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夕瑶在望幽口过度消耗真身本源的后果就是,夕瑶连人形都维持不住,差点变回原形。幸好有胜天在,夕瑶才算平安无事。夕瑶一直没醒,胜天难得也没走。
胜天和云鹤仙君一起诊治夕瑶,才发现夕瑶身上全是伤。夕瑶在参天教被烟絮用鞭子抽的伤依然在,医者不自医,别看夕瑶能治别人,自己身上的伤是没办法的。胜天见此状况,看着云鹤仙君的眼神是充满责怪的。云鹤仙君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确实是她没有注意。两人本来是不对付,医药上各有意见看法,时有些争执,谁也不服谁,但这次云鹤仙君被责怪,也是完全没回嘴。
夕瑶一被救回,就是最终决战,云鹤仙君很忙,军医署的人因浩宇千源石也没人理她,夕瑶没吭声大家也就没有察觉。大家都以为夕瑶只是脸上脖子上有点伤痕罢了,自己涂药都可,比起大战的伤员,这些也不叫伤口了。夕瑶在胜天那试药五百年,忍耐力极好,再加上心事重重,压力又大,自己身上的伤也没在意。再接下来的事发生的太多,更是无暇顾及自身的伤口。
夕瑶是女仙,所以所有的换药照顾都是云鹤仙君。
夕瑶此次身体、精神、仙力都遭受从没有过的巨大损伤。参战就不可能没压力,又加上被绑去魔教、浩宇千源石的事件,芷夕和烨天的受伤等等一系列的压力和疲惫排山倒海一样压来。晚上夕瑶就陷入梦魇和呓语,出了一身冷汗。
次日夕瑶一直都是睡睡醒醒,身体虚弱无比。烨天自然是来看了几次,刚刚大战完,要处理的事情和收尾工作实在是太多了,烨天都是抽空过来,每次停留片刻,有的时候夕瑶是睡着的,有时候清醒。
夕瑶见到烨天,除了简单交流,也没过多言语,夕瑶还没从自责和压力中走出来。夕瑶压力又大,精神也差,身体又不好,思绪没整理好,干脆借口不舒服,继续睡觉休息。晚上又是同样的梦魇和呓语,虽然吃着药,次日并没好转多少。夕瑶不知道,胜天和云鹤仙君为她的身体状况,几次争吵不休。
本来夕瑶这情况也就是补身体而已,胜天觉得也不难,再加上胜天知道夕瑶会《无真诀》和《太乙玉玄经》,自然不用担心的,就给云鹤仙君治了,他的性格也是乐得清闲的。云鹤仙君的药方也没错,但夕瑶此次是有心病,恢复极差,连续两日胜天查夕瑶脉象,对结果十分不满,觉得是云鹤仙君医医术有问题,又吵了一次,胜天干脆自己来了。
当然这些事夕瑶是不知道的。胜天给夕瑶递药,夕瑶试药早已习惯,问都不问,直接就全部喝完。不过夕瑶也有段时间没喝过这些东西,药苦的要命还很难闻,夕瑶眉头皱了皱,一脸嫌弃。
这个表情,胜天自然是懂的,语带不满:“本尊的药,你还敢嫌弃?你以为还是以前的情况吗?本尊可没义务照顾你,你知道不知道这些多珍贵?”
这个夕瑶自然是知道,其实在招摇宫最后两百年,胜天对夕瑶比之前好了不少。夕瑶充满感激:“尊上,这次多亏有你。”
“少来这一套!”
夕瑶抿嘴,知道胜天是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这次光是胜天出手救了师尊和自己,夕瑶都不知道怎么还了。夕瑶犹豫了一下,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都是要受的,索性就直接问了:“尊上你这次想要什么?”
胜天挑眉打量了下夕瑶问:“什么都可以?”
夕瑶点头:“嗯,救我师尊的恩情,我也一起还,你不要找我师尊还好不好?”
胜天态度漫不经心,试探问:“哦?那五千年?”
“好。”夕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夕瑶以前吃过亏,是半点不敢还价的。
胜天看夕瑶一脸认真,慷慨就义的模样,揶揄道:“你还真敢答应。”
“当然敢。”
“你敢答应,本尊还不愿收呢。”胜天的话里充满了不乐意。
夕瑶完全不理解,一脸懵问:“尊上何意?”
胜天忽然笑了:“你这个小花朵想的倒是蛮美的,还想让本尊再养你五千年。你是做梦!该研究的本尊都研究完了,你要再来五千年,本尊那家底估计能都被你耗空了。你知道不知道,养你可真不便宜啊。你来算报恩啊,还是罚本尊啊。你该回哪回哪吧,本尊可受不了。”
夕瑶愣了好半响,眨着眼睛看了胜天很久,终于理解了胜天的意思。
夕瑶这次在魔教中呆了后,对胜天也是重新判定了。胜天是很怪,但是如果真是细算起来,对夕瑶后来也是不错的,夕瑶很多本事全是跟胜天学的。虽然那些试药是很讨厌,但说起来,胜天真没那么歹毒的伤她。尤其是这次夕瑶被七彩蜈蚣粉伤到,让夕瑶对比明显,而且这么快没事,说来还要感谢胜天。更何况这次胜天出手救了自己和师尊。
夕瑶不在意和讨厌的人,夕瑶理都不想理的,但此时看胜天也觉得有些亲切了。
胜天的话还是那么难听,但夕瑶心情不一样,听起来还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夕瑶笑了一下:“尊上,你真的……”夕瑶回想过去五百年,是又有感触又点生气,心里还有点暖,夕瑶有点想哭:“尊上,真的没有那么坏,我以前还背地里骂你是魔头,真的对不起。你真的比魔头好多了!他们真的好讨厌!你对我也蛮好的,我学了好多知识,”说着说着夕瑶眼泪下来了,“你教我做香膏,还送我长乐和花卷……还救了我和师尊……”
夕瑶心头的压力极大,此时夕瑶也只能在胜天释放些压力。芷夕是夕瑶的师尊,又如母亲,夕瑶对她自然是极为尊敬的。此时芷夕也在恢复中,有些话和委屈,也不是都能说给师尊听的,何况芷夕和烨天是亲戚,而夕瑶此次很大的压力,一部分就来自于凤族。胜天的性格十分自我,也很随性,不管礼教,置身于所有仙族之外,所以夕瑶也不觉得在他面前哭有多难看,反正自己再难看的一面胜天也见过。
这话把胜天也气乐了:“你这小花朵是骂本尊还是谢本尊啊?”
