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拜师
谁都没有想到，实力碾压陆远清的俞齐会在打斗中落败，谁也没有想到，无法修炼的陆远清会狠厉到一下掏出俞齐的心脏。
这骇人听闻的一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一片死寂，没有人再敢出声去惊扰那个杀神般的少年。
一阵微风吹过，枝叶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一抹紫色的妖异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陆远清面前。
“你、你又是谁啊？！”
陆英卓几乎要哭出来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刚才那血腥的一幕更是让他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整个人摇摇欲坠。
这突然出现之人正是曲舒云，听见陆英卓的叫唤，她抬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嘭……嘭……嘭……”
重物倒地的声音接连不断，不过眨眼间，周围的人已经全部倒下，终于安静了。
在这整个过程中，曲舒云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面前的陆远清，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其他人一眼。
她上挑的细眉微微蹙起，美艳的面容一反常态的沉静。
陆远清脖子上的伤很严重，俞齐那一击虽然没有真的砍到陆远清的身上，但筑基修士的一击不是凡人身体所能承受的，哪怕只是稍微擦碰一下。
陆远清的脖子几乎被锋利的劲气割开三分之一，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将他半边身子染红，连他脚下的土壤都被鲜血浸染，呈现出暗暗的红色。
但陆远清就像没有痛觉一样，完全不理会自己的伤口，他左手握着手帕，右手抓着俞齐的心脏，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甚至当曲舒云出现时，还微微抬起了头，冲她点了一下，就像在跟她打招呼。
他并没有像攻击俞齐一样攻击曲舒云，也许是因为他在曲舒云身上并没有感觉到针对他的敌意。
看着面前这个血人一样的陆远清，曲舒云没有任何出手给他治疗的动作，陆远清身上的气息异常稳定，不像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在静静观察片刻之后，曲舒云的眼睛越来越亮，惊讶中糅合着极度狂喜，这突如其来的收获令她兴奋不已。
“原来如此，你的契合度居然这么高……”
曲舒云出神地看着陆远清的伤口，别人也许看不到，但在她的眼里却能明显地看到，丝丝缕缕的黑气，不断从陆远清的身体里钻出来，它们正在辛勤地修补着陆远清脖颈处的致命伤。
也正是因此，陆远清才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这里跟她打招呼。
“完美！真是太完美了！”曲舒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在陆远清身边转了一圈又一圈，不断地上下打量着这神奇的景象。
“你简直是为我而生的！你天生就是我的徒弟！”曲舒云满面红光地说道。
她兴奋地搓了搓手掌，不过她很快就想到，这小子倔的很，待会儿肯定又要跟她闹别扭，该想个办法让他配合才是，曲舒云心中一动，不如……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画出一道繁复的咒印，轻轻一点，那咒印便飘飘忽忽飞向陆远清。
然而原本傻呆呆的陆远清却在咒印飞来时忽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向后退去。
曲舒云自然不会这么轻易让他逃开，闪身来到陆远清身后，轻松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背后。
“小徒弟，你没有别的选择。”曲舒云将声音放柔，在他耳边说道。
陆远清依旧不肯屈服，不停地扭动身体，身上黑气激荡，试图反抗曲舒云的控制。
曲舒云凤眸微暗：“黑龙本尊我都不怕，我还会怕你身上这点它残存的魔气？”
果然，听到这话，陆远清的挣扎渐渐减弱，可是那道咒印依旧无法靠近他分毫，他还在抗拒。
曲舒云微微一叹，无奈道：“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我答应你，为了你，我可以暂时不去找陆鸿信的麻烦。”
当听到陆鸿信三个字时，陆远清彻底停止了动作。
良久，那道咒印终于突破了陆远清的抗拒，飞到他的额前，银光一闪后没入他的额头消失不见。
……
不知过了多久，陆远清幽幽转醒。
他的脑袋很沉，记忆也模模糊糊的，他身上并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反而轻飘飘的，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你醒啦？”
猝不及防，曲舒云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忽然在眼前放大。
如此亲密的距离令陆远清有些不适应，他不动声色地将头撇开，与曲舒云拉开一点距离。
“看来我没死。”陆远清扶着晕乎乎的头坐了起来。
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迟疑地问道：“是你救了我？”
