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初遇
滴滴哒哒，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本就被灰雾笼罩的视野更加不清晰。细小的雨珠在灰雾中飘洒，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湿意。雨水穿透灰雾，仿佛是寂静的，微弱悠扬的旋律。
行走在雨中的迷彩服们渐行渐远，轮廓在灰雾和雨水的交织中变得模糊。小雨不停地洒在衣物上，使得寒意更为浓厚。天空仿佛被一层灰蒙蒙的纱巾遮掩，让人难以分辨白昼和黑夜的交界。
雨丝轻轻飘落，如同无数银色的蝶舞动在空中。灰雾和雨水交织成一片迷离的画卷，让人感觉置身于梦幻的境地。
卡奥斯感觉头好痛。
那种仿佛被一根钢筋刺入脑袋的痛。而且每当他一思考，就像齿轮卡在了钢筋上，扯的他更痛了。
“fxxk，我居然没死……”卡奥斯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好像有异物在眼眶里。但他没工夫理会这些，因为本能驱使着他尽快离开这里。
“该死的，我为什么要来这……嘶，好痛。”卡奥斯的眉心一阵抽搐。“是了，该死的摩根，他撒了谎……”
“我必须回去，我……还能走……上帝啊……”
卡奥斯迈着蹒跚的步伐，拖着沉重的身体前行……可能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不过是在灰雾中游荡……
渐渐地，卡奥斯感到一种寒意，仿佛有什么东西潜伏在暗影之中。他再次打起精神，试图辨认出四周的环境，但灰雾让一切都变得模糊而不可见。
是因为淋雨地关系吗？越来越冷了……
卡奥斯很担心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我要回去……赶快走……”
又是一阵难以形容的恶寒袭来，随之而来地是一阵剧烈地咳嗽。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他却觉得毛骨悚然，因为他刚刚似乎听见了奇怪地声响，仔细想来，像是破锣地敲击声，或是废铁玻璃地声音……总之绝不是人的嗓子能发出的声响。
他意识到自己身体中有一些异样的变化。
卡奥斯感觉好像自己不再是完整的个体，“是缺了什么吗？”
“是在哪里丢的呢？”
卡奥斯忍着剧痛试图回忆。这时，他发现手臂和身体上有着奇异的凹凸，仿佛有什么在肆意蔓延。他用颤抖的手摸索着自己的脸庞，却感觉到了一些不属于皮肤的质感。难以置信地摸索了一番，终于摘下一块坚硬的面具。
这块面具被灰雾浸润得湿漉漉。卡奥斯用力撕开，凑近面前。下一刻，他看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景象。手中的脸庞已不再是人类的样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而畸形的怪物模样。凝视着“自己”，卡奥斯心中涌上来的是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不，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
他突然意识到那刺耳的声音似乎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
突然灰雾中传来一阵交谈声，仿佛有其他人类的存在。
卡奥斯迅速转身，希望找到熟悉的面孔，寻找安慰。
他蹒跚的步伐越来越快，但还不够，于是他双手落地，配合着脚步一起奔跑，越来越快，越来越流畅。随着灰雾的消散，他看到了其他几个身影。他们模样各异，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能从中找到熟悉的样貌，例如猫，狗，或者老鼠。但陌生的是，这些动物的身体，或者四肢，或者其他的部位，被不规则的融合在一起，像是顽皮的孩童，把一堆常见的橡皮泥捏在一起，丢弃在路边。
刹那间，卡奥斯的内心涌动着矛盾的情绪。一方面，他欣喜地发现不再孤独，有其他人与他一样遭受着这种变异。然而，另一方面，他不禁开始怀疑，“我们是否都已经失去了人性的本质？”
与他们相对，卡奥斯看到了一双双空洞的眼睛，一张张扭曲的面孔，他们仿佛是一群被诅咒的生灵。这个发现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沮丧和懊恼之中。
突然间，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怒涌上心头。卡奥斯感觉到自己失去了理智，仿佛被一股黑暗力量支配。在这种混沌的状态下，他产生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欲望——“吞噬其他同类，将他们融入到我扭曲的身躯之中。”
卡奥斯抓住了最近的一个同类，他的手变成了怪异的触手，紧紧缠绕着他。他试图挣扎，但无济于事。卡奥斯发出了一声低吼，金属摩擦玻璃的声音。像是一只被困在黑暗深渊中的野兽。
“开火！！！”
随着一声令下，迷彩服们端着枪，宣泄着暴力的美学。子弹构成的金属风暴将面前的有机物无情的撕裂。
“停火！！！”
这已经是他们遇到的第五波怪物了。这些怪物是无法被彻底消灭的。在之前的经验中，他们付出了巨大的子弹消耗。
停火后，地上散乱的碎肉开始蠕动，一根根肉芽触手，从碎裂的肉块中探出，试图互相连接。
所幸，这些怪物基本都是成群出现的，而且它们通常会以彼此融合作为第一目标。这才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从最初的质疑到争执，到现在，再无人一人敢开口。在这个被屏障笼罩的庞大迷宫中，体力是无比珍贵的。灰雾就像一座幽暗的迷宫，让所有生灵都无法找到出口。
有胆小的，在刚踏入灰雾时尝试过后退。但无一人能踏出灰雾。祂们就像是被传送到了另一个空间，另一个世界。只要踏入其中，就再也找不到出路了。
所以他们只有不断深入。而随着他们朝浓雾最深处迈出每一步，怪物群体也变得越来越庞大……
当然反过来说，怪物越来越多，也正意味着他们的方向没错，已经离中心越来越近了。
乌鸦面具透过建筑残骸，勉强分辨出大概的所在位置。周围的建筑物已经成为废墟，仿佛经历了数年的风化雨蚀，陈旧不堪。唯有一些曾经的大型建筑，才能靠猜想补充出一二。
“我们还要走多久？”突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嗓音，还没等乌鸦面具发火，随后队伍中隐约有人失声哭泣。
异样的情绪瞬间笼罩了所有人，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疲惫感和无助。或许在外面，这是一群凶神恶煞的亡命之徒，但在面对未知和恐惧时，所有人都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乌鸦面具也愤怒不起来，深深叹了口气，略显悲伤。
“这或许是真神对我们的考验，唯有足够的虔诚才能得到他的庇佑。正是因为之前邪祟侵染了这片土地，才滋养了不洁……真神降下灾祸。而现在，我们唯有用生命去扞卫我们的信仰……”
……
“要去救他们吗？”毕竟同是人类。莫克转过头对着盲眼族长征询道。
老人摇了摇头，沙哑的嗓音里传出一个半男半女的声音。“静待便好。”
莫克点了点头，半只脚又缩了回来。
从他们的位置望去，此时迷彩服们的视野盲区，废墟另一边正有三群怪物，正朝着他们迅速靠近。
更棘手的是，这三群融合物之间并未互相吞噬，而是各自追随着一只巨大的，半透明的怪物而来。
庞大的腐烂物看得莫克一时之间，眼皮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