夕瑶边哭边说:“自然是谢的。”
“行了,你之前救了本尊一次,本尊还你一人情。你的师伯替本尊杀了那人,也算帮我报仇了,本尊救他夫人,从此互不相欠。别再哭了,你要哭得让本尊烦了,本尊的条件说不定就改了。”
这讲话真的很胜天,夕瑶边哭边笑,抹了抹眼泪:“尊上,你真的……”夕瑶缓了缓,不哭了,“你真的蛮好的。”
“本尊可是邪神,被你说好,本尊不要面子的吗?”
夕瑶听出语气里的善意,胜天是在哄她,笑了一下:“尊上是最好的邪神。”
胜天叹气摇摇头,然后看了看夕瑶脸上差不多好了的伤,又看了看夕瑶的头发,紧接着就开始皱眉,上下开始打量夕瑶。
夕瑶不解,感到胜天的不满:“尊上?”
“你跟谁身边,怎么把你养成这样?是那个云鹤仙君?”
“啊?”
胜天的语调升高,极为不悦:“你跟着本尊这么久,耗了本尊这么多珍贵药材。你现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真是浪费本尊的材料。她自己没个女人样,把你也糟蹋了。”
夕瑶在胜天眼中,就是和自己养的花和宠物一样,最贵最费心思的那一个。夕瑶在胜天那,虽然试药,但是大量的美容香膏,头发香油护着,养的溜光水滑的,这没过多久就粗糙了不少,胜天自然介意。就好比一颗精心培育的盆栽,灵水浇着,肥料供着,修枝剪叶,枝叶茂盛,树叶上一个斑点都没有。在别人手中没过几天,叶子都黄了,树枝开叉了,之前养花的肯定心疼,那些操心和养料就算废了。
夕瑶实在,替云鹤仙君说话:“尊上,仙君人怎么没女人样啊,模样也好的,医术更好。”
胜天声调更高:“她?好什么呀!”想到这几天的争执,眯眼问,“小花朵,你说我们谁医术好?”
“自然是尊上,尊上三界最好。”夕瑶说的十分真心。
此话让胜天相当满意:“算你有眼力,她还想和本尊比呢,笑话!”
夕瑶好奇:“怎么比?”
“给你的补气方子呗。”
“仙君的方子?有什么区别?给我看看呗。”
夕瑶学医日子不长,看了半天,好像都很有理,疑惑说:“尊上,这完全不一样的方子,怎么比啊。我看仙君的方子也没什么问题,错哪了?”
胜天没好气的说:“其实也没错,不过本尊的药珍贵,自然是更好,”胜天瞥了夕瑶一眼,“便宜你了。”
夕瑶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如果是普通药材,仙君的方子是最好的吗?”
胜天警告的看了夕瑶一眼:“怎么可能!当然也是本尊的最好。”
夕瑶对开药方十分感兴趣,再加上同时能遇到两位高手的机会不多。夕瑶也没多想,就随口一提:“尊上,你们要比也要用现有的药材,再开方子,我也可以跟着你们学学啊。”
胜天看了夕瑶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尊上?”
“本尊现在就去找她说,就算药材同样,本尊还输她不成。”
后来夕瑶才觉得这个提议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胜天和云鹤仙君一人端了碗药,拿了一个药单,同时递到了夕瑶面前。
“你选谁的?”
“这?!”夕瑶仔细看了看两人的药方,原来用现有的药材,药方能差这么多。不光是药量的差距,药材都不一样。所谓同病异治,药方这东西,两人看,两人都会有不同的方子。夕瑶刚进此门,自然是一头雾水。
夕瑶很小心的试探:“这,完全不一样,这怎么选?理由是什么?”
“当然不同,你现在气虚,需选药性平和……”
“就因为气虚,虚不受补,所以才是……”
夕瑶目瞪口呆看着胜天和云鹤仙君关于治标还是治本,保守还是激进,两人吵得房顶都快掀开了,当下咽了咽口水。
两人争执不下,一起看向夕瑶。
两人异口同声:“你选谁的?”
夕瑶倒抽一口冷气,好像选谁都不太好,她看哪个方子,好像都挺对的。夕瑶觉得谁都不想得罪,小声问道:“要么,一起喝了?”
两人再度异口同声:“不行!”说完两人互瞪了一眼。
“那……一早一晚?”夕瑶看到两人面色都不满,又改换小心提议,“那一人的药喝一天?”
此时两人倒是完全相同,啪的一声,把药放下,异口同声:“你自己看着办!”说完两人都甩袖走了。
“啊!尊上?仙君?那我到底喝哪个啊!”
看着两人的背影,夕瑶叹了口气,原来这两人是这样不对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