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败犬
随后几日,刘备吕乔数次密谈大计。两人关系也随之深厚。
可哪知道,卢植调刘关张三人带部相助皇甫嵩、朱儁。
若按历史正常发展的确会如此。
但吕乔已经向卢植提过,关张二人武力超群,张角的黄巾力士颇为棘手,非勇武之士难以破之。
需留这二人军中效力,他还特意忽略了刘备,避免卢植看出端倪。
没想到这三人还是被卢植调走。难道老骨头真的看出了什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此事就刘备、田丰和自己知道。连张辽等人都不知。
而刘备的城府也不可能告知关张二人。张飞此人若知这等大事,必定神色有异。
刘备带军离开,吕乔相送时。刘备哭得稀里哗啦,只给了吕乔一个眼神,叫吕乔照顾好卢师。
过后几日,吕乔常带军保护大军粮路。
广宗城没有任何想要突围的举动,异常的平静。
这日刚回营,就看见一个中官从卢植大阵怒气冲冲而出。
吕乔派兵将那中官请进帐中,所料不差,正是那左丰。
初入帐,左丰甚是傲慢。见吕乔安坐主位,没有起身行礼,怒火更炙。
吕乔看着他,冷冷的将自己和中常侍张让的关系说了出来。
吕乔与张让是何关系?
除了献卫仲道的交易外。也就是吕乔卖假药,张让是受害者。
但吕乔说自然不是这么说。
他只说密室相会,张让允他带剑相谈。其他的交于左丰脑补。
结合卢植的强硬,和吕乔的冷淡。左丰脑补出了吕乔想要的结果。
他未曾想到卢植和其女婿居然暗暗投靠张让,自己差点就惹了大祸。
左丰的腰慢慢的弯下去,带着生硬的笑容向吕乔行礼。
吕乔微笑着回礼,本来按照他的习惯。应该去拉对方的手。
但心中实在厌恶,恨不得将其斩杀。哪会去拉左丰的手。
随后吕乔让军士抬进两口箱子,打开箱盖。满满的黄金闪耀金光,将那左丰眼睛都晃花了。
吕乔什么话都没说,但黄金是会说话的。
那左丰是个伶俐人,当即在帐中写着给朝廷的奏书。
吕乔本想指点一二,可这货是真的写得很好。
对大军各方面吹捧得很到位,特别是对吕乔重点着墨,大加吹捧。
连以吕乔脸皮,看了都有点脸红。
不行。得加钱!吕乔又拍了拍手,抬进两箱黄金。
那左丰几乎都被吕乔的大方豪迈震晕了。
更是在报告中将吕乔夸到了国之柱石的高度。
无吕乔大汉有危亡之险,无吕乔主帅卢植连行军都不会。
吕乔看着这句微微皱眉,那左丰又掏出一块绢布。重新写,这才将植与乔都夸上了天。
这十常侍和其手下能得汉帝宠爱,这还真不是毫无缘由。
就这眼力劲,谁用谁知道有多贴心。
左丰写好连忙将奏书快马加鞭送走。吕乔笑着将四箱黄金和左丰送回他自己的帐篷。
随后吕乔嘴角一丝冷笑。这阉货,我的黄金也敢收。
兵荒马乱的,左丰又不敢将黄金运走。且让他高兴两天,到时候连本带命一起偿还。
那些世家老头说贿赂中官无用,还会平白担上讨好阉人的坏名声。
吕乔心笑他们迂腐。就像狎妓一样,玩了不给钱,你敢说我嫖么!
不过拿这事比喻有些不恰当,因为有三年的风险,而且白嫖不道德。
吕乔这才想起自己和曹孟德数日狎妓好像还真未付账。
这怎么能行呢!原主一介武夫都知道用枪谱抵账。自己不能坏了嫖品啊。
当即将史阿招来,这史阿在五万禁军面前露了大脸,却好像郁郁寡欢的样子。什么毛病!