“当然。”
“……谢谢。”
“不客气，你毕竟是我的徒弟，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你……”
“你不用再反抗了，我给你下了锁魂咒，你是生是死都得做我的徒弟。”这次曲舒云说得相当痛快，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不会再改变了。
她撇撇嘴，仍旧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我答应你，只要你做我的徒弟一天，我就一天不找陆鸿信的麻烦。”
“但是相反的……”她突然话锋一转，目露凶光，“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个老家伙。”
“别！”
陆远清一惊，接着便看到了曲舒云眼中恶劣的笑意，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微恼道：“你都已经给我下了锁魂咒，我还有不答应的余地吗？”
陆远清的身体因为先前消耗过大而十分虚弱，根本承受不起巨大的情绪变化，被曲舒云一戏弄，便有些头晕目眩。
他只能无力地倚靠在树干上，喘着气缓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恢复过来。
虽然因为记忆模糊，他并不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兜兜转转，自己最初的目的似乎都达到了。
让曲舒云收徒，和让她放弃追杀陆鸿信。
那陆远清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他认命般放弃了挣扎，脑袋靠在树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你为什么非要收我为徒？”
“哦？终于回心转意了？”曲舒云捉弄成功心情大好，笑嘻嘻地解释道：“那日你遇到的黑龙并不是什么妖兽，而是魔族化身变成的黑龙。”
“那又怎么样？”陆远清只听过魔道、魔教，这些“魔”替换成“邪”也可以，说到底不过是与正道相对的人的代称，可他从未听过有什么魔族，因此问道。
“怎么样？妖和魔那可差远了。魔族是从异界入侵的邪异之物，他们与人和妖都不一样，浑身由魔气组成。”
曲舒云接着说道：“魔族的修炼境界有四境，分别是百散境、合虚境、洞虚境、化虚境。百散境的魔族没有实体，只能称之为魔灵，只有合虚境的魔，才能凝聚实体。”
“那黑龙是合虚境？”
“不。”曲舒云正色沉声，“它应该是难得一见的洞虚境。只是一直被封印，没有魔气补充，因此实力十不存一，才衰退到合虚境。”
“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魔族难以杀死，就是因为他们有魔气。只要魔气不灭，就会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凝聚，形成一个新的魔，只不过之前的神智不复存在。洞虚境的魔则更厉害，他们可以保留神智，且可以凭借魔气附在任何人身上，与那具身体合二为一。”
陆远清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你是说我被黑龙魔气附身了！”
“是，也不是。”曲舒云美眸精光闪烁，兴奋的情绪让她莹白的脸上蒙上一层红晕，娇嫩的脸颊如桃瓣般嫣然，“那黑龙本来是洞虚境，已有附身的能力，但实力衰退，导致他死的时候只有合虚境左右，无法保留神智。他的魔气顺着血液附在了你的身上，与你合二为一。”
“我本以为你只是作为暂时的躯壳，能短暂地驭使魔气，不久之后，你身上的魔气就会凝聚出灵智，将你吞噬。可我没想到你与那黑龙的魔气相当契合，现在魔气已经能自动为你修复伤口，也就是说，这魔气是以你为主，不会再诞生灵智，现在的你，相当于一个人形的魔族！”
这信息量实在太大，陆远清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慢慢消化。
将曲舒云说的话一一记在心里，陆远清问出了自己的第二个疑问：“你说我能修炼，可我为什么感应不到天地灵气？”
“我的傻徒弟，因为你现在是魔啊，你得用魔的修炼方法去感应魔气，一味地感应灵气只会是事倍功半。”
曲舒云好整以暇地看着陆远清，见他面色彷徨无措，曲舒云体贴地安慰道：“你放心，我可以教你魔气转换之法，让你用魔气引动灵气，二者相互转化，齐头并进，到时候你不但可以像普通修士一样使用灵气，还可以隐藏气息继续和你的家人朋友生活。”
“家人……朋友……”
陆远清听得怔怔出神，忽然他心中一动，轻声问道：“刚才那些人呢？”
曲舒云嘴角一翘，身体前倾，凑到陆远清面前邀功般说道：“处理掉了~”
这次陆远清没有轻易上当，他眨巴眨巴眼睛，静静地盯着曲舒云，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果然，曲舒云微微耸了耸肩，将舌头一吐：“我把他们都扒光衣服丢到陆家大门口了，你要去看看吗？”
“算了。”陆远清头疼地捂住额头，“我本来也不打算管他们，只是随口一问。”
不过这对于大魔头曲舒云来说确实已经是大发慈悲了，居然只是扒光衣服而不是大卸八块，看来曲舒云还是多少考虑到了陆远清的心情。
还有点小感动怎么办……陆远清对自己感到分外无语。
沉默了一会儿，陆远清终是叹了口气。
他撑着虚弱的身体，面向曲舒云跪下，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师父……”
“哈哈哈哈哈……好，好！”曲舒云顿时喜笑颜开，放声大笑，满意地扶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