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没向他开口，他也没向她伸手

    每年的12月20日，海城的最大财贸世家——时家，都会在尼克斯酒店举行舞会。

    这是时家每一年的传统。

    舞会会邀请海城所有较有名望的家族，时家是黑白两道通吃，靠舞会拉取人脉。

    然而其他家族，也是如此。

    此外，时家除了主动邀请，被邀请的家族也能邀请剩下没被时家邀请的家族，所以每一年的舞会，总是一群富家子弟，聚在一起高谈阔论。

    秦家，顾家，朱家以及杨家都在邀请的范围内，苏家和程家不争不抢，也得到了一张邀请函。

    苏妈妈和苏先生以及苏小婵，被杨妈妈拖着打扮了好半天。

    尤其是苏小婵，她自认为这辈子没画过那么精致的妆容。做个发型，化个妆就花了四个小时。

    当她踩着高跟鞋晃晃悠悠的从化妆间走出来打算去洗手间上个厕所时，就看到了阳台上，一个忽明忽暗的小红点。

    苏小婵走过去，才发现是穿着一袭黑西装的杨亦祈，烟星在指尖闪着，青涩的烟雾遮住了他的脸，实在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傍晚的夕阳投落在一身黑色的男孩身上，没有半点温度，却依然勾人的要命，这是一种诡谲的美丽。

    苏小婵很久没这样看着他了，苏小婵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阴柔的他。

    杨亦祈转过头，薄薄的烟随着他的动作消失不见，漆黑的双眸紧紧的盯着美丽的她。

    他不以为然的扔掉烟头，精致的衣领下喉结微动:“怎么了？”

    苏小婵被他看得发慌，支支吾吾的说:“上上厕所。”

    说完慌忙的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的走下楼梯，雪白的裙摆脱了一地，苏小婵也忘了提。

    于是，才走出几步，杨亦祈就看到，前面脚步凌乱，慌张得像在逃命一样的女孩被自己的裙摆绊倒了，重重的摔在木质地板上。

    他手拿着打火机，咬着烟嘴打算重新点一支，却听到前面女孩摔在地上的声音。

    杨亦祈继续点着烟，烟尾染上了火色，他叼着烟，不紧不慢的向苏小婵的方向走去。

    苏小婵从楼梯上摔下来，脚疼的站不起来，就看到在楼梯的最高处，杨亦祈咬着烟看着她。

    杨亦祈俯视着她。

    居高临下的感觉，让苏小婵十分不舒服。

    她停止了尝试站起来的动作，坐在地板上，试图让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消散一点。

    女孩儿随意的坐在地上，雪白的裙摆围在她的四周，像是开出了白色的花瓣，齐腰的卷发带着点棕色，像极了从童话中逃跑的公主。

    她坐在地上，像处在最低的地位 ，拼命挣扎的小人物；他站在她能看到的高处，以一种蔑视的姿态，看着她挣扎，享受与她的挣扎。

    杨亦祈抽完了一支烟，苏小婵还是没开口向他寻求帮助。

    他眼眸的底色暗了暗，意味深长的看了苏小婵一眼，转身离开。

    苏小婵永远都忘不了那种眼神，那种眼神带着考究，好像想从她身上发掘出什么问题的答案，又好像是，蕴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那是她见过的，最复杂的眼神。

    杨亦祈又变了，彬彬有礼的样子像绅士。剖开绅士的外皮，苏小婵好像看到，里面仿佛居住着一个让人无法看清的灵魂。

    她没向他开口，他也没向她伸手。

    等苏小婵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苏妈妈和杨妈妈刚好下楼，才能让她们看到她狼狈的一幕。