吕乔将此事讲了出来。史阿却摇了摇头表示不用,那些妓女将几人的花费掏腰包补上了,连吕乔劈坏了的琴都照价陪了。
这搞得吕乔一脸尴尬。这不但是白嫖,还让众妓破财。
没有人想自甘堕落,谁不想在豪室深闺里吟诗作画,优哉游哉。不是简单一句好逸恶劳可以指责众妓。
更不用说在这百姓鬻儿卖女、易子而食的年代。能卖入青楼其实还是幸运的,穿华服而衣食无忧。不然最大的可能是成为釜中残骸。
史阿随后解释道,这些与吕乔玩乐过的妓。因吕乔名声鹊起,她们被世家豪商、公卿大臣们争相邀请,各各赚了盆满钵满。常感念吕乔恩德,希望能够再续前缘。
吕乔没有丝毫得意,反而有些心酸。他让军士取一箱黄金,托史阿平乱后分与众妓。
卢植本想发动攻城,试探广宗城的虚实。诸军集结正欲攻城。
那广宗城门大开。十五万黄巾蜂拥而出,列阵相拒,卢植谨慎的让大军暂缓攻城。
只见黄巾军在军阵中筑起高台,却是张粱在那高台上穿道袍舞剑挥符,大作法事。
吕乔看得连连皱眉,这货手艺有点回潮啊。也不见什么撒豆成兵的神奇道术。
而身旁的卢植一双老眼中光华闪动,吕乔暗笑老骨头没见过世面。
却听卢植兴奋的说道:“张角将死,广宗旦夕可破。”
突然黄巾中奔出千余黄巾骑士,向着北方急奔而去。
卢植指着那群骑士说道:“军师校尉,率骑追杀,此必是张角传于曲阳张宝部的军报。切莫走失一个。若让张宝策应广宗黄巾,则平添变数。”
吕乔率骑兵追着那千骑黄巾而去,张粱军居然又缩回广宗城。好像只是为了给那千骑打掩护。可惜被卢植看破。
六千精骑对黄巾千骑毫无难度。只是这些黄巾骑士见有追兵,居然一哄而散,像着各方奔逃。
吕乔一阵头疼,大军也跟着散开追杀。他射杀一黄巾骑士,却没有找到所谓的军报。
有被生擒的,但见逃脱无望。居然咬破口中蜡丸,自尽而亡。
这是一千个人肉信使啊。哪怕以禁军数量优势,在这冀州的平原之地,想杀尽这些黄巾信使,几乎没有可能。
只有尽人事,听天命。整整两天都在追杀这些黄巾骑士。禁军们腰悬九百多人头,还是跑了十几个,吕乔不得不收兵。
清晨,长水刚回大营。吕乔却敏锐的发现营中气氛不对。
正要询问,却见副帅宗元偷偷跑过来低声说道:“你怎么才回来。昨夜卢帅被朝廷使者以作战不力为由,缴了虎符。大军已经被董卓和他的亲兵接管。天未亮,就卢帅就被囚车押送入雒。”
吕乔双目圆睁,果如那些被掠的世家老头所说。左丰之言无足轻重,是朝廷诸人想换帅。
随即寻着车印,追上朝廷押送的队伍。
吕乔寒着脸下马,来到囚车前,看见眼前的情景。眼睛瞬间通红,怒发冲冠。
虽已经七月,但清晨依旧湿冷。
卢植一席单衣,须发全白,散乱不堪。面颊消瘦如干瘪的骷髅,睡梦中眉头依然皱起。
修长却干瘦的双臂本能的抱住肩膀。高大的身躯佝偻,蜷缩在囚车一角。形同败犬!
吕乔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暴虐之气冲天而起。
张辽、张郃、曹性及一众骑士红色眼将朝廷众人缴械拿下。
卢植惊醒,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茫然的打量四周。
当与吕乔通红的眼睛对上时,卢植背脊猛然挺直,软弱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