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惨烈
若是变种军继续冲锋拼死一搏，我方恐怕难有胜算！幸好变种选择撤退，否则，能力者应该都会在与变种军的周旋之中耗尽性命！我们也不例外！熠晖如是想着。
他看见周围，能力者还在与变种残兵厮杀，但变种的气势已经大不如前。看这样的情况，西北军很快将取得这次防御战的胜利！
……
十几天前，武都北部秘密军事基地，武器装备储备中心。
“这里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啊！呵呵呵！”一群变种打着探照电筒走在地下军备储存库里面。走到军备仓库的尽头，它们停了下来。一只矮个子变种满意地查看着这里储备的大批军备，它像是这帮家伙的头领。矮个子变种个子约一米二，背着个双肩包，穿着略显幼稚，它在变异前应该只是个小学生。
一只变种用手指好奇地敲击着一个木架上的导弹外壳，还侧耳听着里面的回声音。
“别碰那个！蠢货！”小孩儿变种突然骂道。“我就不该把你们这些家伙带进来！如果到时候你去西北，你就知道这玩意儿的有多可怕了！”那无知的变种在它的呵斥下退了下来。
小孩儿变种向黑漆漆的地下仓库远处看了看：“这帮傻子怎么还没把发电机搞好！这么简单的事！”
不久，突然灯亮了。“哼哼，不错！”小孩儿变种走到刚才的木架旁，观察起来。
一个瘦高变种，它其实并不很瘦，只是在超过25米的高度下显得瘦长，走到小孩儿变种旁边问道：“这些东西咋用啊？”
“不用问这么多！像那些傻子一样听话就行了！”“信息化是个好东西，只需一个授权，真巧，我们早就搞到手了！哼哼！”它表现出了“同龄”孩童不会有的诡计多端。
小孩儿变种又走动起来，其他变种跟在后面。“能用的都用上！装备系统的操作这么简单，教了你们这么多次，你们也该会了！”它走在地下库房，查看这里面的装备储备。“这里怎么都是这么小的弹头！还不到千吨级！卫星权限又被他们控制，靠，真不公平！”
“这边的炸弹不一样，要不要用？”那边有一个声音叫道。
小孩儿变种走过去：“生物电磁脉冲弹？哦——还有这玩意儿，四代核武，都用上吧！应该也有点效果。”
……
战斗，即将爆发！
“哦？要开始了！好玩儿。”它看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那时，变种大军已经进入人类防御阵线的战术导弹打击范围。小孩儿变种看着有些模糊的画面，嘴里嚼着口香糖。
“你吃的啥？”瘦高变种在旁边问道。
小孩儿变种很不耐烦地递给它一片，没有说话。
瘦高嚼了几下：“呸！呸！什么玩意儿！我以为是啥好东西，还嚼得这么起劲！”
小孩儿变种翻了个白眼：“你到一边玩儿去！”
“好，反正这儿也没意思！”瘦高变种离开了。
“这蠢货终于走了！真不懂老板留下这家伙留下能帮什么忙！”小孩儿变种自言自语。“好了，现在可以出发了！我们也来玩玩这些新玩具，啊哈！”只需手指一点，设定好程序的武器系统就开始自行运作。无人战机，弹道导弹，在武都北郊陆续启动发射。虽然还有很多可用的驾驶战机，但这种操作对变种来说毕竟过于复杂，也就无法派上用场。
“然后，就可以等着看这场精彩的演出了！”它躺到了椅子上。
……
西北防御战阵地。
“丧尸撤走了……我们赢了吗？结束了？”
……
“报告指挥官！雷达显示有导弹来袭！”西北指挥部，通讯员向总指挥报告来袭！
“导弹？！”指挥官惊。
“不是应该早就停止吗？难道……计算出错了吗？”旁边的长官也不敢相信，马上跑过去看控制台的画面。“会不会是其他的袭击？！”
通讯员再次确认：“根据目标的运动特性分析，目标是导弹！！”
西北基地城东战场。
熠晖望向了天空，先前东方区域轰炸之后的烟尘还弥漫在空中，但其中已经逐渐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火光越来越明晰，当他能看清那是弹头拖曳的火光时，远处的己方阵营中已经传来了一阵爆炸巨响！
