州,却比一般的州大三倍,在这么大地方想找两个人,很是艰难。
最好的办法就是快点赶路,日夜不停的那种,看能不能把她们追回来。
这时候宁愿也不吝惜银子了,每到一个县城府城或者州城,都会停下来换马匹备干粮和水,白天黑夜的赶车,开始她不会赶车,苏迹耐心的教了几次,后来就是她白天赶,苏迹晚上赶。
如此紧赶慢赶的过了半个月,都快到章州了,路上的马车他们觉得有嫌疑的威逼利诱的都检查了个遍,还是没有张氏母女的身影,这要是进了章州,只怕更难找了。
苏迹的脸一天天阴沉下来,宁愿也没办法,她也着急,只是着急也没用啊,他们真的尽力了。
不管是日夜不停交替的赶路,还是花钱不停地换马匹,已经做到了能做的极致了。
纵然再不愿,还是进了章州城,此时已经八月,时不时闻到桂花香的香味。
他们把章州城能找的人口贩卖市场都找了个遍,一点线索都没有,总不能再一个府城一个府城,一个县城一个县城,最后一个镇一个镇一个村一个村的找吧!
苏迹此刻心如死灰,满心绝望,眼中的泪忍不住漱漱往下流,吓坏了宁愿。
“也许娘她们跟我们一样逃脱了呢,你别忘了娘她们身上都有带匕首和银票,娘是个大人,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你别灰心,我们还有个京城之约呢,我相信娘她们只要逃脱了,就会想方设法的去京城的。”宁愿抱着安慰道,此时的苏迹觉得像个孩子。
双胞胎姐妹见此也心有所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跟着一起落泪。
宁愿急得抓耳挠腮,这一个她都搞不定了,三个一起来,要了老命了。
哭完后苏迹也冷静了下来,觉得宁愿说得很有道理,母亲不是个软弱的人,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一个人逃婚出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争取早点去京城。
“谢谢你,愿愿,还好你在我身边。”苏迹拉着宁愿的手道。
“应该的,我们是家人嘛?那现在我们怎么做?直接去京城?”宁愿问道。
苏迹摇摇头,“我得参加院试,今年的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寄希望于后年了,京城不好落户要求高,章州年年征战人少地多,朝廷一直鼓励其他地方的人员落户,对于我们这些外来户还有优惠政策。我决定先在这里落户找个书院继续读书,参加科举。”
宁愿无异议,对她来说在哪都一样,反正于她而言都是陌生的地方。
两人看向了双胞胎姐妹,“小桐小桦,你也听到了,我和苏迹决定在此定居,你们有什么打算?若是有想法尽管告诉我们,我们会给你们银两助你们离去。”
双胞胎二人对视一眼,小桐垂泪道,“我姐妹二人无处可去,想与你们结伴同行。”
四人一路问人找到了章州户曹,却被告知不能直接落户州城,说完又拿了章州與图,朝他们指了最北边的两个府城,眼睛溜溜转着,“外来人员只能在此二地落户,也可以直接落户州城,要比其他人多交五成赋税。”
苏迹沉吟片刻,问宁愿想在哪落户,宁愿无所谓,苏迹指着其中一个叫做庐阳府的道,“我们选择这。”
那人笑眯了眼将那地大夸特夸,直说苏迹有眼光,最后写了文书,“你带着这封书信就可以去舒县报道了,到时候他们会给你安排村子。”
苏迹拿着书信带着三人上了马车,一路兜兜转转人烟也越来越稀少,终于来到了舒县,又是一番折腾,已经傍晚了,几人商量了一下,先找个客栈投宿,明天一早再去办理落户手续。
谁知道刚进客栈,就见一个小二打扮的人抱着一个满面通红还在昏迷着的男孩扔到了大门外,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咒骂着,“没钱住什么客栈,浪费老子的时间。”
回头见宁愿四人盯着他看,立马堆起谄媚的笑容迎了上来。
宁愿顿时有点倒胃口,虽然小二这么做无可厚非,但是过于势利没人性了。
起码等人病好了再说吧,到时候找他要钱或者以工抵债都可以,如今已经入秋天慢慢凉了,这样不管不问,必死无疑,虽然她也不是多善良的人。
宁愿立马出了客栈来到男孩身边,男孩跟他们差不多大,即使闭着眼睛,也无法遮掩他好看的眉眼,跟双胞胎姐妹类似的明艳大气的美。不像苏迹是那种如竹般的清冷美。
苏迹帮忙,两人将男孩扶上了马车,这时小桐过来跟她说了刚打听到的医馆处,宁愿眼里满是赞赏,是个会来事的姑娘。
大夫看了病给男孩灌了退烧药,几人又等了半个时辰,确定男孩的烧退了这才带着他一起另外找客栈。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大街上冷清了很多,街道两边的商铺将门口的灯笼点着,整个街道都弥漫在朦胧的灯光中。
这次的客栈他们很满意,刚到门口,小二就殷勤的帮他们安置马车,抱着男孩,宁愿要了四间房,两姐妹要求住一间。
宁愿点了一桌饭菜,又给男孩点了一份粥,打赏了小二一两银子,让他帮忙照顾男孩,等他醒了把粥端给他喝。
小二乐呵呵的接过,更殷勤了,吃完饭几人回房要了水洗漱就歇下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半个多月了,一直在马车上奔波,鬼知道她有多想念温暖柔软的床。
宁愿心旷神怡的下了楼,见其他四人都醒了,就等着她,她刚一坐下,早饭就被端了上来。
她对着男孩礼貌性的笑了笑,“你醒了,感觉如何?”
男孩立马站起身,躬身朝宁愿行了一礼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叫周祈,京城人士,今年12。”
宁愿被他搞得不知所措,赶紧也起来回礼,“不用客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既然你家在京城,干嘛千里迢迢来这?还搞得如此境地?”
“我是偷跑出来的,我乃将门世家,父亲叔伯皆战死沙场,这一脉只余我一个男丁,祖父悲痛欲绝,从小不许我习武,希望我可以从文,但是我自小不是读书的料,爱舞枪弄棒,这次出来就是想从军的,只是这里跟京城不一样,我水土不服染了风寒就病倒了,银钱一路走来也用的所剩无几。”周祈说到后面有点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