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对战杜林
看着杜林和陆远清的比试,何明眉头大皱,他看得出来,杜林这个胆小鬼还是手下留情了。
好啊杜林,这就是你所说的人情世故吗?他心中对于杜林这种趋炎附势的行径十分看不起,越看面色越沉,握着关倩倩的手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嘶……”关倩倩微微吃痛,抬头就看到何明那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脸。
她从小与杜林一处长大,二人关系亲如兄妹,从杜林时不时“倩倩”地叫她就能看出来。
现在自己的兄长与自己的爱人因为陆远清而起了矛盾,这实在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她低下头,咬着唇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朗声叫道:“陆师弟你小心喽!杜师兄虽然是火土灵根,但他修炼了一种速度奇快的身法闲云步,你若是想以灵巧取胜,肯定是要落败的!”
她这段话喊得又响又亮,表面上是在帮助陆远清,实际上却是在提醒杜林不要再藏拙了。
“哦?闲云步?”陆远清讶然望向杜林,原来自己先前的判断出错了。
土系灵力是敦实厚重没错,但速度慢这个缺点陆远清知道杜林当然也知道,他早就尝试过种种办法提升自己的速度,闲云步就是其中一个。
陆远清眼前闪过片刻之前杜林微微狼狈的样子,刚才对战数十招,自己居然没看出来他是装的。
陆远清心中一凛,暗道烛龙城里都是些人精,自己不该按从前的习惯去看待这些少年。
而那边杜林听到关倩倩的话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两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师妹啊,我要是跟陆师弟打还用闲云步,那回去师父肯定要骂我没出息的……”
他神情自然,没有一丝被点破的尴尬,只有眉间萦绕着淡淡的苦恼,众人很自然地就幻想起了他师父横眉立目的样子。
是啊,跟个炼气七层打还要用身法,这不欺负人吗?说出去不得丢死人,赢了也不光彩啊。
是故众人都是会心一笑,并没有在此问题上深究。
然而这句话听到关倩倩的耳中,那就是明明白白的抱怨了。
杜林是个圆滑的人,从不愿轻易与人交恶,更别说是炎雀使的弟子了,这对他和他的师父而言都没有半点好处。
从始至终他都只打算陪陆远清象征性地玩玩,现在被点破,心里已经有些微恼了,虽然面上还微笑着,但连“倩倩”两个字都改成“师妹”了,可想而知他的不悦。
关倩倩被他噎了一下,自知理亏,低下头不再说话。
陆远清思索着,若是杜林使出了闲云步,自己碰不到他,那该如何吸收魔气。
而那边杜林看到陆远清沉思的模样,心中了然,他是不会让陆远清难堪的。
于是,他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陆师弟,我是个要面子的人,和你打还要我使出闲云步,怕是要叫人笑话。”
他先表明自己不会使用闲云步,稳住陆远清,接着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规则。
“这样吧,我就站在这里不动,陆师弟你接着用刚才的掌法攻击我,你只攻,我只挡,就如你说的,消耗我的灵力,只要你能让我后退一步,就算我输,怎么样?”
杜林年纪虽轻,却八面玲珑,见陆远清特意要求用掌法对决,便猜出陆远清可能别有用意。
先前陆远清和关倩倩对决之时便用过这种骚扰式的掌法,当时大家都猜陆远清是不是对关倩倩有意思,刻意调戏,但他现在和自己打也用这掌法,杜林可不会自恋到认为陆远清是想调戏自己。
无论陆远清想干什么,顺着他的意就好。而且这样还有个好处,那就是陆远清是绝无可能把杜林的灵力消磨殆尽的。
对于这点,杜林还是有自信的,等到陆远清灵力无以为继之时,自己就可以平和地结束掉这场对决,不会让陆远清面上过不去。
这才有了杜林刚才那个提议。
这真是渴了有人递水,困了有人送枕头啊,此时的杜林在陆远清眼里,不仅是一块人形灵石,那还是一块善解人意的人形灵石。
“那怎么好意思呢。”陆远清挠挠头。
“没关系的,我们是师兄弟嘛。”杜林笑容可掬。
二人客套一阵,很快便达成了一致。
陆远清再度使出碧涛洪波掌袭向杜林,而这次杜林就稳稳立于原地,岿然不动。
陆远清的碧涛洪波掌如大江波涛般滔滔不绝、绵绵不断,然而这套先前让杜林颇有些狼狈之色的掌法,这次却没能对杜林造成什么影响。
陆远清算是知道他刚才究竟放了多少水了,只见自己无论以多快的速度出掌,多刁钻的角度出掌,掌法所至之处,都会有一只手恰到好处地伸出,稳稳地与他相对。
“陆师弟,你的掌法精妙,可我却不曾见过,莫非不是烛龙城的武技?”
