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四皇子亲审纨绔案
饶是家里闹得再鸡飞狗跳，几日过去文家也该知道了些风声，文仲几次捞人却连许知府的面都没有见到过，谣言仿佛也就得到了从旁佐证。
文松这次当真是把天捅了个窟窿，皇家的嫡出公主，又是当今帝后嫡女，这个小公主有多受宠文仲也多有耳闻，那便是连陛下娘娘都舍不得动一根头发丝的。
如今却被他那混账儿子射了一箭，听说还昏迷了一天多，帝后赏了流水班的补药生生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如今公主脱离了危险，自然也到了该秋后算账的时候。
文仲觉得，如今，自家这个儿子决计是保不住了，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舍弃了，向皇帝上一封请罪折子说自己约束儿子不言，此事若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是最好的。
既然如此打算了，文仲觉得也该和自己家老娘把事情的利害关系讲清楚，省的他老娘日后从旁人耳中听来了还要和他胡搅蛮缠，总之，陛下未下明旨，文仲就还做着丢车保帅的美梦。
可是刚和老太太提了个开头，老太太就开始了唱念做打撒泼的看家本领，直骂文仲就是个窝囊废，连自己家儿子都保不住。
文仲这几天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听了风声的同僚们都对他避之不及，哪还有人肯给他好脸色，去求见许知府也见不到了，到处碰壁，顺风顺水惯了的他此时很是恼火。
于是也开口吼道:“儿子平日叫娘不要娇纵着他，娘却不听，只说他还小不懂事，长大了自然就好了，这些年儿子给那孽障擦了多少回屁股？他手上闹出来了多少条人命？如今事情闹大了，母亲还不知道悔改吗？”
“你说什么，你敢跟老娘嚷嚷，哎呦我的老头子哎～你怎么能死的这么早哎～你这亲儿子他不孝哎～如今要刻薄死我这个做亲娘的哎～”老太太说着，一边哭一边唱了起来。
“娘要是真这么舍不得那个孽障，就去牢里陪着他吧，他这次差点把当朝公主杀了，此时不把他舍弃了，咱们文家都别想活了。”文仲语气严肃，声音也比平日里高了许多。
老太太唱的正入戏，被儿子吓得一口气憋住，险些没有喘上来，但是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却还是不死心。
“是公主又怎么，公主也不过是个赔钱货，我乖孙子可是我们家的根啊，你就真的要送他去送死吗？”
“娘，那可是公主，你以为她是什么，是庄户人家那些生下来不想养就可以随便扔山里喂狼亦或者是直接溺死在河中的丫头吗？皇家养的一条狗都不是做臣子的招惹的起的，何况那是当今帝后独女。”
文仲看老太太不再闹了，又道:“总之，是要那孽障一个人死，还是拉上全家人陪葬，娘您自己看着办吧。”
老太太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哭，全家人死，开什么玩笑，她老婆子才享福几年，此时才不想去送死，只要他儿子还是朝廷命官，还好好活着，日后纳几个年轻的小妾，多少儿子生不出来，还真就不差这么一个孙子。
想通了这些，文老太太也不哭了，假模假样装了两日自己心疼孙子吃不下，也就又开始了她那富贵日子。
文老太太疼孙子不假，但是她最在乎的人，还是自己罢了。
谁知这边文仲的请罪折子还没有送上去，就听到了陛下的旨意，亲命四皇子彻查纨绔欺压都城百姓一案，着大理寺卿宗源及都城知府许巍从旁协理，许四皇子便宜行事之前。
文仲此时才想明白，自己实在是太蠢了，舍弃个不争气的儿子怎么可能平息帝后的怒火，这把火势必是要烧到他自己的头上的。
接了圣旨的四皇子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领兵围了文府，防的就是文仲旧计重演，去威胁那些受害的百姓，逼他们忍气吞声不敢申冤。
宗源与许巍都是有能力有才干的人，许巍不过是品阶不够，平日不喜逢迎，在朝中又无靠山，都城纨绔欺压百姓一事他早有意查办，奈何每次过不了几天苦主就会来撤案，如何劝说都不肯再继续告下去，许巍也很无奈。
宗源此人出身世家，又是出了名的铁面判官，从不偏私，此案交给他查办自然是最合适不过，只要四皇子不犯蠢执意不听劝，自然是能妥善处理的。
两个人也很庆幸，四皇子不懂却不会瞎指挥，反而很是配合，每当查出来什么沉积的旧案，需要羁押勋贵之子时，四皇子总是一个人冲在前面，领着几个侍卫，谁的面子也不给，说抓就抓。
那些勋贵自然也不敢与四皇子硬刚，谁不知道四皇子是个混不吝，不高兴了打人那可是下死手的，只能先配合着让他把人带走再去帝后跟前儿求情。
但是帝后那可是颇懂说话的艺术的，各种和这些人打太极，未查成铁案之前，断然是不会松口的，偏偏大臣还挑不出错处。
宗许二人这次案情办的极为畅快，京中纨绔抓了十余人，连带着他们背后倚仗的人也抓了不少。
不过这次四皇子倒是沉得住气，直到把文家全家都抓进了大牢里，四皇子才委婉地和宗许二人表达了自己想亲审文家一案，二人心领神会，便也默许了。
说是审，其实就是把文家刨除女眷在内的其他人挨个大刑伺候了一遍，什么火烙铁，蘸盐水的皮鞭，老虎凳，辣椒水，能想到的刑罚四皇子几乎是在文家男丁身上挨个试了一遍，尤其文仲和文松，下场最惨。
其实文家真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前面早就对罪行供认不讳签字画押了，可是四皇子非说他们不老实，没有全交代，要亲自审他们。
可几天下来天天被一顿打，四皇子却一个字都没有问过，文松那个怂货连自己八岁了还在尿床的事情都说了，四皇子却不打算放过他们。
连着几日，牢房之中都响彻着文家父子杀猪般的惨叫，见此次是来真格的，那些一开始还嘴硬的养尊处优的纨绔此时全吓傻了，纷纷招供，签字画押。
四皇子此举，倒是无心插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