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结论
历史滚滚车轮下，总有人会成为先驱。
苏晓节选出的监控分别对应了各个病区突兀失踪的病人，和12层的血肉长廊。
画面说穿了很简单，就是一群群体癔症患者突然的狂欢，然后集体仿佛沉入水中似的原地消失。如果逐帧逐帧地观察能发现是以一个立体球状向内消失的过程。
像极了苏晓演示的水滴穿越二维纸片的画面。
至于脑门上的弹孔，似乎就是癔症爆发的原因，只需要互相看一眼，那个洞就仿佛瘟疫般出现在另一个人的眉心处。
墨竹补充了空间食魔的信息。
所以可以推断出，它们污染的方式需要通过视觉传递。
但第一个受感染体又是如何诞生的呢？？
或许和个人体质有关吧，孙曌盲猜。
毕竟就现场的众人来看，凡是接触过梦魇的都避免了这种传染。因为大家都或多或少地看过受感染体。
目前总结出的结论是：
1、食魔是由大量人类陷入梦魇中死亡后激发某种机制受邀而来的。参考陆雨。
2、未成熟体仅仅是坐标无法感染其他人，参考胡老。
3、食魔的成熟体会拥有三维世界的躯壳，通常需要寄宿到人类体内，参考实验室的触手怪物。
4、成熟体会引发大规模癔症。
5、第一个受感染者原因不明，但距离不远。参考隔离区。
6、感染会逐步扩散，但会被高维力量集中于爆发点附近。参考实验室结构顶部正是门诊大厅。
7、被感染者最大的特征为眉心处的弹孔模样，同时会失去大脑，参考胡老。
8、被感染者拥有奇怪的生命力，惧怕【伣】。参考活人皮。
9、曾经遭遇过梦魇并幸存的人，或是介有极大概率免疫食魔的侵蚀。参考王瑶和孙曌。
“还有补充的吗？”王瑶作为场内唯一指定书记官在，字如其人地好看。
“先这么多吧。”苏晓点了点头，很满意大家的作业效率。
“在传承者叙述中的食魔，也不过仅仅是高位的眷族而已。”墨竹瘪了瘪嘴不以为然。
苏晓给了他一个凿栗。同时给出了极高的危险评估。
“这种传递方式，扩散速度对于人类而言是灾难。”
按苏晓的意思，弄清楚第一个受感染体的特征非常重要。至少可以在灾难降临时建立有效的安全区。
所以所有的监控必须保留下来带走。当然这就交给孙曌了。他拍着胸脯承诺，“放心吧，我大学可是选修过信息科学的。”
墨某人：呵呵……
随后众人又看了12层的监控，最短就十几秒。
只见画面剧烈的发生震荡，随后一个个病人被吸了出来，然后身子像是气球般膨胀并发生剧烈的爆炸，接下来画面便中断了。
孙曌侵略的目光直视着胡堪和路奇飞两人。后者面无表情，既不承认也不解释。
“先别说这些了，苏博士自然会分析出成因的，我们就等预言家发金水就行了。”见气氛有些沉重，墨竹赶忙出来搅局。“不过话说孙曌，林子娟真是你的伴身灵吗？”
见矛头倒转过来对着自己，孙曌有些惊讶又有些奇怪，不过出于信任他并未发作，而是解释道：“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不过林子娟是活着的。”末了，他用重音强调了“活着”两个字。
“不不不，你别在意，我只是想和你交流一下。”说着墨竹便转向王瑶提问：“瑶瑶，你觉得黑子是存在的吗？”
王瑶：？
兦媂推了墨竹一把，替他解释道：“他指黑子和他都能同时与我们交流。”
话到这里，众人似乎把握到了其中的含义，纷纷转向孙曌。
是啊，太奇怪了，虽说黑猫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但它的存在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相比而言林子娟虽然能看到，但刻板木讷得反而不像个人。
孙曌满脸涨红地握紧了拳头，却无法反驳。
仔细想来，似乎只有当他将心思集中在林子娟身上时，她才会与他交流。而平时的她更像是一个装饰物。
装饰物？不会的，梦中那一颦一笑是那样的真实。
“我曾经见过一个介融合了多种灵魂组成了意识共同体。”墨竹挠了挠鼻子，总感觉自己像一个咄咄逼人的反派。
“这种情况，确实很像人格分裂患者的第二人格体现。”
苏晓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孙曌一愣，大脑木木的，全身涌出说不上的寒意。
“你想回去了吗？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枫树下的笑颜。
“醒来，然后活下去……”逐渐破碎的容貌。
他猛然转过头对上了林子娟那张柔美的脸，林子娟空洞的眼睛开始重新泛出神采。
“怎么了，曌？”
“你，还活着，对吗？”孙曌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林子娟不解的望着他，慵懒地依靠在他的肩膀上温柔笑道：“我当然是活着的啊。”
是这样吗？无论别人信不信，我信你。
孙曌深吸一口气，重新转过来面对众人。“她是活着的。”
他紧握的拳头在无声颤抖。
墨竹无言。
虽然很残酷，但很有必要去澄清。
魇的力量本身就对应了欲望和绝望啊。
如果长时间在精神上出现了纰漏，那么介，会崩溃成毫无理智的怪物。
他曾亲眼见证过太多的疯子，唯有时刻保持理智才是人类在这场战役中唯一的依靠。
孙曌和墨竹两人四目相对，互不相让。
“行了，行了，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苏晓拍了拍手吸引双方的注意力。
“孙曌，林子娟会活着的。”苏晓继续道，“你和他们一起去壁画城寻找起死回生的方法吧。”
“老师……”孙曌愕然。
“她的身体我会继续保存好。”
“那您……”
“我有大山和胡堪保护。”苏晓摆了摆手，“何况你也睡了这么久了，有你没你一个样，你就安心的去吧。”
“老师……”虽然听上去很别扭，但苏晓的话却宛如温暖的甘泉重新为他注入活力。
壁画城吗？像是落水之人的稻草，是希望又略显分量不足。
“抱歉了兄弟，理智是对抗疯狂的唯一武器，欢迎你归队。”墨竹冲着孙曌挤了挤眼睛，将手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面包塞进嘴里。想了想又在裤子上抹了抹油，伸出一只油叽叽的手。
嘭！
孙曌毫无预兆地对着墨竹的肩膀给了一拳。
“呜！”墨竹呲牙咧嘴地痛呼起来，当然按他的身体素质有一大半都是假装的。
去你妹！几个月没见这小子不招人待见的本领更出神入化了。
见孙曌没有握手的意思，墨竹悻悻然的收回了胳膊。
“我说哥们，能弄点热呼的来吃吗？”他得寸进尺。
？？？
想到未来又要在一起共事，孙曌开始后悔刚刚的决定了。
“最好有排骨或是……”
“行行行，我来试试。”孙曌赶忙打断王小美的话，天知道她会提出什么非分之想。
“要有排骨！”孙曌像个江湖骗子，一脸神圣，大手一挥。
只见一坨排骨年糕从空中开始掉落……嘶，感觉身体要被掏空了……
“还要有碗。”孙曌咬牙赶忙再补上一句。
作为担当一哥，休克前他看到一口大黑锅稳稳地接住了年糕，终于含笑饮鸠。
同一时刻五公里外的厨房……
中年妇女一脸震惊的看着刚要出锅的排骨年糕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老，老公！”她刚一回头，锅又消失了？
“有鬼啊！啊啊啊啊！！”宁静的傍晚被尖叫声划破，居民楼里莫名的热闹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