他甚至还有空和陆远清闲聊,陆远清向他望去,只见他目光温和,嘴角含笑,出掌沉稳而又不失潇洒。
他见陆远清目露惊讶,便开口解释道:“我虽不用闲云步,但受闲云步影响,对于招式的反应极快,师弟出招虽快,我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杜林这番话将陆远清的困惑解释得一清二楚,不像是切磋,倒像是指点。
“原来如此,多谢师兄解惑。”
既然速度行不通,那就只有从力量入手了。
杜林无疑是对战经验丰富的,能看破陆远清的每一次出手,但他现在愿意站在原地像木头人一样让自己打,那这打法就得换换了。
陆远清瞬间抛弃了那飘忽不定的多角度打法,转而直接站在杜林面前施展起了碧涛洪波掌。
感受着对面持续不断且越来越强的攻击,杜林先是一怔,接着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小子不会是真的要“消耗”我的灵气吧?
这种站桩式攻击的打法无疑是愚蠢的,谁也不会认为一个炼气七层能靠消耗把炼气八层的灵力耗干。
周边大多是弟子都认为陆远清是破罐子破摔,输定了,何明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而位于战斗最中心的杜林却开始了头脑风暴,急速思索着,如何让陆远清输得合情合理,输得积极向上。
然而,异变突生,就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伸手与陆远清对掌时,对面传来的力道却令他脸色微微一变。
注意力瞬间被拉回现实,杜林惊讶地发现,面前的陆远清,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已经几乎与自己持平了。
这怎么可能?
然而来不及多想,陆远清接下来的出击告诉他,他的感知是对的。
一掌、两掌、三掌……九掌、十掌!
杜林仔细数着,当陆远清第十掌挥出之时,身上的气势竟又有了一丝突破,虽然只有一丝,但陆远清出招极快,几个呼吸间就能挥出十掌,一丝一丝的气势叠加在一起,就显得增长极为迅速。
“轰……轰……轰……”
二人对掌时产生的声响也是越来越强,越来越大,旁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杜林却是暗自心惊,因为他渐渐觉得有些吃力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掌法?还是所谓的天魔体?杜林看向陆远清的眼神顿时充满探究。
从某一种角度看,杜林的猜想其实都是正确的,陆远清的威势越来越强,确实有碧涛洪波掌的影响。
碧涛洪波掌的特点除了如波涛一般绵延不绝,也似江浪一样一浪助推一浪,一浪强过一浪,掌法攻击时间越强,威势积累就越多。
此外,陆远清变得越来越强还有个原因,这一点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在杜林开始站桩之后,他的每一次出掌,都会悄无声息地吸走杜林一丝魔气,再将这魔气转换成灵力,反馈给杜林。
可以这么说,在刚才的打斗中,陆远清虽出招百次,却没有什么灵力消耗,但杜林却一人承担了攻与守的双重灵力消耗,他当然会吃不消。
这巨大的消耗也渐渐在杜林身上体现出来,在陆远清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中,杜林身形的晃动越来越大,脸色也越来越白。
终于,在一个时辰后,杜林接下最后一掌,不得已地后退了一步。
众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真的败下阵来,还以为他是让着陆远清,却见下一秒,扑通一声,杜林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要知道,杜林可是最好面子的,哪怕要输,他也会输得风度翩翩,怎么可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去衬托他人。
只见杜林双手撑地,仰起了头,众人这才看见他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丝毫不顾尘土会弄脏他时刻打理的白衣。
到了这个时候,原本最喜欢起哄的围观众人却安静异常,没有一个开口的。
因为他们始终都不相信,杜林会真的败给陆远清,此时大多数人心中都泛起一个疑问,该不会……这都是杜林演出来的吧?
他们都静静地看着场中二人,期待着他们为这场战斗盖棺定论。
良久,杜林喘够了,气息稍稍稳定了一些,他才勉强开口道:“陆师弟……你、你可太能打了……”
杜林累的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了,他这次,是真心服了。
他这句话,却直直击在了众人心上,陆远清真的在单纯的灵力比拼中打赢了杜林!
缓缓地,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慢慢响起,众人心中微沉,却也终是接受了这个事实,陆远清的形象在他们眼中也逐渐变得不一样起来,掌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爆发出激烈的喝彩声。
陆远清虽然也是大汗淋漓的,但一双眼睛却神采奕奕,他看了看四周,似乎也为自己感到高兴:“杜师兄谬赞了,是师兄一直让着我,我才能坚持这么久的。”
虽然这么说着,但杜林丝毫不怀疑他还能再打一个时辰。
感受着体内增长不少的魔气,陆远清心潮澎湃,他好像找到了一条从未有人发现过的捷径,只是,要苦了这些炼气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