第一枚击中战场，落在能力者中间……
“啊？！”战场上的人们还未反应过来！
“空袭！！！”有人呼喊出来，但此时的导弹已经密集砸下来……
指挥部已经没有时间再问事发的缘由：“马上！扩大反导拦截区域！拦截东边战场！立即执行！立即执行！”
此时的东边战场已经成为一片火海……而先前的变种早已逃之夭夭……变种“首脑”在奔跑中停了下来，望着头顶掠过的战机和导弹，笑得得意又诡异！
战场的人们开始惊慌失措！指挥部传来撤退的指令，但混乱的战场没有多少人能收到，在相互扶助下能力者们也开始陆续撤回！在持续不断的爆炸轰鸣下，炎指挥的撤退指令“喊不出声”，他不得已开始以焰光抵挡爆炸冲击护身撤离。光骥小队在撤退的过程中被命中，张光骥闪避开，玄宇被震伤，另外一人阵亡。易队小队在慌忙之中撤离，易队体力不支，已经难以利用时间加速，侧边的大爆炸将易队小队冲散，易队全力闪避开，谋先受伤，恒川……在爆炸瞬间身首异处……“恒川！！！”此时的易队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喊声，耳朵里一直充斥着“嗡嗡”的鸣声。谋先愣了下，然后向恒川冲过去。“谋先！！！”易队扶着几乎快失明的兆锐，冒着身边的炮火，跑向谋先。“走啊！谋先！走！！！”但可能现在谁也听不见谁说话了。易队拉着谋先，又爬起来开始往基地方向撤退。
“小心！！！”大姐注意到头顶飞来的炸弹。她拉着言音同时拽着祈悦闪避，但仍然被冲击弹开，陆续又有火箭弹飞来，没有选择的他们只能慌张躲避。
熠晖和大叔被冲击炸开，但还好伤得不重。一阵耳鸣的他们几乎听不见对方说话，周围的火海遮蔽四面的视线。“大叔！大叔！走！撤啊！”爆炸过后渐渐能听见喊声。
“其他人呢？！”大叔摆了摆有些晕眩的头，开始四处张望。
“别管了，撤退！”熠晖拽着大叔的衣服。
“他们可是队友啊！怎么能不管他们死活……”大叔还希望找到被爆炸冲散的队友。
“轰！！！”导弹在大叔后方爆炸，两人被炸飞，大叔背后皮开肉绽，失去了意识和行动能力……熠晖挣扎着从掩埋的沙土中抬起头来，他看到了伏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大叔，看大叔的伤势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他毫不犹豫地爬起身开始向基地跑去，没有管大叔……
跑了几步，他还算清醒意识开始作怪：可恶！我就这么跑了吗？但是大叔还在，我要救他吗？我能救他吗？我救不了他！我只会在这里跟他一起被炸死！带着他只会把我也陷在这里，而我一个人跑的话逃生的机会是更大的！我没办法救他，我救不了他，也许大叔已经在刚才的爆炸中死去！我这样做是最理智的选择！我这样做能挽回最大的损失！人类未来还没有出现希望，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必须尽可能活下来！
熠晖向基地方向跑着，脑海里思考着这些话。突然旁边一阵爆炸的冲击，爆发的火焰瞬间将他吞噬，这次的火焰还没有燃尽，另一边的爆炸冲击又将他从火焰中推了出去将他震飞倒地，沙土随之倾盖倒他的头上，此时他的嗡嗡的脑中一片混乱。我这样做对吗？我抛下了同伴，他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就这样抛下了他们对吗？但我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目的啊，我抛下他们应该也没有错吧，他们不会怨我吧？毕竟我的能力也有限！就这样吧，我还是跑吧……
