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迷惑行为
围猎场入口的地方有一个临时马棚,这个棚里绑的都是些围猎用的马,有许多皇子和臣子都有自己的战马宝驹,那些马都是有专人看着的。
按道理来讲,牵了马就要进入围场,两个时辰后见胜负的。
但偏生有些消极选手,例如沈南津,顺带沈南熹。
沈南津带着沈南熹去专属自己的马鹏牵了自己的宝马飞龙,然后叫沈南熹把自己的马牵出来,沈南熹说自己没有带马。
“我的天?我都开府快一年了,这大半年你也没去训个马?”
沈南熹摇摇头。
沈南津想起自己还在延禧宫时沈南熹那稀巴烂的马技,随即忍痛将自己的飞龙让给了南熹:“你骑飞龙吧,他被我训过,乖巧些。”
沈南熹受宠若惊的接过缰绳,用眼神问:那你呢?
沈南津蹭了蹭飞龙的脑袋,说:“你不必担心,我一会去骑备用马就好了,而且,我本来也不想围猎,训匹马玩玩可比拉弓好玩多了。”
沈南熹本来有些犹豫不决,见沈南津这么说之后便也不再推迟了。
沈南津去找马之后,沈南熹则是留在马棚打算跟飞龙培养一点临时感情。
他摸了摸飞龙的头,飞龙乖巧的蹭了蹭他的脸,沈南熹有点痒,嘻嘻笑了笑,又抱住飞龙的脑袋亲了一口。
“咳…”
有人突然咳了一声,沈南熹连忙站直恢复一脸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他往出声处看了看,来人正是苏暮白。
他怎么还没进围场?
沈南熹揣着疑问盯着站在眼前的苏暮白,方才在席间没敢认真瞧苏暮白,现下面对面瞧着,才发现对方一身行头还挺好看。
此刻苏暮白正穿着一身墨蓝色的袍衣,外头罩了一件骑射专用的黑色甲,他一手拉着缰绳,手腕处的特质的黑色缚臂上的藤蔓栩栩如生,另一手则是拿着一把特质的弓至于肩头,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好生潇洒。
反观自己,一身浅色素衣,虽穿着与对方一样的马甲,但缚臂却是出宫前他在沈南津的旧物中随意拿的,马也是刚借的,弓也还得去挑,真是有些…
沈南熹扯起嘴皮笑了笑,苏暮白则是眯着眼不太高兴的样子瞧着他。
沈南熹睁着大眼睛与他无声的对望了几秒,他又无法说话,正欲点点头就转身走的时候,苏暮白却突然开了口:“堂堂的一个皇子,怎么就混成了这样?”
沈南熹一听咬着嘴唇低了低头,须臾又抬头对着苏暮白毫无感情的笑了笑,然后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一甩袖袍,潇洒转身就走了。
面容姿态是优美的,转过身就不是了,沈南熹气的嘴巴鼓鼓的,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暗骂。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我混成这样,我不知道?
还用你说出口?
是,我是混的不太好,总比一个不是皇子却混的像皇子的好吧!
沈南熹说不出话,也不能与人对骂,他唯一能选择的就是在心里骂上他千八百遍,心里才能舒坦些。
沈南熹不知不觉就快步走出了马棚,突然觉得手空空的,眯着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总觉得忘记什么了?
正想着,马棚外响起一阵马蹄声,沈南熹才想起来:飞龙!怎么把飞龙给忘了!
沈南熹“啪”一下把双手拍在脸上,一边懊悔一边摇头晃脑的:我怎么能把飞龙给忘了啊,那现在又要走回去吗?走回去会不会遇到苏暮白啊?丢脸死了…
沈南熹正沉浸在自己世界当中,并没注意到身边来了人,一阵低笑声传来他才发现居然有人现在自己面前,不是带着两匹马的苏暮白又是谁!
沈南熹见苏暮白侧首在笑着,他用手指戳了戳苏暮白的肩膀,然后叉着腰恶狠狠的看着他。
苏暮白被他戳了一下然后转回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若说刚刚苏暮白是在憋着低声偷笑着,现在便是正大光明的哈哈大笑了。
沈南熹气呼呼:你礼貌吗???
过了一会,沈南熹才反应过来苏暮白在笑什么,估计是刚刚叉腰的样子实在是太女气了,他连忙把自己双手放下置于身后,然后挺直腰杆又继续瞪着苏暮白:笑什么笑!
