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沙禄，杀戮？

    众人来到岛上，老沙快步来到赵逸身边，原本想要讨好赵逸。想到邹婉兮不喜欢他阿谀奉承的样子，他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朝赵逸和邹婉兮躬身行了一礼，

    “两位主子，里边请。刚才主子们在海上折腾了许久，应当也累了，老沙我这就安排下去，让手下人认主之后，就带主子们去歇息。”

    邹婉兮笑眯眯询问老沙，“老沙，你的大名叫什么？”

    老沙尴尬地抓了抓头，“主子，老沙的大名，听起来容易让人误会，所以老沙基本很少用。”

    邹婉兮意外地问道，“沙这个姓，和其他字都很好搭的啊？你倒是说说，你爹给你取了什么名？让你觉得尴尬？”

    老沙涨红着脸，对邹婉兮说道：“我爹想要我多些福气，就给我取了个‘禄’字。这个字和我的姓连起来，就确实不太好。”

    邹婉兮喃喃自语，“沙禄，杀戮？”她噗呲一乐，“好吧，你这个名确实和姓连起来不太好。不过，你之前干的事情，倒是和你的名很配的。这样说来，你爹是有先见之明？”

    老沙连连摇头，他一脸苦笑，“不瞒王妃，我当这个海盗，也是被逼的。”

    邹婉兮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被逼当海盗，方便说说吗？”

    老沙缓缓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我记得小时候，我家住在一个小镇上，家里有祖父母和弟弟妹妹，外加两块薄田。那两块薄田，是我家的祖产。

    我们一家人辛勤劳作，日子不算富裕，但勉强也能混个温饱。

    没想到有一天，我家有块地，被一个富户看上了。他看上我家那块地的原因，是我家那块地风水好，他们想要买去建房。

    对方是有钱人，他要是多花一点钱买，或者用一块地和我家换，我爹也不会不答应。可他们给的价格，实在太低了，几乎相当于明抢了。

    我爹当时告诉对方，那块地我家不卖，那关系到我们一家人的生计。

    那户人家见我爹死活不答应，他们就放弃了。我爹他们以为，既然买卖没谈成，这事也就过去了。可那户人家心黑啊，他们在背后玩阴的。

    有一天，我爹娘外出干活的时候，撞上那户人家的公子，他带了一条大狗四处溜达。在我爹娘路过时，那人暗中驱使那条狗咬我娘，我爹为了护着我娘，抓起石块砸那条狗。

    这事的结果，就是我娘被他家的狗咬了一口，他家的狗，被我爹砸了一石头。

    那家的公子就不干了，叫下人将我爹毒打了一顿，我爹被打得起不来，还是我娘扶回家的。

    这也就算了，那家富户找上门来，说他家那条狗，是从外地买的牧羊犬，是花了大价钱的。他家的狗被我爹砸了一石头，当天夜里就死了。

    他们让我爹赔钱，让我家赔二百两银子。二百两银子对现在的我来说，压根就不放在眼里。可对于寻常家庭来说，就是砸锅卖铁，卖儿卖女，也换不来二百两。

    更何况，我爹还被他们打得重病在床。我那时还小，只有六岁。看到他们摆明了欺负人，就和那家主子顶了两句嘴，结果被那人一巴掌掀翻在地。

    街坊邻居看不过去，替我家说了不少好话，才把那家人打发走了。族长告诉我爹，说他们有钱，与县令交好，我们和他们讲理，根本就没用。

    如果我们去打官司，富户和县令是一伙的，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族长劝我爹，说那家人就是冲着那块地来的，让我们把那块地赔给他们，作为那条狗的赔偿。

    我爹也是怕了，就答应了按这样办。

    可那家人得寸进尺，他们把我家两块地收了去，还要收我家的房子。说那两块地的价值，根本不如他家的狗值钱。

    我们家的地没了，就失去了生存的根本。他们还要收我家的房子，这就是摆明了，不想给我们家留活路。我爹气急之下，爬起来和他们吵了一顿。

    结果那富户指使手下，对我爹一顿拳打脚踢，我祖父在我爹挨打时，他着急去劝阻，被人推倒在地，他太阳穴撞在石头上，当场就气绝身亡。

    我爹伤上加伤，加上祖父没了，他气怒攻心，当天晚上也没了。我祖母看到家里的惨景，她半夜偷跑到富户院子，给他们家放了一把火。

    结果富户家的火被灭了，我祖母也让那家人打死后，扔到了一个山崖下。

    我娘披麻戴孝去县衙喊冤，想要县令主持公道。那个狗官，居然说我祖父和我爹是意外身亡。

    说我祖母跑到富户家放火，实属罪大恶极。还说我祖母不是被打死的，是她放火后逃跑时摔跤，失足摔下山摔死的。

    我娘把我弟弟妹妹送到外祖家，就带着我去府城，打算找知府讨公道。

    我们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山匪，我娘被山匪头子看中了，被抢到了山上，成为匪首的小妾。

    我在山上长到12岁，我娘看我可以自己活下去了，她就悄悄把我赶下山，让我今后好好做人。我放心不下我娘，又半途潜了回去。

    我还没走回寨子，就看到有人骂骂咧咧，把我娘的尸首扔到山谷里。从他们的话语中我才知道，我娘偷偷在山匪头子喝的酒里，放了砒霜。

    她为了让那人放心，与他一起喝酒，两人同归于尽了。我气急攻心，在半夜给山寨放了几把火，就晕晕乎乎下了山。

    我祖母放火没成功，但是我放那几把火，倒是放成了。我听着凄冷寒风中那些惨叫声，想到我们这几年的苦难日子，觉得心里特别解气。

    后来，我就跑到一个城镇，在那里干苦力，实在没吃的就乞讨。我想回去看我的弟弟妹妹，可我娘自从被抓上山之后，就对回家的事绝口不提。

    我离家时年纪小，已经不记得，我家是在哪个镇了。

    有一次，我为了一个馒头，和几个乞丐打架。有个人看我打架厉害，他给我银钱，把我骗到了一艘船上，卖给了我的干爹。我的干爹，就是这里原来的海盗头子。

    干爹知道了我的身世，他告诉我说，那些富户，都是为富不仁的。我家既然因为一块风水宝地，才被富户搞得家破人亡。现在有抢劫富户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手下留情？

    我觉得干爹说得很对，就跟着干爹，干起了抢劫杀人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