“可恶啊！混蛋！”熠晖站了起来，身上的沙子开始往下形成细流。此时的他已经是遍体鳞伤，破烂的衣服是被烧灼过的漆黑，不过，好在他还没有失去行动能力！好在他还没有失去人性似的理智！他——回头了，他开始回头寻找大叔！
死就死吧！来吧！来吧！！！如果没有了朋友和亲人，即使实现了人类的希望又能怎么样！那将毫无意义！实现人类的希望不就是拯救人类吗！正是因为我想去拯救每一个人，认识的人，陌生的人，让他们都得救，才是人类的希望！不然，这样的胜利根本没有意义！要看到希望，我们也要一起去看！我不能一个人走到最后！同伴！永远不是累赘！！
熠晖找到了大叔，他背起大叔，开始往基地撤去……炮火在两旁不断地轰鸣着，破碎砂石的不断冲击在他的脸上，几乎快睁不开眼，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背起大叔往基地撤去……
西北基地根本没有料想到，如今竟会进行如此规模的防空作战，所以当时草草准备的拦截系统，现在的拦截效果很差，更不用说还要覆盖基地东区的领域！有不少漏过的导弹和轰炸机还肆虐着这片区域，甚至连基地内部也被炸弹袭击，城墙被炸出两个缺口！
“他们人呢？熠晖！！”大姐喊着，但在轰炸声的掩盖下，却似乎没有喊出声。视线被阻碍，言音试图感知附近的情况，但炮火干扰很大，她只得不断集中注意力。她努力地避开爆炸能量的干扰，试图探知周围人的能量反应……此时，一枚生物脉冲弹在她们头顶的上空炸开，生物电磁脉冲震颤了她此刻暴露在外的最为敏感而又最易受损的感知神经。“啊——！”她的头部像要炸开一般地一阵剧痛，她瞬间昏死过去。大姐和祈悦也是一阵剧烈头痛，祈悦感觉浑身僵硬，倒在地上几乎无法动弹。“言音，言音……”大姐伏在地上一手抓着疼痛剧烈的头，朝着言音爬过去。但她越是挣扎，就感觉头疼越是难忍，她开始感觉到好像精神开始错乱……此时，两枚漏网的机载火箭弹从上方飞快刺下来，大姐根本无法注意到的袭来火箭弹，而且此时的她也已经没有力气躲避了，火箭正中将她们所在之处，爆炸之后冲天的火光和浓烟……
……
陆续有人从战火中撤离出来，但人数越来越少……
大叔和熠晖上了急救车。大叔好像恢复了意识，缓缓睁眼：“熠晖……其他人……”
“……”熠晖坐在旁边没有说话。
“他们……没有出来，是吧……”大叔又闭上了眼，但眼角却划过了眼泪，“你为什么不救他们……”大叔有气无力，他不是在责怪熠晖，只是他现在痛苦万分。“你救了我，为什么不救他们……”他的声音不知是因为身上的伤还是悲伤而变得哽咽。大叔的背部已经把被单染成一片血红……
“躺好！别激动！镇定！”旁边的医疗兵开始为他处理伤势。
熠晖身上也满是鲜红，他坐在一边的地上没有说话。他很表情漠然，但逐渐地他开始皱起眉头。他开始想起搞怪的祈悦，看似心大却总能考虑别人的感受，他想起了祈悦奋不顾身为替他挡的子弹；他想起落难时的言音，那个含蓄的女孩有时也爱调皮，总是默默为着团队奉献着，其实她早已把队伍当成新家；他想起危难时赶来救助的大姐，表面总是无所谓的态度，但内心却是十分善良，萍水相逢的她却愿意与他们同生共死；他想起了易队，毫无气派的师座，和蔼可亲的班导，他想起了他的话——人不是孤独的人，合理的事并不一定是正确的事！他一开始觉得回头救大叔会是愚蠢的决定，毫无理智的结果，但他现在发现，其实他是理智过头了，理智得忘却了人类必要的感情！他当时几乎想着一个人逃走！失去朋友的危难唤醒了他几乎快要死去的人情。他开始明白易队的话，易队仿佛早已预见到他的错误，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合理的事不一定是正确的事！遵从理智的指引却可能做出错误的决定。祈悦他们的死，尽管他无能为力，但他开始对自己曾经的想法感到揪心的自责和愧怍，仿佛这一切是他一手促成……他好像开始伤悲，也可能是懊悔，但这样的懊悔可能来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