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剑霜寒十四州
天香城街上卖牡丹花的人随处可见，顾政买了几支，放小桌子上。
沈杏的脑袋枕在他腿上，睡得安稳。
临近中午，快到了饭点，沈杏自觉地醒来，她迷迷糊糊感受到自己的鼻尖挨着什么。
她回过神，猛地坐了起来，顾政偏偏还看书看得正常，见她醒来，问了句:“公主饿了？”
沈杏立马回答:“不饿！”
她如临大敌的模样让顾政有些想笑，拉过她的手摸了摸硌应物:“昨晚让公主睡了一阵，那阵子现在公主还吧。”
沈杏瞪着他，顾政把她抱了过来，从小抽屉里拿出梅子糖，喂给她一颗:“等会到驿站，公主就可以吃点东西了。现在吃点糖垫垫肚子。”
他的手冰冰凉凉，所触之地都会让沈杏缩一缩。
她小心翼翼吃了下去，咬着顾政的肩。
顾政没怎么动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书，沈杏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吃着糖。
直到马车停下，沈杏慢慢地起身，顾政往她快合上的地方塞了一根冰冰的东西，刺激得她一哆嗦。
那东西大概有她两指粗，中指长，硌在她中间，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公主弄掉了，那就一直用臣自己的。”他为她穿好裙子，整理自己一番，抱着她下了马车。
什么衣冠禽兽……沈杏把肉当做顾政，一口吃掉！顾政轻声问:“小杏儿不给我夹菜了？”
这个称呼让沈杏又是脸红心跳，随便给他夹了一筷子，自己又是把菜当顾政咬成几节吃了下去。
荒郊野外的，他们晚上恐怕就吃不到热食了，只能吃些糕点。
但并不是，沈杏低估了小侍卫。他们晚上停在小河边，小侍卫抓了鱼。
沈杏惊喜地拍拍手:“厉害厉害！”
小侍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四公主夸他了……
顾政挑眉，问道:“公主好像没夸过臣厉害吧？”
沈杏惊觉大事不妙，补救答:“下属这么厉害，更不用说上司了！国师大人肯定也很厉害！”
顾政没回答她，大手窜进她的衣衫，沈杏红着脸抓住他的手:“众目睽睽……”
她闷哼一声，顾政搅的天翻地覆，才把午时推进去的玉拿了出来，喂到唇边舔了一口，在沈杏羞得快钻地的神情下，邪气道:“公主汁水如琼浆，臣爱不释口。”
小侍卫不知道这边在说什么，他处理好了鱼，削了三根木枝把鱼串了起来。
沈杏非要自己烤，差点烤糊了，小侍卫正想把自己当让出去，顾政已经把自己当鱼和沈杏的换了。
“公主兴趣真是多，又是骑马又是烤鱼。”他话中有话，沈杏这张脸没冷却过。
“大人真多才多艺。”末了，她还补上一句:“真厉害。”
沈杏吹了吹，吃了一小口，烤鱼外焦内嫩，鱼肉鲜甜，孜然撒得恰到好处，香！
她偏头看着顾政吃她那条鱼，那条鱼黑得惨不忍睹，她有些尴尬，同情问:“你真的能吃完么？”
“公主烤得很好，很好吃。”顾政一口咬上那黑得像碳的地方，面不改色地吃了。
沈杏还听到了脆脆的嘎嘣声，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毕竟鱼肉怎么吃起来是嘎嘣脆呢？
夜深，火堆中时而炸出一粒火花，啪的一下没了声。
小侍卫兢兢业业地坐靠在树边，抱着刀时刻警惕四周。
忽然，周围像是刮起了一阵邪风，树叶沙沙作响，小侍卫握紧刀，站了起来。
有人！
他几乎立刻反应过来，抽出刀靠近马车，紧张地巡视四周。
沈杏盖着薄毯，感觉有些疼，往顾政怀里缩了缩，半梦半醒问:“怎么感觉有点冷？”
她想到自己还是在马车内，马车外边还有个小侍卫，那应该更冷。推己及人，沈杏提议道:“给小侍卫一张毯子吧？”
顾政揉揉她的头发，目光有些不屑，并不是不屑小侍卫，也不是不屑沈杏，而是不屑来者。
“不用，等会就不冷了。”他意有所指问:“小杏儿喜欢剑？”
夜明珠的柔光下，沈杏见他伸手，拿过靠放在马车角落的一个布袋，沈杏没怎么注意这黑色布袋的存在，也没好奇，如今顾政问了那话，应该便是一把剑了。
她现在有些好奇，目不转睛地盯着黑布袋，顾政的手指修长匀称，脱下布袋，握着那把让沈杏忍不住惊呼的剑。
那剑约有一米长，剑鞘中线是一条深蓝色的直线，沈杏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被冷到了手，又缩了回去。
深色线条隐隐泛着暗沉的流光，沈杏觉得很神奇，顾政垂眸，含笑看她。
“这把剑真好看……”沈杏又低声道，又忍不住摸了上去，这一次，她觉得这把剑没那么冷了。
顾政握着剑柄，微微一抽，沈杏便听到了一声剑鸣，与此同时，她看清了剑身，与剑鞘相似，中间有一条深蓝的线，沈杏讶然，这剑并不是由铁铸成的，这剑倒像玻璃材质做的，通体透明。
若不是剑上泛着肉眼可见的寒气，沈杏一定会认为这把剑是玻璃做的。
顾政将剑鞘塞在她怀中，眉眼间带着一丝轻狂:“此剑是我师父所传，名霜寒。败于剑下的名士无数，其中，便有江暮云。”
江暮云？沈杏觉得耳熟，好像在哪听过。她不及多想，顾政撩起帘子，作势要出去，却忽然对回头她笑道:“小杏儿看紧我，如何一剑霜寒十四州!”
莹白的光亮下，顾政的眸子里也有些许光亮，沈杏头一次见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忍不住看呆了眼睛，心中的温度与这冰凉的剑鞘截然相反，她急忙撩开小窗口的帘子，月色森然。
小侍卫看见顾政，也是一愣，一群蒙面黑衣人持刀跑了出来，团团围住他们。
沈杏有些担心，黑衣人的首领是穿着紫衣的女子，应当就是那什么江暮云。她用紫纱蒙着脸，手中拿着的剑与顾政的剑有些相似，但也仅仅有些相似，她的剑没有暗沉的流光。
她见到顾政手中的剑，眼睛大睁:“你手中的剑从何而来！？”
霜寒在顾政手中一转，他负剑而笑:“既然是为温婉柔而来，何必废话连篇？”
沈杏恍然想起，温婉柔的师父是江暮云！
江暮云眼神一冷，她持剑飞快地冲了上去，她一动，黑衣人们也动了起来。
沈杏情急，脱口大喊:“小心！”
霜寒一挥，那流光越加溢彩，兵器相接，发出了一声脆响，谁的剑断了——
江暮云一愣，只是一招，她的剑已然被砍断一半。
沈杏都愣住了，这架，还有打的余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