苏暮白收起笑脸,但眼角笑意还未褪去,他见沈南熹气的满脸通红看着自己,又憋着不能出声骂人,觉得可爱的紧,一时没忍住,脑子跟不上手速,架着弓就用一边手掐住了沈南熹的小脸:“真是太可爱了。”
沈南熹愣了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苏暮白又突然恢复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将他的弓架回肩头,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沈南熹:?
他很茫然,怎么苏暮白总是做些迷惑行为?
“你的马。”苏暮白把飞龙的缰绳递给南熹。
南熹接过缰绳,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反倒是苏暮白牵着他的马就从南熹面前走过,不经意说道:“山路颠簸,小心为上。”
沈南熹闻言右手握紧缰绳,望着苏暮白走远的背影,一身墨蓝色的衣袍被一阵风吹的向一边高高飞起,露出里面的白袍,肩上的弓随着脚步上下抖动着,沈南熹不自觉的弯起嘴角。
沈南熹挑好弓箭之后便牵着马进入围场了,他是快步走进密林的。
因为怕被人瞧见,堂堂五皇子围猎不骑马反而牵着马。
沈南熹计划是牵着飞龙找一个没人见着的地方,然后待上一两个时辰,谁知才走进林子就遇到了往回走的沈南晖。
“喂,沈南熹,这么怂吗?牵着马都不骑!”
沈南熹:关你屁事。
沈南熹并未理会他,牵着马继续往前走,但沈南晖可不会放过这么个好机会数落他:“本来以为五弟你只是不思进取,没想到连父皇办的围猎也这般不严苛对待,若是…”
沈南晖顿了顿,啧啧两声继续说道:“若是我把这事告诉父皇,不知道这延禧宫是否以后就常年闭门了…”
沈南熹闻言停下脚步,想:就算他让父皇知道,惩罚自己一番便是了,而且这么多年了,父皇也从未到过延禧宫,只不过往后都不来罢了,那又有何妨?
是啊,那又有何妨。
沈南熹深吸一口气,手紧紧握住飞龙鞍前的缰绳,一口作气跨上了马,飞龙乖巧,见沈南熹骑上来也是乖乖站着,沈南熹摸了摸他的背,轻轻拍了一下,飞龙则慢慢的走了起来。
“对嘛,这样才对,五弟早这样不就好了,呵呵…”
身后传来沈南晖刺耳的笑声,沈南熹全然当听不到,由着飞龙驮着自己慢悠悠的走着。
沈南熹想,好像这样也还不错,就是腿间似乎感受不太好,他穿的里裤太薄,磨着大腿有些疼。
罢了,忍一忍,走远了再下来。
沈南熹走了一段路又跳下了马,找了个岩石的山洞,把飞龙栓在外面的树上,自己则是折了根芭蕉的大扇子扇了块干净的地方出来。
他打了一个哈欠,往扇干净的石头上一躺,然后就睡着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睡就是几个时辰,第一场围猎也已经结束,胜出的是太子沈南耀。
“第一场围猎,胜出者是太子殿下!赏黄金百两,箭无虚发黄金弓一把!”
管事太监话落,沈南耀接过黄金弓:“谢父皇。”
苏暮白拎着自己的弓站在一旁,脸上表情看不出来任何情绪,他只是盯着沈南耀面前那一堆猎物挑了挑眉,箭无虚发啊。
沈光宗想的什么显然易见,若不是太子夺魁,这把黄金弓估计都不回拿出来吧,真是偏心的很哪。
苏暮白忍不住冷哼一声,而后又握紧了自己的弓,正思虑要不要给自己的弓也取个滔天贯日的名字,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呵。
他突然想到什么,收起思绪左右看了看,大家都散场了,也没见着沈南熹。
场上只剩了沈南耀站在前头拿帕子擦着自己新得的黄金弓,突然一个人影急匆匆从苏暮白眼前跑过去,停在沈南耀面前:“太子哥哥,你见着南熹没有?”
沈南耀本来听到“太子哥哥”四字,擦拭动作顿了顿,然后听完一整句又开始若无其事的开始擦拭,头也没回,只说了句:“鬼知道。”
沈南津见沈南耀不当回事,直接抓着他擦拭黄金弓的手腕,说:“他不见了!飞龙也没回来!这可如何是好啊,太子哥哥,你差你的人去帮我找一找…”
沈南耀把手抽回来:“不找。”
“你!”沈南津气结,“不找就不找!我自己去!”
说完沈南津就上了马往围场里头奔去,沈南耀一看,骂了句脏话把黄金弓往地上一扔,骑上自己的马也跟了上去。
然而,早在沈南津说了沈南熹不见的时候,苏暮白就已经骑着自己的“傲雪”往围场里去了。
他拿鞭子抽着“傲雪”的后背部,迫使它跑的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